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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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大小姐被裴济青禁止去荼毒裴府下人之后,便没了乐子,时光格外难打发,独无聊是不行的,有福同享,有无聊也要共度不是?不甘心的杜家小妞每天早膳后便开始到裴济青面前长吁短叹,控诉他扼杀了她悬壶济世的美好理想,仿佛她不学医就没了生活目标,很有点生亦何欢的意思。可怜的裴济青每天被她荼毒,医书也看不下去,想叫她找点寻常大家闺秀打发时间的事来做,无奈杜家大小姐从小被老爹当心肝宝贝宠着,根本不值大家闺秀为何物,更对赏花刺绣女红弹琴没有一点兴趣。
在裴济青的众多提议无果后,终于被他想到一个杜家大小姐可能会感兴趣的事——针灸。
话说针灸是门有学问的手艺,用处多多,学起来不无聊,最重要的是——能还裴济青清净。
杜家大小姐听说有这门手艺倒是很感兴趣,照杜大小姐的想法,这针灸肯定要用针不是?针是个好东西啊,碰到坏人可以拿来当武器啊,随便刺他个穴道就能让敌人痛不欲生啦。一本正经的裴公子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只是见她喜欢,便命人弄了个针灸铜人到院里,开始教她认穴。
针灸分为针法与灸法两种,这两种方法的实施都需要先学会辨认人体穴位。所谓气穴所发,各有处名,人体周身有人体周身约有409个穴位,其中有365处“正穴”分布在人体对称的14条经络上。
另外,人体还有36个致命穴,所谓“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意思就是这些穴位于人体非常重要,被击中后轻者昏厥,重者会丧命。接下来还有脑户、神堂、风府等重要穴位,裴济青都跟杜若一一细致解说,还送她一套银针,让杜若听到一处穴位就在铜人扎一针。身上各处一系列穴位,虽然名目繁多,但小丫头聪明伶俐,又有针灸铜人做演示,一遍讲下来,居然也给她记住不少。
讲解完毕,裴济青又丢给杜若一本《针灸甲乙经》让她有空时研习。得了这样有趣的东西,杜若便一门心思钻进去了,也不再每天来缠着裴济青了,她每天起床早膳后就开始照着书给铜人扎针啦,话说那铜人身上每个穴位上都会有个小孔,小孔都用蜡密封着,银针刺穴若扎准了穴位,就会扎破封蜡,不然就会扎到硬铜。练了一旬,杜若银针刺穴已较为熟练,裴济青便又逐渐教她一些利用针灸调整气血通经活络的方法。
杜家大小姐天天往二公子的沁竹苑跑,已是裴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事了。跑多了,路上难免遇到几只鬼,例如眼前这只——裴府大少爷、裴济青哥哥、不幸被杜家大小姐污蔑为丑八怪的——裴向青。
“杜小姐,我这几天总觉头昏胸闷,四肢乏力,无法好好练功,听闻小姐这几天都在钻研医术,不知能否得小姐诊治一番?”
杜若翻翻白眼,四肢乏力?原因有很多啊,没吃饱饭,练功操练过度,或者先天不足,再或者纵欲过度——呸呸呸,杜小姐还是纯洁的小女生一枚——再说了,凭他那年岁和那副小身板儿,就算想应该也还没那条件罢——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头昏关她屁事!
甩甩头,杜家大小姐越过裴向青准备走人了。哪知,裴家大少爷却不放人,伸臂一拦:“杜小姐,我那二弟生性腼腆,不爱说话,你每天对着他不闷吗?不如我带你上街吧,去买些糖人枣糕什么的。一品珍的糕点可是杭州一绝,一般人想吃都买不到的呢!”
“哼,我是谁啊,杜家大小姐好不好,那什么一品珍我要吃不会自己去啊,要你带!”
“一个人去多无聊啊,两个人有个伴儿嘛,可以相对品茗尝糕点啊!”
“跟你去?”
“是啊”
“好啊,我跟你去……”杜若眼珠一转,假意拉住他衣袖,裴向青一喜,随即大惊!只觉身上天池和环跳二穴一刺,便周身凝滞无法动弹,张嘴欲喊,哑穴居然也被制,裴家大公子便成立尊雕像,脸上还保留着一脸惊骇欲叫的表情。
“哈,这些天果然不是白学的,以后有人欺负我就银针刺他!丑八怪,你不是说头昏乏力么,本小姐就给你扎上几针,包你扎完生龙活虎精神百倍,裴公子就在此地好好享受吧!”语毕拍拍袖子扬长而去。
到了沁竹苑,杜若便拉着裴济青要去那一品珍,笑话,知道这么好的去处,当然要去品尝一番啦,只是,不是跟丑八怪一起去。一起吃东西嘛,当然要找裴济青这样看起来俊秀温雅、赏心悦目的——有食欲嘛。
裴济青一向斗不过杜若的胡搅蛮缠,被拉着到了一品珍。杜家大小姐加上裴府二公子,店小二忙不迭地将二人迎进二楼靠窗雅座。这里果然如裴向青所说,是个好去处。这里连茶水都是上等的碧螺春,糕点还没上,可光听店小二介绍,种类已不下百种,什么蜂蜜桂花糕、桂花赤豆糕、绍兴香糕、土豆蟹鱼糕、道袍肉糕等等等等,听得杜若口水直流,而对面裴济青则是脸色发青,糕点是他的噩梦啊!
杜若兴致勃勃地点了几碟蒸糕和一盘南瓜子。她人小,吃得也少,每种糕点只尝一块,还不时往裴济青嘴里塞一点。裴济青很裴府她这种把糕点当饭吃的本事,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看小丫头吃得眉眼弯弯,嘴边不自觉一个温润的笑容。
“哎,裴济青,你为什么不吃这些糕点?你不饿吗?”
“我喝茶就好,你吃吧”裴济青淡笑着摇头。
杜若哦一声,随即叫:“小二!”
“来——了——,客官,您还要点儿什么,小店马上给您弄!”
杜若递给他一锭银子,跟他耳语几句,店小二点头而去。裴济青看不懂她在折腾什么,便仍旧喝茶,不时看看窗外街头的热闹景象。忽然,他脸色一凝,手里的茶杯也重重地放到桌上,一声闷响,茶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