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埋怨我的选择？”斐言的脸色有着不同以往的苍白，连一丝的血色都极少。
    后背的伤口还在炙热的疼痛着，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牵扯到原本的伤口，令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斐诺要不是看在斐言的面子上，那么他一定会直接提起某一个躺在病床上当木乃伊的家伙，好亲自送他去见西方度假的如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不如晚上给你炖猪蹄，以形补形。”斐诺一见到斐言裹着绷带的手，心里特么的想要某人再去死一死。
    “……你想说的是炖猪脑吧，以脑补脑。”斐言要不是看在手里还受伤，他也不会让斐诺这么快就进他的家门，甚至包揽了他的所有事，包括——日常洗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人，只有共度患难，才能见到真心。
    况且久病之前无孝子，斐诺为了他，算是尽心又尽力。
    夜色初临，初冬的风还是刮得人脸上一片生疼。斐诺揽着斐言的腰部，敏锐的发觉他瑟缩了下，他皱了皱眉梢，解下自己围巾的一角将斐言圈在里头，“我知道你现在戴手套会难受，可是围巾还是必不可少的。回家以后，我会调温度，但在外面，你就乖点，不要闹腾。”
    斐言抓着围在他颈项上的围巾的一角，他懒散地靠着斐诺，若无其事地道：“这么心疼我，那好啊，你如果每天都主动去客厅睡，我大概好的会更快。”
    “……你小时候还是比较可爱点。”面瘫也有面瘫的好处，斐诺也有点招架不住现在的斐言。他叹了叹气，倒是想念以前万分听话的斐言。
    “怎么，后悔了。”斐言冷淡地瞥向他，勾了勾唇道：“别说我变了，直接说你厌倦了不是更好。”
    “阴阳怪气，别迁怒到我身上。”斐诺揉乱了斐言的发型，有些事情，做过后悔，总比没做过就后悔好。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告诉斐言的，毕竟他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有谁的情人会一听到自己的兄弟有状况出现，连温存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把人从床上踢下来。
    “斐言，他出事不关你的事情，你不需要内疚，或者……当成你的责任。”如果斐诺没有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安抚着斐言，也许他会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安慰他。
    斐言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的往前走。
    也许赶紧回家吃饭才是上上之选。
    --------------------------------------分界线---------------------------------
    如果真想见一个人，哪怕翻遍整个世界，用尽所有的手段。只要你想，你敢。
    可是当宁克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他所要见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斐言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站在他家门口的人，斐诺反而按住他的肩膀，对着他摇头，而后掏出钥匙，想要拉着斐言进屋。
    “你……”宁克的视线转移到斐言包裹着绷带的双手上，他眸光黯淡，低声道：“包子，他……”
    斐言没有回头，他的手攥着斐诺的手，只要一抬头，就发现他担忧的眼神，他知道斐诺在担心他什么，可是包子那么惨，为什么宁克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提及包子。
    “见了，又能怎样，他会回来么？你既然都知道了答案，那又有见面的必要吗？”他只要一想到那天包子被压在行李箱下，面目全非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颤抖，想要拆掉宁克身上的每一个骨头。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宁克没有问及吴默默的骨灰到底道哪里去了，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斐言，没人会有兴趣去偷一个死人的骨灰。
    更除了他，谁可以在他的监控之下，毫不费力的带走吴默默的骨灰。
    斐言转过身，面无表情地上下扫描了下宁克，嗤笑道：“我只知道他不会想要知道你在哪里。”
    吴闻已经死了，至少在身份证上，他已经是个死人。
    “有一种人，无论多想念，都不曾想要再见面。宁克，你过你的生活，他当他的死人，两者互不相关。你如果想要讨回债务，可以去他的坟头踩踩，我不介意你把他的墓碑拆掉，重新换个。”斐言的语气依旧是平缓而温和的，但他的眸底的冰冷算是完全的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人与人之间，迟早会因为死亡，越等越远。
    “斐言，进屋！”斐诺推开门，没有看宁克一眼，就拽着斐言，毫不留恋的向里走去。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也想到宁克会有一天选择了这条路，如果他够理智、够清醒，他和兔崽子的结局就不会到现在的地步，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