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迷情(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31  更新时间:07-09-2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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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雨不用睁开眼,就能感觉到有一堆人正围着自己,几道热乎乎的气息直直地喷在了她的脸上,痒的她蹙起了眉。
    “小姐,你醒了吗?”香玉试探着轻轻喊了一声。
    秦雨应声缓缓睁开眼。
    “太好了小姐,你醒了!”香玉喜极而泣。
    “喂,秦雨。你也太夸张了吧,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而且还……”芊芊不满地嘟囔着,虽是责备的口吻里却满是担忧。
    “哪里不舒服么?”说话的是钱惟演。
    秦雨茫然地摇摇头。
    到底是多久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自从穿到了古代,她总觉得记忆深处有一段重要的时光被她遗忘了,可每次想要去回忆,却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想我只是……”秦雨黯然地开口。
    “果然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香玉紧张地探过头来。
    床上的人突然恶作剧似的一笑。“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众人倒……)
    “选择性……”
    “失忆症……”
    芊芊与钱惟演面面相觑。香玉更是云里雾里。“这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嗯……应该不算太严重吧。”秦雨笑着道。她深刻地意识到,果然她对一件事不能思考太久,瞧,晕了吧。
    众人松了口气,瞧她这精神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咦,惟演,你的手怎么啦?”秦雨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钱惟演,只见他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白色布条。
    “大夫说是骨骼错位……”香玉接口道。
    “真可怜,怎么会脱臼的?”秦雨投去同情的眼神。
    “还不是你害的。”知道秦雨没什么大碍的芊芊换上一副臭脸愤愤地瞪着她。
    “我?我怎么了?”记得明明她昏过去之前他的手还是好好的,于是一脸无辜地道,“我可是一直躺到现在。”
    “小姐。”香玉压低声音道,“你昏过去的时候世子本来想扶你,可是被你撞倒在了地上……”
    “我当是什么事呢。”秦雨赔笑着道,“不过惟演啊,难道没人告诉你,当人摔倒在地的时候切记不要先用手去撑在地上,这样很容易脱臼或者骨折的啦!”
    “不是这样的小姐……”
    “那是怎么脱臼的?”
    “被你压的……”钱惟演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秦雨的下巴差点也要跟着一起脱臼了。“我、我有那么重吗?”
    “哼。”芊芊不屑地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可不是,我听到响声冲出来,本来想移开你却怎么也拖不动。正要叫侍卫的时候,皇兄二话不说就把你抱起来送到了这里。”
    秦王吗……
    秦雨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平时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冲出来的总是孟亦风……
    “算了,我也没怪你,你也不用太自责。”钱惟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你说什么?”秦雨莫名地抬起头。
    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点内疚呢。
    钱惟演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对了,那王爷呢?”秦雨这才发现王爷不在这里,不是说是他抱自己过来的么,总要谢谢他。
    “刚才宫里来了人,说是父皇要召见皇兄。”芊芊自言自语着,“我还以为是催我回宫的呢……”
    躺在龙榻上的赵匡胤一脸疲态,双目紧闭。几道深深的皱纹爬上了他的额头,往日威严的脸略显得苍老。
    “父皇。”
    赵匡胤缓缓睁开眼,颤巍巍地向空中伸出手。萧德萧公公连忙上前扶着他坐起。
    “咳咳……起来吧。”
    随着那阵阵咳嗽,秦王的心也不由得收紧。
    “其他人先退下吧。”话音刚落,一众侍女太监便恭敬地退了出去。“你也退下吧。”赵匡胤对着萧德摆摆手。
    “是。”萧德欠了欠首,又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秦王一眼,随后便悄悄地退出门外,掩好了门。
    “老四,过来,坐这边。”赵匡胤拍了拍身边的龙榻,“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两人,你就不用太拘束了。”
    秦王默默地起身并排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有没有怨过朕。”长长的沉默后,金壁辉煌的寝宫里响起了沙哑又寂寞的声音。
    “父皇何出此言?”秦王淡淡地反问道,毫不惊讶于他突如其来且敏感的话题。
    “即使你怨朕朕也不会怪你。”赵匡胤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年的陈桥兵变,朕废了幼主自立为帝是为不忠;杯酒释兵权,没有善待追随朕出身入死的弟兄是为不义;东征西讨,杀人如麻是为不仁。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老天给朕的报应……”
    “父皇严重了。这一百年来天下四分五裂,年年争战不断。若不是有父皇站出来统一天下,也不知各国间的战事何时才会有个休止。如今百姓大多已经抛开亡国的仇恨,开始了安居乐业的日子。只要父皇施行仁政,善待百姓,包括儿臣在内的天下人都会感谢您,又怎么会怨恨您呢?”
    “太晚了……报应已经来了。朕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四个儿子。老大和老三又在早年夭折,如今就剩下你和老二。而现在朕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父皇只是略感风寒,只要稍加休息……”
    赵匡胤打断了他的话:“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朕本来想在有生之年除去北汉,真正地统一天下,如今这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刘太尉已经出兵去了山西,相信不久以后便会传来捷报。”
    “其实,他并没有出兵伐汉。”
    “父皇?”秦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表面上朕是派他去了山西,实际上是令朝中反对你的势力失去警惕,并且保存你的实力。朕命他扎营在汴梁城外三十里处,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便会领兵回来勤王。”
    “勤王?父皇的意思是?”
