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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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到了伯颜当阎王一百多年后,就下了一个命令,除了他本人,其余的小鬼恶鬼都不许在地狱中显出人形,均要以雾气的形式出现。于是,这宽阔的地狱便只能看到阎王一人,其他的都是一片片云雾。
刚去到地狱的鬼,纷纷以为自己这是积够了福分上了天庭位列仙班。。天帝对此虽有争议,可这地狱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既然地藏王都点头了,天帝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转眼接着看着阎王殿,本君不乐的皱眉,这伯颜太久没有在凡间为人的人情味了,莫非是和死灵呆得太久了,人性都不见了。偏头走近殿中,里面的摆设还是如一百多年前一般没有变化,主位上只有一个椅子,旁边一个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茶盅。两边各是四张个主位一样的木椅子,伯颜恁小气了点,也不买点华贵的桌椅。本君在心中悱恻。脸上面不改色的坐在主位上面。伯颜挥袖在下座坐下。
“伯颜,本君可是直接说了,你派来的小鬼差,竟忘了通报天将来抬箱子了。”抿了一口茶,不错,很清香,还是当年那一壶碧落,伯颜对茶还是如生前那般讲究。
碧落一茶,来源于一个典故,当年上古神祗统领的人间界的帝皇名为碧天,这碧天虽然容貌出落得没有惊天地泣鬼神,可还是过得去的。上古神祗那时人丁还算多,地界飞升的神仙那时也没几个,其实一个就是此任天帝的曾祖母年绘,嗯,年绘嫁给的自然是一个人间界的人。那年绘从人间带上的一种茶名为碧落,碧天很喜欢这茶,后来两个人恩怨情仇纠缠数百年,再后来碧天无缘无故更名为碧落。。当年我听到这故事时,猜想着说不定是那碧天当年一脚踏几船,然后被年绘发现了另嫁了其他人,那碧天事后发现自己爱的还是年绘,后来为了让自己记住她,改名为碧落。。。。
“哦?”
“自然,你也知道本君这点仙力别说了上去找天将,就算是送个信,也是毫不少仙力的,本君宁愿用那送信的仙力跑来这见你一面,顺便叫你帮这个忙。”本君很真诚的说道,本君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苏小离,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懂,你不过怕欠人人情罢了。既然欠了我两千多年,也不在乎多这个,等会我就遣人去一趟天庭,你放心。”
伯颜不客气的把本君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还不可客气的把本君再世为人的名讳念了一遍,本君也是烦恼,你说这名字差不多,只是中间多了一个小字,怎的就变得那么难听了。苏小离,小离,命格仙君也真是懒,给本君取名字居然也这么大意,两世的名字几乎一样。本君听皇宫的孤魂说凡间那些个妃子的名字可是真真的好听,什么德妃贤妃,本君最爱的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嗯,子夫,这个孤魂当日和本君哭诉的时间可是着实让本君怜悯了一把,不因她的故事,只因这名字,可正中本君的心,儿子夫君,此生最重。于是那两年本君时常跑来和此孤魂聊天。
“呵呵。”本君只好干笑两声,说到底还是本君欠了他的情。这一欠就是两千年了,还也还不完,还不如接着欠着,本君很厚颜的想,想着这脸皮可真是丢到家了。
“伯颜,若是无事本君就告辞了。”这茶叶喝足了,地狱这里除了凡人贡的香火,着实找不出美食,也就不必再在这里耗时了。再说,本君还有回去指挥那群天兵搬东西,有些好东西也搬上去给天帝了也实在是浪费,还不如犒劳犒劳本君。
“也罢,我等会还要去看看轮回镜。”说完伯颜就站起来了呃,本君对这个借口也很满意,地狱的轮回镜,不能看前世今生,只能看因果报应,该魂飞魄散的不能留,出现在轮回镜,只有一个结果:死。而且是魂死。这种恶人在尘世间是很少的,一个月就那么一两个个,而且大部分都是妖,因此这镜子由阎王保管,一旦有人出现在镜中,由阎王出面绞魂,不留情面。
伯颜从怀中掏出一个普通古铜的镜子,上面发着炎炎白光,本君看着这面熟悉的镜子,干笑两声,“这镜子,倒是一千多年未见到了,没想到本君还有机会见到它。”
“哦?莫非小离当年也看过这镜子?这面镜子,见过的人除了神仙中除了阎王可是很多都死了,你可曾听说当年这镜子曾照出一个仙神。”
伯颜的一声声小离让我很是无奈,论年纪,本君也比他这个曾经为凡人的老不知道多少岁,若从本君做人开始算,这伯颜倒是把本君大。
“呵呵,伯颜莫不是忘了,本君也曾是天仙,而不是地仙。”
“噢,我倒是忘记这回事。”伯颜身上的戾气颤了颤,那戾气便化成了瘴气笼罩着他,本君很是为难,赶忙释放仙气绕着自己做成一个小结界,保护自己不被这瘴气所伤。
瘴气一下散了,估计是伯颜想起我这孱弱的身子,马上把这瘴气吸回体内。
“你倒是害我损失了不少的仙气。”本君有点生气,伯颜无缘无故释放这瘴气不是要我的命么,本君刚刚爬下地狱已经花了不少的库存,此时再花了不少来造结界,若不是本君反应快,伯颜是想要了我的小命罢。
刚想责备伯颜,却见伯颜手上的轮回镜越发的光亮,伯颜眉头一皱,“我要快点去收魂了。”说完又是如那个小鬼差一般瞬间不见了,留下本君一人在这空洞洞的阎王殿。嗯,看在伯颜你从不像其他小辈在本君面前称本阎王,本君就姑且原谅你罢。只是,你走的时候,也带上本君吧,本君再花仙力别说是明日要上天庭了,就连府里的葡萄,本君也没那精神吃了。刚哀怨,一道白光出现在面前,光芒去尽,玄衣一现,正是伯颜。
“跟上罢,我忘了你没多少仙力了。”说完不待本君反应,揽住本君的腰就往人间飞去,本君很是欣慰,这一趟替本君省下不小仙力,看到伯颜怀中的轮回镜竟透过厚玄衣发出耀眼的光芒,本君好奇得很,竟生出了要拿那镜子出来看看的念头。手一时不受控制,也想到伯颜现在没有多余的手来阻止本君,本君很厚颜的把手伸进伯颜的衣襟内
“别闹,小离!”耳边是伯颜的怒呵声,伯颜感知到本君想干什么,马上怒道,“你可知轮回镜不是每个人都能拿的,你那点仙力想仙魂尽失吗?”
