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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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曾经住过的屋子里,看着满室都是白布的遮盖,仿似下面束缚着满满的悲哀。乐亦淇想知道是否能搜寻到什么,却只能收获一声叹息,一室凄凉。果然,这里在爸爸妈妈走了以后,就已经不再是家了。没有了熟悉的气息,没有了让人留恋的温度,也没有了,让人牵挂的理由。恍惚间忆起妈妈对年幼的自己说过的话,她说“妈妈在那里,棋淇的家就在哪里!”那么现在,自己的家在哪?突然想起楚岩骂自己吃货的样子,也想起那人眼睛里,那化不开的宠溺。想起那个混蛋对自己一脸贱样的笑着说:“我是你男朋友啊!你怎么能忘了我!”乐亦淇不经意间扯起了一抹笑容。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嘛,这几年,楚岩从没离开过自己超过五天,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一个人就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从陌生到熟悉,从疏远到亲切,从不习惯到习惯……
乐亦淇在屋子里呆了很久,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纯纯的发呆,然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到自己曾经的房间,掀开白布,在书桌的最底层抽出几本染尘的日记,看着日记的封面清晰地显现出自己的指印。原来已经这么久了,随意的翻开,里面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满满的酸涩,偶尔流露出的一丝甜蜜很快又会被更酸涩的情绪代替,乐亦淇看了几页,眉头紧皱,原来,你一直不曾珍惜过我;原来,你一直未曾把我看进眼里;原来,一直处在局外的果然只有我自己。铺天盖地的情绪向乐亦淇淹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日记已经在地上安家,一手扶额,一手还保持僵硬的拿日记姿势的乐亦淇被电话铃声惊醒,混乱的情绪仿似受到惊吓,给理智让开一条出路,把手机握在手心里,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乐亦淇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跳舞。
“喂,秋秋。”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店里怎么歇业了?还是你跟楚岩一起私奔了?”
“……”
“喂,说话啊你!”
“秋秋,我在C市,楚岩回家,我也想回来看看外公。”
“啧啧,真是长心了啊!居然知道回去看外公了,怎么样,外公好么?”
“还不错,外公还说,你好久没来看他了。对了,你不是在B城么?怎么又跑H城去了?”
“别提了,我快郁闷死了,你在家呆几天?”
“没想好,但是怎么也得三四天,想陪陪外公。”
“嗯,那你等我,我一会去买票,晚上见!”
“……好”
挂了电话,乐亦淇面部表情扭曲的拿起那几本日记,回了外公家。告诉外公公孙秋要来,老头特别高兴,出去买菜了,说晚上给俩个小丫头解解馋,本来乐亦淇说要陪外公一块去,可是外公说,她的房间很久没住人,即使常打扫,也要再好好收拾一下。于是,乐亦淇这个懒鬼开始收拾晚上要和公孙秋共枕眠的窝,听到电话铃声响的时候,乐亦淇有一瞬间的恍神,座机的铃声好像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没听过了,愣神了好几秒才想起去抓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外公您好,我是亦淇的同学洛阳。”乐亦淇以为再听到洛阳的声音,自己也许会激动,会心跳加速,会兴奋不已,但那只是曾经,越突然的状况越能反应出一个人内心的最真实想法。这是楚岩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关于洛阳,居然也会以这种形式来检验自己。短短的几秒钟,乐亦淇的头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片段,思绪万千,一开口确实乐亦淇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静:“呃……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洛阳。”也许是洛阳没想到能和乐亦淇直接对话,也许是洛阳没想到乐亦淇会说出这样的话,短暂的沉默,洛阳才开口:“我认识你就行,很久没见了,出来见个面怎么样。”平静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架势,乐亦淇撇撇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说完不给洛阳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乐亦淇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纠结的那些东西,真他妈纯纯的是自己找虐。深吸一口气,有些东西果然已经不在原地了。挤压在胸腔中东西原来不过是不甘与习惯性的执着,一句话了结的不只是一段感情,更是一种执念,因为不曾再接触,所以一直没放开,真的再次触摸那份酸涩,才发现,那只剩一触即碎的泡沫而已。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乐亦淇皱皱眉,她不记得洛阳是那种被别人挂了电话还会再打回来的主,接起电话却被意外的声音惊倒:“亦淇,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那声音压抑着的情绪,乐亦淇不懂,也不想去懂,这种貌似示弱的口气是乐亦淇不知道的洛阳。乐亦淇想了想,给了洛阳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洛阳,有时间会约他。挂了电话,乐亦淇还是有些惊讶,洛阳,你真是总给我惊喜啊。
晚上,跑餐一顿的两个人,在床上窝着聊天,公孙秋看乐亦淇时不时的走神,用手捏住乐亦淇的脸,让她们面对面,公孙秋开始调侃乐亦淇“我说,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想楚岩了?”
“没啊……”乐亦淇翻着白眼回答
“我说话你都没听进去吧,想什么呢,说出来听听,别妄想能糊弄过去啊!”
“呵,我哪敢糊弄您啊!”乐亦淇挣脱公孙秋的魔爪,缩进被窝,靠在公孙秋怀里,淡淡的开口
“今天下午,接到一个叫洛阳的电话,他说想见我一面。”
“什么?谁?”公孙秋一听洛阳的名字就开始炸毛,乐亦淇无奈
“秋秋,咱别这么激动成不!小点声,别吵醒外公!”
“棋淇,你记得洛阳对么。”
“嗯,记得。”
“你从来都没失忆过,对么。”
“…………嗯,都记得。”
“棋淇,我不知道之前是什么让你做出那样的举动,但是我感觉得到,里面少不了洛阳的事,我顺着你,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一开始我也给自己催眠,说你什么都忘了,那样你会开心,但是一开始那两年,我每次去看你,我都想哭,你以为你的伪装有多成功?我只是舍不得你更难过,后来,看到楚岩在你身边,看到你终于有些原来的样子,我想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之前的那些,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是我没想到,在现在这个时候,洛阳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你面前?你又有什么必要去见他?别说你没打算见他,你要真是那样就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秋秋,你真的是学法律的么?你才是学心理的吧?”
“别岔开话题,我不计较你骗我这么多年,但是,要是你因为洛阳伤害楚岩,我会亲手敲开你的脑袋!”
“秋秋,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是无间道吧!再说了,楚岩那混蛋现在跟我没什么特殊关系!”
“哟,听你这话,是楚岩没掌握好机会跟你发展特殊关系了?”
“……秋秋,你果然是律师。”乐亦淇把自己缩进被里,公孙秋握住乐亦淇的手,“棋淇,我想参加你的婚礼,给你儿子当干妈。”
“……秋秋,你想得太远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