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刚刚破门而入的冲动突然变淡甚至消散。
    我盯着窗帘外文静晃动着的身影，她连影子都这样美好。
    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她：没出什么事，放心吧，他没去问，我还要加班，免回。
    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掉下来，一颗、两颗、最后连成串，我抬头望着文静的窗子，抬起的脚步连连后退，最后，转身离开。
    我总是这样，很多事后知后觉却总是觉着理所应当，我的脑子在刚刚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里想起很多，又迅速混乱，周而复始，习惯性的来到这里，最后，又离开。
    我又有什么脸去问个明白。
    临近小区大门时，我停住脚，看到傅跃昇和李维凯他们从黑色轿车里出来，我猜想他一定知道我会来这里，因为，我们是亲兄妹。
    李维凯一脸紧张的跑向我，嘴还没张开，已经被我的声音盖住。
    “什么时候？”我颤抖着声音看着他问。
    傅跃昇跟在他身后，由始至终的不发一言地盯着我，可我已经顾不上那些，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李维凯。
    李维凯被我问的发愣，又随即反应过来，低下眼帘。
    看到他那样的神情，我的心已经快要爆炸了，咬着牙问：“什么时候！”
    他抬起眼恢复了平静，看着我：“从我回来的时候，也可能更早，我……我没问过她。”
    我咬起唇，狠狠地点着头，眼泪跟着一颗颗掉下，势不可当，我举起手指着他大声说：“好！好！好！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一年前？两年前？还是从你离开这里的时候？”
    “小寻，别这样，你听说……”李维凯举起双手试图靠近我。
    我根本不想让他靠近我半步，使劲儿将手中的手机摔向他的脚面，手机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后，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犹如曾经的我与李凤兰，犹如曾经的他与文静，更犹如我们几人。
    我吸喘着气，哭着问：“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可以又这样！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啊！”
    李维凯脸上露着痛苦摸样，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们沉默着，夜，无限的笼罩在小区聚光灯下的我们。
    “小寻，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定怪我，可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和这小子一起，你为什么不听！……”
    我的脑子像炸了，脸上的颜面根本不想当着傅跃昇谈起这件事，叫嚷着：“够了，我现在在说你和文静！”
    李维凯双眼充斥着水光，我根本不想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摸样，不想再与他多说，压着声道：“你们都他妈是混蛋。”，
    我面无表情的直直望着前方，走过李维凯，停在傅跃昇身旁，咬着牙问：“你满意了？”
    他侧头深深凝望着我，似是我的话触动了神经，俊朗如斯的面上闪过动容，微抿起薄唇，深邃的眼眸依旧如泉清澈。
    我转眸走过他，低眼掠过他冷漠的目光和青筋爆满的拳头，相悖而驰。
    傅跃昇，原来我们从始至终都这么荒谬，我若说自己不愤怒，那便是自欺欺人。
    走出小区，我敞着大衣漫无目的走在路上，1月的北京，夜晚冷的出奇，我竟也出奇的一点没有感到寒冷，反而走过漫长的三环辅路有些温热，脑子混混沌沌的，不知不觉沿着苏州桥已经走到了公主坟桥，我木讷的叹了口气，抬起脚，脸上被风吹得有些生疼，在抬眼时已经看到了大门口绿色军衣整齐有序的站岗人。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苏式建筑，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个坑坑我都是这么的熟悉，沿着柏油小路走进家门后院的小花园，一眼望到不远处生锈的铁皮秋千，我的心和眼都跟着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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