本君当然知道这点,当年本君在天庭上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关心世上宝物的特性,可这轮回镜当今世上只有阎王和王母两人才可以接触倒是知道的,是连天帝都忌讳的宝物。因为伯颜这一声吓到了本君,手一抖,本君的手指就搁到了轮回镜上,那么光滑,嗯,正摸中镜面,看来大难不死的本君此次要死在这小镜子手上了,着实是冤枉了些。本君闭上眼睛等死:好奇心害死猫,果然是真理。
感觉到腰上的手扣住本君的腰,疼得本君又睁开眼,这伯颜也是害怕本君这就离他而去了。眼前正是凡间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么说,轮回镜没有杀死本君。
伯颜拿着镜子左看右看,一副疑惑的模样,“照说,除了我这世间的神仙谁摸了这镜子,最后的结果都是魂魄尽散的,今日这情况倒是罕见。”难得伯颜有疑惑的问题,本君也不好隐瞒。
“大概能从它手中活命的就不怕它了。”本君打着呵欠说了句,方才花费了不少仙力,现在很是疲倦,整个身子都觉得轻飘飘的,不对,本君本来就是轻飘飘的,只是此时连神智都是轻飘飘的罢。
身旁的伯颜还在端详这镜子,听到本君这话,惊讶了一下,“怎么可能,轮回镜在我手中一千年都未曾有魂在它手中逃脱。”
“若是一千年以前的事呢,凡事无绝对,伯颜。”本君懒懒的回了一句,“也罢,等会天兵搬东西,本君回去也是无趣,不如跟着伯颜你走一趟,也许久没见散魂了。”
本君着实无聊了些,这一千多年的灶君日子,除了收集贡品清点贡品,闲时找找孤魂聊聊天一直无事可做,难得出来一趟,必不能错过这散魂,再说,本君也许久没有见这轮回镜的威力了,甚是怀念。
“既然轮回镜伤不了你,跟来也无关要紧。”见伯颜松口,本君点头微笑。
“此次镜中的是修炼数千年的妖怪,等会你可要小心了,我怕护不了你。”
“无事,这自保,本君还是可以了,这么年的神仙也不是白做的。”本君夸下海口,其实,本君还是害怕仙力用光,明日交不了差,那财神不把我革职也丢下一个惋惜的眼神。
“此次散魂的树妖,已经修炼了五千年,说是树妖,倒不如说了血妖,此树以吸食恶人货恶妖血液为生,修炼成妖本是正常,也算是替天行道的妖,天庭一直对此类妖甚是赞赏,奈何此妖在一千年多以前开始大杀无辜,现今报应至了。”伯颜认真的解释道。
“嗯,本君就在旁边看看。”本君做了保证,伯颜才把本君身上设的结界放松了一点,不至于像方才那般连呼吸的空气都没有。看来伯颜这阎王也恁小心谨慎。
停在一个大树上,看来此树就是那死期将至的妖树罢,只是这树都已经倒地了,伯颜这也太过谨慎了。本君跟着伯颜飘到地上,眼前的遮天大树此时只能死了一般横躺在草地上,那如人血般的树汁从刀口上溢出来,如一副青红交错的山水画,参天大树终敌不过天。本君看着眼前的大树,想起了当年为妖时的事,唉唉,本君最近是闲得发慌,愈发的多愁善感了。
“妖树,你可知罪?”伯颜这话甚是老土,也不知他每日说多少遍,如此的顺口。
眼前的树妖化成了人形,光雾中走出来的竟是一个翩翩君子,青衫上一张秀脸,虽然那眼睛的沧桑与这脸皮甚不搭,可也是一个美人。
“参谜,你又何苦花费这最后的妖力幻成人形。”本君叹息道,山间吹来的风愈发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