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宇文博与叶魅生的三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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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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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不爽的宇文博在叶家四处乱晃,暗骂这叶文蠢货白痴。忽然经过一间特别的屋子,祠堂?不知怎么的,宇文就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和外面的明亮世界仿佛分成两块。一排排木刻的铭牌,整齐的排列着。常年不灭的香火,将屋子的上端熏得变了颜色。宇文仔细一看,果然,叶魅生的牌子放在最上面的一格。
轻轻一招,叶魅生的牌子便飞到了宇文博手中,叶魅生啊叶魅生,你死了也要折腾我啊。想当年的你,意气奋发,可现在,还不是只剩这么一个木牌留在世上。算计这么多年,还是只留下死去的结局。
回忆,将宇文博拉回了百年前。
“呦,好大的雨啊~”一间半破的寺庙里,少年不满地抖着淋湿的衣服。轰隆隆,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有完没完!这雨下的也太无厘头了吧!”少年开始生火。轰隆隆。又是一道闪电。“怎么回事?这雷也太密集了吧?”
“嗖”一声,庙门口闪过一道银光。“什么东西?!”那东西速度虽然快,但是还是被心细的少年捕捉到了。他捡起一根木棍自卫,往庙的角落逼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更加密集了,几乎不停地闪电把破庙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是狐狸啊。”少年终于看清楚了角落里的一团银色。
但是似乎那只银色的狐狸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颤抖。“呜呜呜呜呜。。。。。。”狐狸一声又一声的哀鸣,即使在雷声中,也听得清楚其中的痛苦。
“怎么了?受伤了?”少年拿木棍拨了拨那只奄奄一息狐狸,也不敢靠的太近。“呜呜呜呜。。。。。。”又是一阵哀鸣,银色狐狸抬起了它的头。腹部一阵蠕动。
“你要生了?”少年看到了狐狸鼓鼓的腹部,“我能帮忙么?”虽然知道狐狸听不懂,但是少年还是关心地问。狐狸的黑色眼眸紧紧地盯住少年,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呜呜呜。。。。。。”又是一阵哀鸣,狐狸疼痛地垂下了脑袋,似乎分娩让它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大量的失血,低温让它瑟瑟发抖。“我拿柴火来。”细心地少年发现了狐狸的异状,在狐狸附近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呜呜呜呜。。。。。。”狐狸又看了少年一眼,但是眼力有了感激。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还在继续,甚至有闪电劈到了庙前的空地上。“呜呜呜呜!!”尖锐的叫声之后,一个小生命诞生了。银狐疼爱地舔着自己的孩子,丝毫不顾还在留血的身体。“哇,好可爱哦~”见到银狐顺利生下了孩子的少年,心情也是特别的好。他盯着新生的狐狸,充满了好奇。
小狐狸在母亲的舔舐之下,逐渐露出了好看的毛色。闪亮的银色和它母亲一摸一样,但是,尾巴怎么这么大一团啊?
银狐仔仔细细地把孩子舔干净,拱了拱这个还很虚弱的小家伙。劈到庙附近的闪电越来越多了。银狐眷恋地看了孩子一眼,把还很脆弱的孩子叼到少年身边,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哀求。
“要我帮忙?”少年把小狐狸抱在怀里。银狐点点头,拖着自己的身子一步步往庙外走。“外面在下雨,你要去哪里?”少年知道,传说中银狐都具有灵性,所以对它能理解自己的话没有太多惊讶。
银狐没有回头,一步步的步入雨中,直到,一道雷电劈中了它。银色的美丽外衣,被闪电电的焦黑,原本无力的四肢,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鲜红的血液,从屋内一直拖到屋外,雨水的冲刷,让这些红色的花朵,一朵朵惨烈的绽放。“你没事吧?”少年急着要出屋去救银狐,却被粗大的闪电逼了回去。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生命的逝去,拼命地在少年怀中挣扎,即使双眼还无法睁开,即使叫声还很软弱无力,但是它努力地,想要向母亲靠近。
“呜~~~”凄厉的哀嚎划破夜空,盖过了隆隆的雷声,银狐始终没有回头,又是一道闪电劈中了已经弥留的它。高贵的头,终于低下,即使不甘,即使不愿,即使想念自己的孩子,可是,它没有办法。孩子,要好好活啊。带着对宝宝的祝福,银狐闭上了双眼。
少年就这么摁着挣扎不已的小狐狸,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雷声渐渐的稀落,雨也似乎慢慢变小。似乎所有的一切,随着银狐的死去而渐渐消退。小狐狸挣扎着,用还很软弱的牙齿咬着少年,拼命地想要去找自己的母亲。“我答应了你母亲要照顾你。”少年摸摸小狐狸的脑袋,“等雨停了,我带你去找她。”小狐狸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似乎听懂了少年的劝解。1人1狐就这么站在庙内,看着庙外的银狐,时间,似乎静止了。
等雷雨过去,已是第二天清晨。少年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小狐狸不见了。“小狐狸,你去哪里了?”少年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别叫我小狐狸。”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少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上,银色的长衫凸显了他修长的身形,完美的脸型,协调的五官。“你谁啊?”少年回神之后,脸色阴沉,“你把我的小狐狸怎么样了?”
