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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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环佩,千年古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曾一度被认为音质不好,不适合弹奏,而蒙上尘垢。历经周折,终于在百年前遇见了它的知音,当时的天下第一琴师仲清,。此九霄环佩之名响彻整个大陆,但自仲清去世后,九霄环佩也再次销声匿迹。
天籁之音只认一人啊,这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也只有九霄环佩才当得起了吧。上官凝雨多年来一直试图寻找,却一直未见其踪影。没想到,今日竟能一睹其颜!
当看见那把静静横卧的古琴时,上官凝雨就移不开眼了。手拂上琴面,仿佛感受到它那千年的沧桑和寂寞。琴背池上方刻篆书“九霄环佩”,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庭坚”,左刻“泠然希太古,诗梦斋珍藏”。
激动地坐下,轻拢慢捻,温劲松透纯粹完美的琴音悠然而出。
蔼蔼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沧海老龙吟。果然是那绝世无双的仙品!
当上官凝雨沉浸在激动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其他的人也沉醉在了这唯美的画面琴音中。
千年古琴那傲然于世的气场,竟与身边的女子相谐得天衣无缝。一个是千年前的天下第一琴,一个是千年后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女子。跨过千年的时空,竟是这样相符相谐,相知相惜。
骄傲是她们的骨血,灵动是她们的精魂,出尘的底蕴,无双的容颜,只为一人奏响天籁,展现欢颜。一曲一笑,倾尽天下。
一曲终了,上官凝雨痴迷地抚摸着琴弦,第一次,对一件东西这样的爱不释手。九霄环佩,我上官凝雨要定你了。转过身,直直地看向那邪魅的男子,“楚公子怎样才可以把九霄环佩让给凝雨?”
既然你的诱饵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那么,就说说你的目的吧。
“本来上官小姐喜欢这把琴,楚怀自是双手奉上,但……”看着上官凝雨如预想中一样一步步走入自己的圈套,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不巧的是,这琴楚怀已经送给嫣儿了,所以现在我也没办法。”
上官凝雨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一旁的女子身上。精雕细琢的艳丽的眉眼,仿佛傲雪寒梅的气质更是为那本就绝丽的容颜添上几分。这皇城之中如此风采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倾城美人冷嫣了吧。
感受到那目光在打量自己,向来处变不惊的冷嫣也不经有了点紧张。为什么,在上官凝雨面前,向来骄傲的自己竟有了些自卑?
是因为那云泥之别的地位?是为了那远圣自己的琴艺?还是,为了那自己苦苦追求却只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
还有,为什么,公子要说那琴已送给了自己?刚刚公子不是还说此琴只有能弹出他的神韵的人才是它的主人,而自己……
“冷嫣姑娘,凝雨自知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还是想问一句,冷嫣姑娘能否割爱?”
冷嫣抬眼望了望楚怀那事不关己的笑颜,定了定心,缓缓道:“冷嫣自知这琴只有在上官小姐手中才能弹唱出那动人的天籁,但,这琴既然是公子赠予嫣儿的,嫣儿便不敢也不舍把它再转赠他人。冷嫣那还有飞泉、独幽两架琴,虽比不得九霄环佩,但也有一番韵味,上官小姐若有兴趣可以拿去,当是嫣儿的赔礼。”
公子,你可知道?若你真送嫣儿一样东西,嫣儿一定会用生命去守护它。
可是今日,这一切为的都是另一个人。
我知道,这琴终究是她的。但我怕……
你终究也是她的。
听见冷嫣的话,上官凝雨断然回道:“不用了。”她在面前那双眼眸里,看到了深沉的爱恋和同样深刻的痛苦。又是一个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女子!难道这世间越是出色的女子便注定要经历更多的坎坷么?那她可不可以奢求一生的平凡……
楚怀,纪凌霄,看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在感情上如出一辙。明明离你很近,却又让你深刻地认识到那咫尺天涯的距离。这种人,从来都不会轻易地付出自己的感情,更不会轻易地爱上谁。但,若是爱了,又会怎样呢?
