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四章似梦存痕,天下也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5  更新时间:11-07-28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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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村落里轻逸的炊烟依着柳絮飞起,散尽流淌着暗金色光辉的河流里淡化了色彩,染上了四合的暮色。阳光逐渐失去了温度,渐渐的退出宫墙,黄色的琉璃折射出浑厚的七色光芒,振翅飞走的鸟儿眼里被深深的刻下刺痛,惊得落下了黑色的羽毛。鲜红的晚霞如每个黄昏一样一成不变的妖艳着,却又似乎比每天要更艳一点。
    笙歌悠悠而起,不知是哪个院落华灯初上,碎了一池莲蕊的清清幽梦,漾开了一场异彩流光。低语浅笑追逐着霓裳罗绮,随性起舞流苏飘飘,金歩轻摇,翠翘含娇,玉饰银镯琳琅碰敲,朱漆廊柱后倩影妖娆。
    眼前的雕花栏窗外,新月初上,在被霞映的仿若燃起了的一片的火焰的东方,不合时宜的洒下了一片孤傲的清寒,显得有些单薄无力。别逸站在回廊里,眸子里被镀上了一层暖色,压抑住了原本不知为何始终流淌在眼底的悲伤。
    旌羽自那晚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郜月自然也不会来,时间就这样简简简单的过去,每天这样看着夕阳西下,忽然就会觉得,安逸的有些不太真实,就像面前的琉璃瓦折射出的炫目的光芒,华丽而虚幻,易逝且易碎。
    其实就照旌羽说的,自己和郜月能怎么样呢,郜月又能怎么对自己呢?即使他在乎自己,也仅仅只是一份在乎而已吧,他是将军,要面对的是满朝文武和整个天下,在这些面前,自己根本微不足道。
    想想那晚,旌羽应该和自己一样的,他对郜月应该是有种不明确的感情吧。只不过,这些,郜月都不能,抑或是不会理会。其实那时,与其说对旌羽的做法愤怒,到不如说是害怕他说的话。他说,怎么?伤心?有种背叛的感觉?他说,若是郜月如此,你会不会就不反抗了?他说的这些话,让自己甚至无法思考,这些问题每个都像尖锐的针,刺一样狠狠地刺入肉里,偏偏自己都找不到他刺在哪里。
    那时候真的很害怕他再说下去。似乎他再说下去,自己真的都无法面对自己了,那样不堪,那样无力。可是现在静下来想想,也许已将可以理解他为什么如此举动了,怒虽怒,却觉得他可怜。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哪,以后又何去何从,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他呢?
    现在的每天,平静的好像温水一样,曾经的那些迷惘,恐惧,渴望,还有不敢面对,这些一切一切的东西,都变得很远很远了,若不是胸口隐隐会传来的疼痛,真的觉得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什么也不是,只是简单的活在这儿而已,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这样的一场纷纷乱乱的梦吧。
    梦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人在经历痛苦的时候,会希望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都会好的。然而在终于一切痛苦结束的时候,又会开始怀疑,这一切不会都只是自己的一个美梦罢了吧?所有的悲喜过后,就会觉得,这些时候像梦境一般,就这样了无痕迹的划过去了,匆匆流年,不见一点光影。
    “还好么?”郜月一身玄袍,,嘴角被阳光映出温柔的弧度,眼中还是明亮的光芒夹杂着淡淡的疼惜。别逸没有想到会有人来,看到郜月的时候,更没有想到来的会是郜月,脸上没有掩饰住惊讶,而郜月只是静静地浅笑着。
    别逸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段平静的时间,让他已经学会了淡然的微笑,就像现在一样,即使对面的人是郜月,旌羽口中,如果是的郜月,他也笑着点头说:“很好。”可是这两个字没由来的吐出时,忽然想到,那种无助的感觉,那个时候,你在我身边,也许答案就会不同吧。世界上,那哟那么多的也许呢?
    “你不好。”郜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应该是别逸的风轻云淡的笑让他觉得不适,深深地看着眼前单薄的人,想起刚刚旌羽对自己说的话,就知道他其实并不好,可是明知道却还要问,也许,是因为害怕真的对面说不出什么吧。
    别逸仍旧是笑着,不惊不动,像是此时淡蓝的天空一般释然,道:“真的很好,不劳将军挂心。”有些不是出自心中的话,说一次,会觉得生硬,而再重复的时候,就会变得轻车熟路,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改变。
    “为什么不承认?”
    “没有的事,承认什么?”
    “你为什么不肯说?”
    “将军既然认定我过得不好,又何须再问?”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好好和我说?”
    别逸抬起头,直视郜月的眼睛,眼睛里又开始被大面积的悲伤覆盖,他微微侧着头,慢慢**着嘴角,对郜月笑道:“又是这样的话,你总是问别人到底要怎样,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怎样么?要怎样你自己就没有考虑过么?”
    “我怎么了?”郜月脸色沉下来,也看着别逸的眼睛道。
    “你怎么了?你想怎样?你是将军,你能怎样?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同情还是玩弄?你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你还能怎样?”所有的伪装终于都坚持不住,别逸有些激动的对郜月道,胸口中传来的一阵阵痛觉被强压下去。
    “天下又如何?我会在乎么?”郜月眯起眼,嘴角扯出一丝不屑道。
    “不会在乎,你怎么也接受赐婚娶妻了?”别逸反问道。
    郜月深深地吸气,闷哼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覆了这个天下,不再让它左右我想作的事!”
    别逸冷笑道:“在你眼里,为我覆了天下也罢,既然天下在你眼里如此轻贱,那我想必也不过如此吧?”说罢转身回到屋里。
    郜月愣了下,对屋内说道:“你会懂得。”随即也转身离去。
    回廊转角处,旌羽倚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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