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西无间手执匕首抵上了凤国女皇的咽喉。
    凤于飞缓缓回头，面前的人衣衫褴褛，脸上伤痕累累，若不是声音谁能认不出他曾是凤国风华绝代的第一才子。
    “西无间，你没有死，你……”
    “你和祁皇联姻了？”
    “……是，不过……”
    “所以把我送去祁国为质？”
    “不是的，无间你……”
    “你早就知道宁王好男色？”
    “我……”
    “……你可曾……爱过我？”
    “无间，你听我说……，呃……”
    凤于飞突然捂着肚子痛呼一声，宽大的衣摆下的小腹微微隆起，已是有了身孕。
    “呵呵……呵呵……”西无间惨笑，“凤于飞你何必再惺惺作态，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你心机深沉，我真是错看了你，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再不相识！”
    “无间……”凤于飞手捂着肚子，眼泪流了出来，似是想扯住西无间的衣摆阻止他离开。
    西无间的手刚碰到房门，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低沉的男声拍门唤道：“于飞，听太医说你腹痛，可曾好了？”
    西无间正想转身捂住凤于飞的嘴，却不料凤于飞突然诡秘一笑冲上前来，抓住他的手把匕首刺进了隆起的肚子里。
    一切太快、太不可思议，西无间怔在那里，耳边只听到凤于飞扑过来时的耳语“孩子是你的！”
    踹门进来的男人一掌击断了他的肋骨，抱着萎顿在地的凤于飞怒吼：“西无间，朕要你血债血偿！”
    ……
    炎炎烈日下万人空巷，午门处人声鼎沸。
    西无间全身破败不堪，被侍卫拖着绑在了柱子上的手脚绵软扭曲。
    “罪臣西无间谋害宁王，行刺凤皇，害死皇子，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罪孽深重，其身当剐，其族当诛……”
    西无间冷笑抬头，但见高台之上，凤于飞披着披风，脸色憔悴，祁皇牵着她的手，关切小心。
    一切背景都开始模糊，西无间的意识里只有凤于飞的脸，和非人的酷刑。
    从肩膀开始，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剐在身上，表皮脱落、血肉剥离，白骨森森，刽子手在颤抖，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惊叫唏嘘。
    疼到无以复加，恨到锥心刺骨，利用他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陷害他杀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连累全族？！为什么真心换来的只是辜负？！
    无云的天刮起猎猎狂风，黑云压城，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人们惊叫着四下逃窜。
    西无间怒视着凤于飞依旧默然的眼，全身燃气幽蓝鬼火，以灵魂为代价开启了诅咒。
    “凤于飞，今生今世你将夜夜受心刺折磨，百鬼侵扰，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进……轮……回……”
    火焰熄灭，凄厉的声音却像阴魂一样久久不散，血淋淋如恶魔般的西无间最终化成了一摊灰烬。
    凤于飞一口血喷射而出，捂着心口摔倒在地，顷刻间被雨水浇透。
    ……
    千年前的记忆太悲伤！
    千年前的自己太残忍！
    对，是“凤于飞”，也是“自己”。
    在西无间念出那一段泣血般的诅咒时云瑶清楚地感受到了心里的那棵刺，因记忆的重现疯狂地增长，尖锐地戳着内脏。
    千年前的悲剧让她懊悔，千年前的西无间让她心疼，头疼欲裂，只想大吼大叫，只想尽力偿还。
    以至于在西无间悲凉的审视下，云瑶鬼使神差地加深那个不算亲吻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