    “朕决定了,十日后在祭天的仪式上朕会正式传皇位于你。以前是朕听信谗言,一直埋没了你,朕会好好补偿你。”
    “父皇,废长立幼非明智之举。何况儿臣早已决心好好辅佐二哥……”
    “老四,作为帝王之子,你最难能可贵的就是没有野心、不够狠心。然而这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一双因习武操练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地覆在了秦王的手上,“老二虽然品性善良,但是有勇无谋,耳根子也软,不适合做个皇帝。朕把他调离汴梁,也是怕有人对他煽风点火,令你兄弟反目。至于晋王……朕知道你俩一直不对盘,但他毕竟是朕的亲弟弟,你的亲叔叔,以前是朕没有立太子,才会让他存有妄想。相信只要朕正式传位于你,他也会死了心好好辅助你的。朕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父皇,您还记不记得淮海王钱俶归顺的时候,其郡主说过的一句话?”秦王顿了顿,“她说,天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儿臣很赞同这句话。其实是谁登上帝位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万民的忧乐。只要他是个好皇帝,儿臣就会一心一意地辅佐他。不过既然父皇认为儿臣可以成为个好皇帝,儿臣也断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承担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嗯。”赵匡胤赞许地点点头。半晌,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说的淮海王的郡主是不是就是指住在你府里的那个?”
    “正是。”
    “老四,朕也觉得这个丫头古灵精怪,想法见解也颇为独特,勇气更是可嘉。但是论到后位的理想人选,还是贤惠的樱妃更适合母仪天下。何况一年之后,她就要嫁给晋王的儿子,这是朕的金口玉言。所以即使朕不在了,你也要答应朕,不能破坏朕许的这门婚事。”
    “父皇,儿臣答应你不会辜负樱妃的。”
    “只要你不娶秦雨自然就不会辜负樱妃了。”
    “可是父皇,儿臣觉得这是两回事……”
    “唉,红颜祸水啊……咳咳,答应朕……”
    “她是儿臣喜欢的女子,唯独她儿臣决不让给别人。”薄薄地双唇微微地颤动,而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又坚定无比。
    “朕要你答应……咳咳……”
    “父皇……您……”
    “听到没有?咳咳……咳咳……如果你要守护你的子民,你就要放弃她,否则天下一定大乱。咳咳……你是要女人,还是要万民的周全?还是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随便说说的?!”赵匡胤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
    秦王攒紧了拳头,许久许久,才缓缓地松开,他的眼神空洞,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全身的血液疯狂地涌到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好痛好痛。即将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会在他的胸口狠狠地剜了一块肉……
    赵匡胤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等他最后的答复。
    “儿臣……答应您。”
    “十天之后?”耶律弋青缓缓转过身看着来人,不紧不慢地问着,“你确定?”
    “是的殿下,小人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十天之后的祭天仪式上,那皇帝要传位给秦王。”来人低着头,虽然压低了嗓子,那声音听上去却还是显得尖细。
    “看了我的计划要提前了……”他沉声道,“赵匡胤的情况怎么样。”
    “回殿下,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四个字,苟延残喘。”来人脸上露出得意又阴冷的笑容。
    耶律弋青听了这个消息却并不显得高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每天的药,他都全部吃下了吗?“
    来人接口道:“那是当然,小人亲眼看着他吃下的。多亏了殿下的‘绝命散’,这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也没有明显的症状,却会迅速地衰老致死。那些个御医也全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耶律弋青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从今天开始,药量加倍。我要他活不过祭司的那天。”
    “小人遵命。”来人恭敬地接过瓶子,“那秦王可需要找人对付他?万一赵匡胤突然改变主意提早传位……”
    耶律弋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小人多嘴,相信殿下一定早有打算。”
    “你回去吧,人多眼杂。出宫时间太长容易暴露身份。”
    “是,小人先告退了。”
    耶律弋青独自在院里站了一会儿。一抬眼,不经意地看到了穆云的侍女雅格,正在摆弄着花园里的那几盆兰花。“雅格。”
    “是,殿下。”雅格连忙走过来。要是说对于七王子耶律穆云她是又爱又怕的话,那对五王子耶律弋青她就是完完全全的害怕了。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看穿眼前这个人的心思,他高高在上,让人遥望不及。虽然七王子也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有的时候他却会恶劣地跟人开开玩笑。
    “你主子呢?这两天似乎都不见人。”
    “回殿下,七殿下他这两天总是去一个叫瞻月楼的地方。”
    “瞻月楼?这是什么地方?”
    “回殿下,听说……听说……”
    “但说无妨。”耶律弋青不耐地摆了摆手。
    “是,听说,瞻月楼里住着一个绝色的歌妓。”
    “歌妓?”他微微蹙起了眉。
    这个老七,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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