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二章疑虑重重,真伪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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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日子无非等待,有时,别逸甚至会想起,在宫中那段等待的日子,一切都变得似乎遥远,可是又好像恍然间就在指尖。记得那里,曾经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我可以得到这个天下你信不信?也记得有个人,在自己身边轻轻吐出一句,还好么?相比之下,那些遥远的恐惧,迷茫,伤痛,深恨倒是一点点的淡了。淡的像一点墨滴化入水里,就这样,了无痕迹,消失了。
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时候,本想着,皇城被破,将军府也该毁了吧。但是没有想到,这里仍旧没有事,近乎屠城的杀戮,这里奇迹般的没有被摧毁,也许是郜月的意思吧。曾经也在这里留过几日,只不过似乎一直到在昏迷当中,也没有看清楚这里的样子,对这里更多的感觉还是陌生较多些。
这里曾经的仆人都被遣散了,想想,这里和自己有过接触的也就只有琳儿了。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现在一切似乎又都简单了,也似乎只是他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其实,这里面的事情,都还缠绕在一起,纠结着,混乱着。所有的事,现在虽然都有了结果,但显然理由还不是那么充分。好像只是一页书,翻过去了而已,没有任何人回去考虑,书上面的文字为什么要这样排列着。
就比如,琳儿是郜月府上的侍女,旌羽是皇子,即使和郜月再相熟,为什么会找郜月府上的侍女来传他最后要说的话?即是说他身边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那这样也有点牵强了不是么?
还有,郜月为什么会变节,背叛了他的国家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说过不想让任何阻碍他想做的事,现在不还是一样么?为他人作嫁衣裳。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只有把他陷入不义么?也许其中还有什么是他没有说出的吧。不过,似乎这些也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但是,最让别逸关心的,既然郜月在连国任主帅,出使的是既然旌羽,郜月不会不为他求情吧?更或者,此次出使谁都知道根本就是去送死,那么派去的也就非旌羽莫属了。会不会,根本就是,郜月用来把旌羽带出皇宫的方法?要知道,攻破皇宫那日,所有皇族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样想来,连国既无心和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要求一个皇子出使呢?
想到旌羽有可能还活着,别逸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好笑,本以为他们全部都离开自己了,可是现在全部都好好的,这样的事,难道还不好笑么?不过又想,旌羽即使活着,也只是个普通人了,身世的枷锁再也不会束缚着他了,这样对他也许更好吧。不过一切的前提是,连国不介怀他是延国的皇子,即使是有名无实的。
这些,好像都不是该自己考虑的吧?像自己之前所想,知道一切反而不如一无所知落得自在轻松。他们的生活似乎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参与的,始终是在他们的手边被随意拨弄着而已。也许,根本就未曾参与进他们的生活,就像旌羽说的,他做的一切只是为郜月。即使在自己身边守了十几天,为的也仍旧只是郜月而已。
正自己笑着自己的这些念头,隐约听着前院里好像有些声音,这里除了新来的一些下人也没有什么了,郜月从来没有来过。难道郜月回来了?这时一个年纪青点的下人走过来,对别逸道:“公子,将军和夫人来了。”
果然是郜月回来了,夫人就是那个很纯洁的女孩子么?别逸点点头,让他去忙,郜月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吩咐。他还回来这里做什么呢?他在连国应该是高官厚禄了吧。但是向他这样的叛将真的会为天下所接受么?
迟了些,郜月过来了。看到别逸后,阴沉下脸来,问道:“在这里,他们没照顾好你么?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别逸笑笑没有作答,胸口的伤最近痛的频繁了,也许大限就快要到了吧。匕首本来就插得很深,能活下来就已经不易了,旌羽也走了以后就没什么心思好好调养,现在这些日子多是多活了的。
郜月不太满意他的反应,又道;“还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郜月皱起眉毛,想到别逸大概还有什么心结,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也许他会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助连国,为什么非要延国落得如此下场。
别逸淡淡笑了下,似乎有些犹豫,还是开了口:“旌羽现在还好么?”也许是心里就认定,他应该也没有事。问的目的,应该是,这似乎是目前最简单的,只是他的生死,不牵扯任何两国交战之间的事。
郜月转过身去,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别逸见郜月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道:“将军既不愿说,那便不问就是。”说罢就想要离开。
“你关心他做什么?”郜月转过身,语调很不自然的说道。
别逸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走了两步,听到身后郜月声音有些僵硬的道:“你就只想知道他的事?”
“将军既不愿多言,还问这些做什么?”别逸平静的回答道。
“他死了。”郜月轻轻吐出三个字,眸子好像深邃的潭水一样不惊不动,又好像其中隐藏着万顷波澜。
“是么?谢将军告诉我。”别逸仍旧平静的回答,并且准备离开。
“你不信?”郜月见别逸不在乎的样子,反问道。
“将军何必如此?”别逸转过身看着郜月,嘴角露出一抹嘲笑:“将军不愿说不说便罢,有何必说这些敷衍或是哄骗?”
郜月脸色有些铁青,眯起眼睛看着别逸,闷声又道:“你不信我?”
“旌羽奉命出使,将军您为主帅,就会这么轻易看他送死么?”别逸有些不屑的说道。
“他出使见得是连国皇室,我又怎么左右的了?”郜月沉着声音道。
“这就是您所谓不要任何阻止您要做的事么?”别逸的讥讽之意更加明显,说罢不等郜月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你——”郜月沉着脸终是把想说的话断在了空气中,目光深远的看着天空,忽然自嘲的笑笑,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