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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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承风带着一丝尴尬的神情完全落入被李丹青看在眼里,薄凉的唇绽放一抹绝情的笑。他将扇子由右手放在左手,而后那只画得水墨丹青书得诗赋帖经的手轻轻一指,说道:“瞧样子是两位大人来了,咱们前去迎迎。”
趁着旁人前去寒暄的当儿,李丹青悄声问:“富良贤弟,那人便是左承风?”
少年冷眉微动,言语阴涩的说:“正是。”
“左大人果然少年英姿”这一声问候好似天曲仙音施施然划下一道通幽曲径指向左承风。
左承风惯来的垂眉顺眼,一双笼烟含笑的眼带着不经意看过来,嘴角还洋溢着不知是给谁的笑,一阵清风拂过,吹动了哪家少年的哪根心弦。
我们左小爷是听惯奉承赞美的人,扭过身子不待看清谁人就施施然行礼道一声:“大人谬赞。”那方走过来的翩翩少年,朱唇薄瓣似笑非笑,半弯的眉眼藏烟拢雨看似多情却又无情。长身玉立风度款款的几步过来,也折身道一句:“在下李丹青,左大人谦虚。”
左小爷虽然初涉官场,对于这位李丹青李公子却早有耳闻。若比紫禁城的太子阿哥们,一般人不可同语。但江南才子若他李丹青不称首位,再狂妄张扬的公子哥儿也绝不敢造次叫第一。京城里那些附庸风雅的商贾官人都以能求得李丹青一半字画为幸。这一传十十传百,左老爷子对李煦那样的人打心里瞧不起,可那样的人儿子如今也出类拔萃到名冠京华,于是将不满发泄到了不成器的小儿子身上,见天的拿李丹青类比左小爷,所以左小爷心里早就埋着恨呢。见了“仇人”,左小爷也不经愣了神。
有诗云:得水能仙天与奇,寒香寂寞动冰肌。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蛾眉篸一枝。
左承风想,莫非刘邦直是跨越悠悠几百年来到大清照着李丹青写下的这首诗?我们可以揣测一下为何左小爷会将这样一首文气翩然的诗放在李丹青身上,除去李公子的出尘气质含情脉脉的眉眼外最主要是左小爷很自负很肯定的觉得李丹青一定是个自恋到自大的人,就好似雪宫弄孤影的水仙花。
而“水仙花”此刻也不觉愕然,因为他看到了一匹骏马,一匹金络青骢白玉鞍的骏马。这匹小马有一双多情的眼眸带着一丝纯真和狡黠观望着自己,李丹青甚至能感觉到隐藏在小马温顺俊逸外表下那浓浓的热情、不羁和忧郁。对,是忧郁。在李丹青打量赞叹小马的时候,小马惊着了。当然,能让马受惊的不可能是小小一朵水仙花,纵使它天赋仙姿绝代出尘。而是旁边那个默默不语的人。
左承风第一次见富良就觉得那人好似海东青。那是万万只中方得一只的神鸟,是满洲的最高图腾,是左承风心里从小就向往的精神之所在。那夜瞧见了宛如海东青一般的人,左小爷是用尽了一切力量才得以调笑言欢不至于在女人面前失了态。第二次是比第一次更为猛烈的冲击,那人金光万丈的打马而来,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如柳翩翩,那是一个受过千年儒家教育的文人骨子里却奔腾着雪域满洲男儿才有的豪迈气质。左小爷每次回家都要在内心纠结一阵儿,内心愤恨怨怼,恨不得扒皮拆骨将富良的铮铮傲气安插在自己身上。此刻仅相距区区几步,百感汹涌上心头,脸色变来变去。然而这边的“海东青”早就察觉了左承风毫不遮掩的目光,前几日富良也对那左家三公子有所耳闻,思量几番干脆当做一纨绔子弟泼皮无赖般打发不予朝理。
这就是三人的初次相聚,戏剧十足。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