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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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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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娥眉,绛点朱唇,微扑腮红,发丝拢起,蝴蝶儿髻巧盘脑后,着上红似血的嫁衣,凤冠霞帔,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样的人儿,貌若桃花。美得让人心动美得惊世骇俗,也美得让人心痛。她眼底的波澜流露出的,并非寻常女子出嫁时的欣喜或娇羞,而是一种幽幽的愁绪,诡异而又魅惑人心,她的瞳仁深处好似一泓看不见底的碧潭,此刻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此时一声吆喝:“吉时到,新人上轿。”
一抹血红的喜帕遮盖了她乌黑浓密的发,莲步轻移,媒婆背起她上了花轿。
街上凑热闹的人甚多,耳畔荣绕着喜气的乐曲以及杂碎的人声。然而她坐在轿子里, 没有欣喜,没有焦虑,有的只是从肌肤里,从嫁衣里渗出的忧伤,紧紧攥着那块玉佩,犹如一尊唯美的雕塑,没有人能读出她的心思。
一阵凉风袭来,掀起花轿上的帘幕,从侧面可以隐约看到她那秀美俊俏的侧脸,让人心生悸动。.
大厅。
红烛擎天, “喜”字溢目,贺礼多之数不甚数,映入眼帘的是那血一样的红,仿佛要演一场盛世的红。一只肥大油腻的手抓住了她纤细修长的玉指,耳畔是那个男子的笑声。
“一拜天地。”
红烛流下一滴泪。悄然无声。
“二拜高堂。”
红烛流下第二滴灼热滚烫的泪,殷红如血。
“夫妻……”新郎新娘刚弯了一半的腰,新娘头上的上等绢丝喜帕顺着柔顺的发滑下。
绝世的容颜,惊艳全场……
一切僵在空中,一切寂静无声。
“泪”。
只是轻轻一唤,瑟瑟地,而她却听得那么真切,那么清晰。猛回头,怔怔地望着刚刚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是的,那红衣新娘叫泪,但可笑的是她从来就不会流泪.因为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本就不知泪为物.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对不对?"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让人听了心生酸楚。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
她定了定神,“这位公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只不过几个字,却如把把利剑深深刺痛他的心。
“认错人?”听了这句话他甚是吃惊。那个名字,那个人儿,是他心心念念,永世不忘的,刻骨铭心的,如何会错?
“泪,你是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浸潇啊,你的浸潇啊!”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你若是前来道喜祝贺的,我很欢迎,可你若是前来搅局的,恐怕得请你离开!”
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那心上的人儿竟不认得他了?
于是,他不甘心的继续说道:“你曾说过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沧海桑田,地老天荒,你不可能骗我,更不会嫁给其他人……”说道这里,他有些哽咽了。
“沧海桑田,地老天荒。”她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她可曾拥有?可能拥有吗?
握着腰间的那块玉佩,温润的光华,通透翠绿,回忆似咆哮的大海,淹没了她。
阳春三月,日光灿烂,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盛开的清新,那些桃花儿粉得像一个个扑朔迷离的梦,妩媚,妖艳,芬芳馥郁。
而这一天,空气里却氤氲着些许血腥的味道。
这时,一蒙面的黑衣女子冲进了桃花林里,她的手紧紧捂住胸口,手上沾满了鲜血,脸色苍白。
突然,一道黑影冲上前来,利用轻功翻腾到女子前面。女子立即停住,身受重伤再加上重心不稳,摔倒了。
那男子一挥剑,直逼咽喉。
就在这时,只听“当”的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出,用一柄剑抵住了刺向女子的那把剑。
接着,一阵掌风,将那黑衣男子弹了回去。
那是一个颀长的身影,干净利索!
“一个大男人,杀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有胆量和我比比,你看怎样?”他的声音很好听,好似三月里结的果子,青涩却甘甜。
那个黑衣男子捂住胸口,嘴角溢出血来,那模样好像中了很深的内伤。他一看对方武功高强,深知不是对手,于是一个腾空飞身,溜了。
那白衣男子,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蹲下身。“姑娘,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我……”刚要开口,不料,她却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
怎料,轻纱飘落,那是一张媚惑人心的脸,干净地暴露在空气中,树上几粒花粉抖落在她浓而密的睫毛上,楚楚动人。
苏浸潇心里微微一颤,深知眼前这个女子将是他一生的劫。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下来。暖暖的,空气中还氤氲着幽幽的桃花香。
躺在床上的泪,动了动她那纤细柔美的手,眨了眨她那美目,慢慢睁开了,刚想起身,却感觉身体剧痛。仔细一瞧。伤口被包扎好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她警觉地握着身旁的“无情剑”。
“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一个白衣男子,端了一碗药进来。语气轻柔,关切,温文儒雅。
“是你救了我?你是谁?”她的声音柔弱,只剩下一丝微薄的气力了。
他淡然一笑,那一笑犹如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朵莲、芬芳四溢,她的心不由的收紧了一下。
“我叫苏浸潇,你呢?”
她不作声。
见她不应,他便说道:“姑娘若不愿相告也就罢了。但这药已煎好了,如不及时服用恐误了时辰,只怕对姑娘的伤无益。”再看了看她,接着说道:“请恕在下唐突,可姑娘现在有伤在身,身体十分虚弱。恐怕连端碗的力气也没有。若不嫌弃,在下可以代劳。”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脸颊浮起两抹红晕。
他是第一个叫她“姑娘”的男子,亦是第一个和她说话会羞涩的男子,别的人看见她只会像见猛兽一般逃窜。
她一直盯着他手中的药碗,不作声。
她看着他,疑心药有毒。而他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他便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
她这才把视线从碗上移开了。
从来没人对她这样好,会一勺接一勺地喂她吃药。因为一个杀手,必须在受伤后,自己疗伤。可这一次她伤的太重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四目相对时,她手心竟有一层细细的汗。一丝微风滑过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轻轻的,暖暖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浸潇对她的照顾是那么的无微不至,那么的细心周到,令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