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夜如殇 苏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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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不到的爱。稍纵即逝的追寻……
——苏小河
“帅哥!咱俩唱一个,嗨嗨嗨!”
苏小河从凳子上跳起来,提着裙角迈到桌子上,小娜扯她,“下来,你疯了!”
“别扯!没看我跟帅哥说话呢,嗨,baby!”说着,她冲着舞台上弹贝斯唱歌的男人送了个飞吻,挥着胳膊,欢呼雀跃,感觉不过瘾,又弯腰拿起那一大杯黑啤酒,对着那个男人示意了一下,全干了,抹抹嘴角,“来个盛夏光年!”
小娜拽她的腿,想把从桌子上弄下来,这满酒吧就看她张牙舞爪了,王超挥挥手,说:“算了,随她去吧。”
苏小河。二十四岁。一个长春妞。职业不详。多重人格。身高172,体重83斤。
此刻她正站在酒吧的木桌上,穿着一件黑色蕾丝的背心,下面粉绿色的蓬蓬裙,手里端着黑啤酒,嘴角叼着烟,笑-眯-眯的,醉意朦胧的盯着台上的主唱,一个梳着飞扬碎发的男人,白衬衫牛仔裤,高高的瘦瘦的,身上斜挎着电贝司,手指上都是戒指,和她一样,嘴角叼着烟。
苏小河喝多了。她今天心情很不好。准确的说,是刚在家里跟她哥哥和她未来的嫂子干了一仗,当然那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是实实在在扇在了那个女人脸上,苏小河不管那些,她什么也不在乎,却又什么都放在心上。
她是看起来没心没肺、迷迷糊糊的一个人,但其实,她挺容易感伤。看似没心没肺的人其实都挺容易感伤,他们的情感都压在很深的地方,碰到一点点阳光,碰到一点点相似的情节,碰到一点点熟悉的背影,甚至碰到一点点似曾相识的眉眼,就会不知所措的惊慌逃亡。
那个发丝飞扬的主唱真的给她唱了那首盛夏光年,苏小河开心极了,从桌子上直接跳到地上,朝舞台飞奔过去,像只小鸟雀,长长的墨发在幽暗的灯影中飘扬。小娜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小娜是她的死党,认识几许多年,但却和她不是一类人。
没有人和苏小河是一类人。谁跟谁是一样的呢,只能是无限接近相似罢了。
苏小河确实有点飘,上台就抢过主唱的麦克,带着三分醉意说:“接下来,由我,呵呵,苏小河小姐为在座的——哈哈!好哥哥好姐姐们唱一首!祝愿所有的哥哥们金枪不倒!祝愿所有的姐姐们青春不老!”
酒吧顿时爆发出口哨声,起哄声,好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打着口哨喊来一个,来一宿!小娜和她的男朋友王超淹没在喧闹之中,无可奈何。听小河说,她是狠狠扇了那个女人一顿,本来是件好事,是她哥哥领着女朋友回家看望,准备年底结婚的,出于礼节吧,她的父母把她也叫了回去,可谁知道,小河会当着全家人的面扇了她嫂子一个耳光,然后,收到了她哥哥的一记耳光。半个小时前,小河翘着腿,叼着烟,脸颊上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五个指印,满不在乎的说,完了他就把我打了,呵呵。
小娜很关心她,一直都是,就说,你该回去道个歉的。
小河窝在椅子里,抬抬眼睛,无谓而充满嘲讽的笑,我为什么要道歉,扇的就是她!我就是不让她跟我哥结婚!不让,不愿意!
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啊。难道你嫂子人不好?王超问。
小娜瞪了一眼王超,示意他闭嘴。
小河满不在乎,是的,她的脸上,嘴角,眉眼,总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神色,她说,因为我哥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简直是荒唐。王超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难道还喜欢你哥哥不成。
行了。小娜再次阻止了他的话。
对,我就喜欢,你说对了。
小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几步之外,笑了,笑盈盈的说,你们知道么,当时我哥就在你的位置。而那个女人就坐在他身边,还挽着他的胳膊,黏黏糊糊的像口唾沫,不,是像痰才对。然后我妈妈说,来,小河,过来认识一下你嫂子。呵,我当时就想,嫂子个P,嫂子个毛线啊!但我还是落落大方,面带微笑的朝她走了过去。她站了起来,朝我微笑。她长得还算挺漂亮,一看就是白领,大家闺秀。我看着她,在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哎,我,如此美丽。然后,我潇洒的甩了她一耳光。
说完,苏小河站在那笑起来,很是张狂,她捂着嘴笑了好半天,笑得眼泪汪汪的,然后轻叹口气,回到座位上,继续抽她的烟,神情瞬间寂落,但仍是不在乎的语气说,然后,他就把我打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