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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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极端,因为自私,因为小心翼翼,因为不敢迈步必须等待对方先付出。
爱……却彼此伤害。
有些事情,成为永恒的痛苦记忆。
就在我面前。
向我求救。
然而。
绝望地,合上不甘心的眼。
终于失去呼吸。
身体冰凉。
永远沉睡。
而我,无能为力。
请将时间倒退,请多给我一点时间,或者,在一开始走错路的时候,请给我机会,重新选择一次。
因为都是任性可笑不能实现的想法,所以,遗憾着,痛苦着,悔恨着,自责着。
只要一想到,就难过得想将身体撕裂。
也许,不可能有解脱。
那之后,不知觉到了深秋,周围的人都披上了围巾外套。
我找了份杂志社的工作,安安分分做了两个月,成绩稳定。
温钧最近早出晚归,和小六等一帮乐队的朋友在音乐室里练习,偶尔一待就是好几天。
有些人一直未出现,有的事情似乎被遗忘。
啊,有白气!
我使劲呵出一团又一团的白气,指着门外,大声叫嚷,温钧,看,有白气了。
别站在门口堵着路。
温钧一掌过来推我的后脑勺,害我重心不稳在门口划拳半天才站稳。顿时生气,戴好帽子回头想骂人,却见温钧万年不变的纯洁温柔微笑。
快到冬天了,有白气很正常。估计这两天路面会结冰。
结冰?我灵光一闪。那么,今天晚上吃水果冰沙如何。温钧你要哪种口味的,葡萄?苹果?釉子?
哪种都不想要。
温钧说,这种天气,只有笨蛋才会想去吃冰沙。
可是……
另外,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温钧背好吉他准备出门。今天估计要练习到很晚。
是吗,那么,努力加油啊!我兴奋地直朝他挥手。
温钧走出几步回头来看我,怔忪几秒,扯下我的帽子揉乱我的发。真是的,都不知道你在乱兴奋什么。
呵呵……我拽紧帽子,感觉温钧的身体的温度,心跳得飞快。
道别,各自出门。
早上的空气清新冰凉,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有小鸟歌唱。
总觉得是在对我说,不管情况多么糟糕,希望永远存在。
只要我不放弃。
今天的工作,也一如既往的认真。
苏小姐,请把这个复印两份给我。
是!
苏小姐,请按这个号码帮我传真。
是!
苏小姐,把这些资料送到会议室,大家等着用。
这么多……是!
尽管,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小姐……
是!
保持永远的活力十足,笑容灿烂地面对。
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
啊,那个。同事推了推他千度的眼镜,公式化的口气说,是有个人找你。据说,是你的父亲。
同事身后,熟悉而又陌生的,温和的面容。
父亲。
小音……父亲看着我,迟疑犹豫地唤我的名字。
他的样子似乎比以前要苍老。
我望着他,露出活力十足的灿烂笑容。
是!
咖啡厅。
父亲坐在我对面,低着头,搅动咖啡,热咖啡变成凉咖啡,他没有喝动一口。
把自己的牛奶推过去,再把他手中的咖啡抢过来。
父亲疑惑看我。
我端坐身体,笑容满面,少喝点咖啡对身体比较好哦。
父亲愣了一愣,释然笑道。你看起来很有精神,
我每天都有坚持做体操……这么大声回答。
父亲扑哧的一声笑。
我不满。拜托别不给面子的笑场。
我和你母亲又在一起了,现在住在一起。父亲搅完咖啡现在开始搅牛奶。有些事情最好还是让你知道,翎和林铃那孩子,虽然拖了这么久,还是决定结婚了。我和你母亲一直很在意过去你和翎之间的事情,可是说到底你毕竟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和你母亲都希望你能回家。
不行。轻松调笑式的一口拒绝。
为什么?父亲急急地。还在恨我们拆散你和翎?你难道不能明白做父母的一片苦心?我们是为你好,我们不想你将来后悔啊。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是亲姐弟,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是荒谬!
不关那个的事。我轻呷咖啡。凉咖啡比较苦,果然难喝。
黯然了一秒,依然是活力十足的笑。
其实,是借我地方住的朋友,他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事,最近非常忙碌。我欠了他许多人情,希望能在他家里照顾他。
父亲一敲桌子,照顾什么的,花钱请个保姆不就好了吗?
我笑笑。要不然,每个礼拜我都去你那里一次。一家人总是避不见面,怎么想也觉得奇怪。啊,我上班时间到了,在外面逗留太久会扣薪水的。
合掌赔笑,对不起,今天就先到这里,下次我们再找机会聊好不好?