虽然惋惜这样一个奇女子踏上自己走过的道路,但自己要的东西一定要到手。从来没有什么事她上官凝雨得不到的,除了纪凌霄……但她看得出来,那个楚怀绝不是简简单单地让自己看一下这九霄环佩,他的企图,还未说出来。即使根本不了解这个邪肆张扬的神秘男子,她就是能看出,那双深不可测的桃花眼里正酝酿着什么阴谋,关于她的阴谋。
一开始正是感到了危险,所以选择远离,但现在,既然他抛下了这个有足够吸引力的饵,她也不能不上钩了。就看看,他到底想要些什么吧。
城北,城隍庙。
正好赶上赶集的日子,一路上琳琅满目的小吃和各种小玩意儿晃花了行人的眼。
上官凝雨郁闷地走在人群里,刚刚在船中拒绝了冷嫣的提议后,她直接对上楚怀的眼睛,问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把九霄环佩让给自己。之所以这么问是她肯定对方一定有企图,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会让自己见着这九霄环佩了。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楚怀却眨眨他那好看的桃花眼,“那就一起去逛街吧。如果我找到什么更好的礼物替代的话,就把九霄环佩送给你。”
逛街?这就是他的目的吗?难道自己猜错了?
其实此时的上官凝雨并没有猜错,楚怀是有目的的。只是此刻他的目的不是名利财富,而是想了解她上官凝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每次见面都能看见不一样的她。万茶会上的潇洒自信,宴会上的华丽狡黠,画舫里的飘逸似仙,明明是一个仿佛面对什么都泰然自若的人,却又会在面对那人时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那伪装起来的坚强。这样的她,已经充分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也想看看,她还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现在,他们一行四人就走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而这样两对俊男美女走在路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眼球。所以整条大街上他们所过之处最是拥挤,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试问谁不想看看美人呢?
上官凝雨作为上官家大小姐,平日里虽然也会出来走走,但每次出门不是为了纪凌霄便是为了上官家的生意,所以也没好好逛过街。如今见到这热闹的场景,满大街的小吃和那些陌生的小玩意儿也不由得有了点新奇和雀跃。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六岁啊。
而一旁的青越更不用说了,身为大皇子,他的生活和这些东西离得太远,想抓也抓不住。
倒是不时偷偷溜下山玩的楚怀和从小颠沛流离的冷嫣对这些熟悉点,所以看着那两人明明好奇却因为清冷的性子使然不动声色的别扭样子,他们只好主动地向这两人一一介绍了。
前几次,楚怀曾在那双美丽的凤眼里看见过自信的光芒,淡淡的忧伤,也见过那凌厉的气势,温柔的眼光。但却是第一次,在那双眼里看见孩童般的好奇,纯真得让人想去拍拍她的头。但也只是想想,现在他可不敢这么做。毕竟他几日来的调察他还是有几分了解上官凝雨的。
但看着那停在路边老人手里正在做的糖人的目光,还是挂上了浓浓的笑意。走过去让老者做了个糖人,在上官凝雨一动不动的目光下递了过去,“给。”
上官凝雨接过像只小兔子的糖人,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出了那声音里的笑意,抬起头冷眼看着面前忍笑的男子。
见此,楚怀马上摆手道:“先声明我可不是在取笑你。”
“要笑便笑,我本来就没见过这个。”上官凝雨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和他计较,转而问道,“为什么是小兔子?”
“因为像你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却没说出后面那句话,尤其是那双可爱的眼睛。
上官凝雨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到老人的面前:“老爷爷,麻烦照着这个人的样子做只狐狸。”
看着那个已经走到前面去的身影,楚怀看着手里的“小狐狸”笑了笑。原来不是不计较啊……
不过还挺可爱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