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五 医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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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六个女生,十六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虽然她们的穿着可能不算鲜亮,虽然她们的容貌可能不够艳丽,但青春就足以让所有人动容,妙龄就足以让所有人侧目。
一行十六个妙龄少女,叽叽喳喳的像群燕子飞在公路上,惹得无论是路人还是偶尔的一辆汽车上的人,都不住的回头投来疑惑羡艳的目光。
倒是辛鹏成了万花丛中的一点绿叶,有些受宠若惊的拘谨。这更让这些女生把他当成了说笑耍闹的对象,不住的逗引他,惹他木木的开口。
潘美娟本是不想去的,但想想要是教室里真的只剩自己一个女生,到更是说不清。虽然去,只是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她害怕揭开事实的真相时,会和自己有关。
蒲英有一点点窃喜,因为她很快就可以见到郝建军了。
这家医院很旧。冲门一座二层小楼,在门厅上面有一个古旧的‘十’字。
没有走进这座小楼,辛鹏领着大家,从小楼的左侧绕过小楼,穿过一条长长的爬满紫藤磷峋的枝条的长廊,走向后面的几排平房。
渐进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迎面扑来。蒲英的脚步一下子像灌了钳一样的沉重。都说近乡情更怯,但真要见到郝建军了,蒲英一样很怕。她一下子落到了所有人后面。当然还有一个怯怯的人是潘美娟,她磨磨蹭蹭的走到郝建军的病房门前,装作系鞋带,蹲在门外,不敢进去。
病房里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棉被,白色的床头小柜,一切都是白色,让人觉得这里其实离死亡很近。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女生们,这时有几个已经忍不住摸起了眼泪。看到蒲英进来,他们自觉的给蒲英让出一条路。
“这个就是蒲英吧?”一个魁梧的中等身材满脸黑乎乎的络腮胡茬目光灵敏的青年人说。蒲英点头,猜想这个人可能就是郝建军的哥哥。
“昨天辛鹏来说你要来看建军,没想到是这样。”他用手挠挠后脑勺,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然后又大方的招呼这些女孩子,你们随便坐,骑这么远的车,很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
郝建军哥哥闪开招呼其他人的那一刻,蒲英看见了郝建军。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他的脸越发白净了。浓浓的眉越发显现出远山的峰峦,大大的眼睛更显得海水一样的幽深。一条白色的管子从架子上的药瓶里伸出来,一直蜿蜒到郝建军的手上。
蒲英走过去,不自觉得就单膝弯了下去,她半蹲在郝建军的床前,手下意识的触到了那条白色的管子,脸和郝建军的脸相距不足四十公分。
“郝建军,你到底吃了什么啊?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知不知道,只有你告诉大家,才会对症下药,你才会早点好起来!”蒲英望着郝建军,焦急地说。
郝建军紧紧地盯着蒲英,没有一点反应。
“郝建军,你到底吃了什么啊?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知不知道,只有你告诉大家,才会对症下药,你才会早点好起来!”蒲英忍不住重复。
郝建军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不说话,不表态,只是紧紧地盯着蒲英。蒲英有些怕了,把目光求助的投向他的哥哥:“他是不是已经伤害到脑子?”
郝建军的哥哥又挠挠后脑勺,疑惑地说:“没有啊,以前都好好的,神志很清楚啊。”
蒲英稍稍放了一点心。又转向郝建军。她想去握住他的手,但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不敢。她使劲拽住郝建军的被角,咬住眼泪说:“郝建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将要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敢于去面对。回避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吃了什么,你知道什么,都要说出来,还事实本来的面目,这样大家才好放心啊。”蒲英忽然感到自己语言的贫乏。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郝建军忽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建军,有没有不舒服?”他哥哥马上关心的问。
郝建军摇摇头。睁开眼睛,盯着蒲英,轻轻地问:“我真的要说吗?”
蒲英马上使劲地点头,“要,一定要说!或许这件事会很严重,但说出来我们大家共同面对,总有办法解决。要是你不说,就永远不会解决。所以,一定要说,只要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蒲英见郝建军开口,非常欣喜。
郝建军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意味深长地说:“我明白了。”
“蒲英,我们回去吧,要不怕来不及上下午的课了。”有的同学说。
“是啊,你们现在回去只怕也会耽误中午吃饭的,要不你们在这里吃了再走。”郝建军的哥哥谦让着。
“不了,我们现在就走还来得及。”有人说。
蒲英只好跟着起身,恋恋不舍地说:“走了!”郝建军轻轻地点了点头。向所有人挥挥左手,算是告别。
路上所有人都像归巢的小鸟一样拼命往家赶,只有蒲英走得很慢很慢。辛鹏看看,实在不忍心丢下她,只好陪着她,而他的一句话,彻底摧毁的了蒲英所有的坚强。
“知道吗,其实郝建军还没出危险期呢,只是他不让我告诉你。”辛鹏说得很轻松。
但蒲英听得心惊肉跳。“不行,辛鹏,能陪我下来坐坐吗。”
蒲英无力地坐在路边,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臂弯里,哭了。
看着她哭的脊背一恸一恸的,辛鹏不知道说什么,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铺散在脊背上的长发上,拍拍。
“知道吗,辛鹏,生命真是一件很脆弱的事情,谁会想到,那么朝气蓬勃的一个人,一转眼怎么就到了危险期了呢。”
中午的阳光已经失去了温度,北风呼啸着穿过这个坐在路边哭的女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