招手呼唤侍者结帐,忽然父亲推开椅子重重站了起来。
你一个单身女子,不结婚却跑去和男人同居像什么话!就算你们是清白什么都没做,也要考虑一下周围的流言!你喜欢那个男人,可以。正正经经交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弄的这么暧昧?不找个人交往结婚,整天不知道在乱搞些什么东西。算我求你,拜托你举止端正一点,不要老让我和妈妈操心。傅臣有什么不好,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你要是有林铃一半乖巧听话,我和你妈妈就算死也能笑着瞑目了!
打开咖啡厅的门,深秋的冷风迎面而来。
背对着父亲,不去面对他的愤怒失望。
那么,下次再见了。
用力跑出咖啡厅。
风吹过,落叶的沙沙声在耳边回荡。
荒凉,而又温暖。
对了,这个时候,应该笑。
用力挤出笑容,伴随着落下的,是泪水。
对不起,依然,对不起。
还是,哭泣了,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
明明说好,会永远笑下去的。
可是我还是这么软弱,别扭到让人讨厌。
你要是在我身边,一定会说,音姐姐,不可以放弃哦。
我没有放弃,我不会放弃。
可是依然,我不够坚强。
人家说,真正坚强的人,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痛苦。
我一点也不坚强。
痛的时候想要大声喊痛。
难过的时候大声哭泣。
伤心的时候想要人安慰。
因为被人关怀过,得到过温暖,所以一点点伤口也拿出来给人看。
即使是一点点伤口,也想听到人说,啊,我好担心你。
可是,可是。
因为疼痛的次数太多,最终大家都厌烦。
即使受了很重的伤,也只会说,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要喊疼疼疼的呢。
真让人厌烦啊。
真正的痛苦,是不会说出来的吧。
所以,你不是真正的痛苦。
不要因为一点点事情再喊疼。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泪水什么的才会变得这么不值钱。
不明白。
不明白啊。
因为喊痛。
因为哭出来了。
因为,企求人的关爱。
所以,我的疼痛都变成了虚假。
真的不明白。
我现在不是真的在疼痛么?
我现在仍在流血的伤口,只是虚幻的假象么?
礼拜五下班的时候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六。
哟!他坐在沙发上自来熟地朝我招手。晚餐我要吃炭烤牛排。
我鞋子只脱到一半,站在玄关愣住。可是家里没牛排。
小六很厚颜无耻道,去超市买吧,麻烦你,顺便再帮我买包烟回来。
说着扔了十元钱给我。
我捏着那张十元愤怒地发抖。你这家伙,还真把我当成女佣了啊!
哪里!小六一张笑眯眯的老实脸。我说了麻烦你啊。
你~~十元纸币被我捏破,眼看我就要爆发。
温钧此时适当地小声抱歉。对不起。
我的怨气立刻平息。既然你这么说了的话。
再穿好鞋子跑去超市,买了牛排买了烟,顺便补充了一些家里的食材。
晚餐的时候小六狂讲无聊白痴的冷笑话,我们还没笑,他自己在那里又是敲盘子又是摔碗哈哈大笑个不停。
他怎么了?我看温钧。好象今天特别兴奋。
苏苏我跟你说——小六一直管我叫苏苏——有个唱片公司叫我们明天去试镜。
哇,真的!我也兴奋了。那不是等于出道?要当明星了啊!
对啊!小六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狂笑。
我猛然丢下筷子噔噔噔跑进屋。
等我噔噔噔跑出来,温钧和小六都莫名看着我。
给!我把本子和笔往温钧面前一放。帮我签名。
温钧有些汗颜。现在签名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我拼命摇头以示决心。现在签正合适。我要留下证据,免得你以后出名了说不认识我!
温钧汗笑。我不会装作不认识你……
一只手伸过来把本子和笔拿走。小六大手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免费给你的。
我手一伸本子一夺,哗地就翻下一页。刚才的那个就当作墨水的污渍好了,温钧你继续签。
喂喂,小六不干。苏苏你什么意思哪!
我做鬼脸。意思就是我无视你。
哇你偏心!小六扑上来就抢我手中的纸笔。我不管我就要签。
我嘿嘿笑。就不给你签,怎样。
小六半天抢不到,干脆耍赖坐在地上装哭。温钧,你女朋友欺负我。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我和温钧同时一怔。
小音不是我女朋友。温钧吧啤酒罐放下,转头问我。明天的试镜,要一起去吗?可以站在外面看我们表演的。
对不起,明天我有事。
有事?
恩。我把纸笔一丢任小六签个够,坐回桌子前继续吃菜。
明天,我要去我父亲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