“我叫宇文博,小狐狸——就是我。”宇文博指了指身后的尾巴。
“哈?”才回神没有多久的少年再次陷入了混乱。
“昨晚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宇文博笑笑,收起了自己的尾巴。
“你母亲。”少年想起了那只银狐。
“她会去往极乐世界。”宇文博闭上了双眼,遮去自己的不舍,“母亲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即使遮住了眼中的悲哀,但是话语间,还是显露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我叫叶魅生,放心,我会代替你妈妈照顾你。”少年勾住宇文博的肩,亲昵地说。“少来了,我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多了。”或许是因为叶魅生是妈妈死前托付的人,宇文博并不讨厌这个少年,甚至还有些亲近。
宇文博摸了摸叶魅生的铭牌,眼角有些湿润,你这个混蛋,走得倒是干脆啊。不知道,你转世没有呢?依照你的性子,一定能过的很好吧。
时光倒退。衰老的叶魅生紧紧地抓着依旧那么年轻的宇文博,“博,对不住,我可能要先离开了。”岁月在他原本年轻的脸上,刻下了太多痕迹。
“爹,您不会有事的”叶魅生的大儿子痛哭着扑到床前,“你不是狐妖么?为什么不给我爹续命?为什么就我爹老去,你却可以保持年轻?”悲痛的中年人语无伦次地迁怒宇文博。
“逆天改命,我还做不到。”宇文博温和地回答,没有一点因为被无故迁怒而生气的意思。“闹什么闹!都出去,博,你留下。”叶魅生不耐烦地赶走自己的子孙们。
看着还是那么年轻的宇文博,叶魅生挣扎着想坐起来,只可惜,衰弱的身体不允许了。颓然地躺回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叶魅生苦笑,“不得不服老啊。”
“人都会老。”宇文帮他顺顺气,知道自己的朋友气数快尽,却什么都做不了地感觉真不好。
“回想这一辈子,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开心最快乐的。到后来,太多的包袱,责任,反而让我失去了最初的快乐。哎,人的一辈子还真是辛苦。”叶魅生倒着苦水。
“或许吧。”宇文抓着好友的手。
“博,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一阵咳嗽之后,叶魅生艰难地开口,“虽然我这一生,一直有你陪伴我感到很庆幸,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情。”
“说吧。”宇文度了点灵气给叶魅生,让他好受一些。
“帮我照顾一个人,只要10年就好。”叶魅生用仅剩的力气抓住宇文的手,“帮我照顾他10年。”
“。。。。。。。”宇文博其实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如果不是叶魅生的特殊身份,他不会甘愿留在尘世这么久。
“博!答应我。”叶魅生急了,一口气又差点回不上来。
“好吧。”拗不过这个快死之人,宇文只能答应,“是谁?”
“到时候你自然会遇到,特征就是他的手上会有荷叶胎记。”叶魅生见宇文博答应了,非常高兴。“把这个,吃下。”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宇文博。
“这是,”宇文打开瓶盖闻了闻,心下一凛,“禁元丹?”
“不愧是博,什么都知道啊。没错,就是禁元丹。”叶魅生笑的勉强。
“为什么?你不信任我么?”宇文博的声音中,多了些冷意。
“我是怕你进阶太快,你曾经和我说过,当你变为11尾,就会超脱三界。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逆天的9尾,估计再过几十年就会进阶10尾了吧。按照这样的速度,我害怕你还没有见到他就真的脱离凡尘了。”叶魅生苦笑。
“即使是11尾,我也会履行承诺。”宇文博真的不喜欢现在的叶魅生,算计,怀疑,这些都是凡人的通病。
“博,吃吧。”叶魅生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朋友质问的目光。宇文博看了看手里的药丸,再看看老态横生的叶魅生,心下凄然,人类,果然是这样的么?“好。”吃下这颗唯一的朋友给的药丸。
“放心,它只会在你要突破11尾的时候禁锢多余的法力,等到10年之约已过,你就可以自由了。”叶魅生见宇文吃下了药,才悠悠地解释。
“既然吃了,我就不后悔。”宇文博望向窗外,无论人如何变化,天始终如一。
“博,你太美,知道么?”叶魅生达成了最后的心愿,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一些,“看着你,总是让我嫉妒。这么多年,你不仅不见老,而且越来越有气质,真让人嫉妒啊,博。我有私心,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脸,我会吃醋。哈哈哈~”叶魅生说着话,气息却是越来越弱。
“别说了。”宇文博又度了一些灵气过去,可是叶魅生的身体,已经衰弱的无法承受。
“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叶魅生的眼神开始涣散,“博,我希望,可以一直看着你。只可惜,可惜,我没有那个缘分。博,这个送你。再见了,我的博。”
宇文静静地看着气息全无的挚友,心下黯然。人类啊,一生辉煌,最终不是还是一样的下场。替他合上了双眼。顺手拿过叶魅生还未来得及送出的东西——银色面具。
最后看了一眼挚友,叶魅生戴上银色面具,消失在屋子里。
魅生,真的过了好久呢。你的要求我也正在履行,安心吧。臭小子。随手一挥,叶魅生的牌子飞回了原来的位置。真的好久不见,魅生。
宇文走出祠堂,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泛出温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