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1。月夜。
    高山上的月看起来比平地近了很多，有种不可思议的明亮又亲切的感觉。寒霜的月华照在雪地上，白白的一片，没有边际，深远幽静。月光被雪反射又给雪山披上冷艳的寒光。而一片篝火，把整个夜晚都打动了，仿佛雪山明月的心都温暖了。
    一位少年正坐在篝火旁看书。旁边还有一个用熊皮做的简易帐篷，里面隐约躺了个人。少年看起来得非常的专心。
    “大叔，你冷很久了吧，过来烤烤吧。”突然他对着空气说，还往篝火里添了些油油的黑黑的东西，火突然变得非常大，然后又添了几根木材。
    山峰后面慢悠悠的晃出个中年人，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少年用手指了指火，“很黑的烟。”
    “那是什么鬼答案。”
    少年也很无奈，他把书收好，站了起来，“这边背风，但是地方有限。”他又指了指刚才中年人躲藏的山峰后面，“那边是下游，黑烟飘过去时被分成两股了。”
    中年人顺着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雪地上到处被熏的黑黑的，只有自己躲藏的地方白白的一片。嗯，太明显了吧。
    “那黑黑油油的是什么东西？”大叔讪讪走了过来，不过他特意在背光处，看不大清面貌。
    “当地人叫黑油。也叫猛火油。很好烧，不怕冻，就是烟太厉害。来的路上有个高油县，用丝绸跟他们换的。”少年淡淡的解释。
    “你们进山几天了吧，”大叔随意的烤着火。
    “五天了，正准备明早就下山。”少年并不意外道。
    “很多人都不敢也不能能在这山里这么久，”大叔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黑火油暗想，应该不只是靠这个吧。
    “这里常年雪封，气候严寒，常有暴风雪，地形变化异常，无人敢久留。当地人告诉我们一年中最适合上山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一个月左右。我们准备很充足，还有当地人给的地图，也只够五天而已。不过，五天也已经够了。我已经知道这山上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
    “哦？”大叔依然很随意的样子，但是语气有些发紧了。
    “这里只有神。当地人很信奉的山神。我们打扰了五天，也开始相信和敬仰他了。”少年的表情慢慢变得虔诚。
    “神啊···，”大叔喃喃道，不过他很快道：“当地人很喜欢你们啊。”
    “我们带来了江南的丝绸，”少年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诚恳的态度。
    “江南的丝绸在这种严寒之地有什么用？”大叔这会还真有些疑惑了。
    “姑娘出嫁时的绣品，还有些贴身的物件。以前本地非常罕有丝绸。我们用丝绸交换皮毛，药材等等。最重要的是能让我们待在山下生活半年之久，摸熟了地形，气候，终于有了在山上生存的能力。五天前，我们进山拜神，为他带来了很高级的祭品。”
    “难怪当地人愿意让你们进山。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大叔点点头。
    “知道，圣雪山。江湖上大多称为二圣山，因为当年武林双绝在此隐居得名。”
    “武林双绝的故事还在江湖传颂吗？”
    “是的，大约也有百年了。江湖中都尊称武林二圣。我们在山下的时候听说很多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二圣。”少年虽然表情平静，但是语气已经有些激动了。
    “既然你听说很多人慕名而来，就应该知道他们都败兴而归了。”
    “所以，我们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少年很有把握的说，目光紧紧的直射大叔。
    “哦，你们来拜神？”大叔没理会少年。
    “我们来拜师。”少年很坚定。
    “既然大家都败兴而归，你就当知道二圣早已羽化成仙了。”
    “听说二圣有个关门弟子，名号一贤。”
    “一贤从未收徒。你们也不例外。”
    “一贤定要收徒。”
    “何以见得。”大叔终于有些动容了。
    “一贤若不想收徒，何必滞留二圣山。一贤若不想收徒，何必现身一见呢。”少年已经站起身来，激昂道。
    “阿朗！你不是笨蛋吗？”忽然一声大叫，这声音开朗明亮得有点像玻璃破碎，“原来你不是笨蛋啊！你以前怎么总做些很笨的事呢。”说着一个人从简易帐篷里跑过来。
    “要，”少年正是秋朗，秋朗把公孙要拉过来，一起向中年人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啊？”公孙要一头雾水。
    “别忙，”大叔点点头，“我要先看看你们的天赋。走吧，跟我下山。”
    “是！”
    准师徒三人不顾夜晚阴黑，迅速往山下奔去。雪山走路肯定不能奔的，工具是当地的一种滑雪板。几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到了山下。其实捷径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要过一个断崖，普通的步行肯定跳不过，轻功再高，雪地上也很难施展，用滑雪板就能很轻松的过去。这就是秋朗他们在这半年的山中生活学到的东西之一。当地人如果对你印象不好，是肯定不会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