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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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山坡,洁白的栀子花静静地绽放,一个长发飘飘的蓝衣女孩悠闲地坐着,像坠落人间的天使,那么的纯洁,那么的高雅,那么的脱俗,仿佛无论任何事都打搅不了她那幽雅的兴致和超凡的心灵,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美的让人窒息。
“我的小天使蛮悠闲的嘛。”身后传来调侃又不失宠溺的声音。
蓝若稀转过身,看着那个美的像妖精的男生,嫣然一笑,他那充满温柔又清澈无比的眼睛一下子把她吸了进去,无法自拔。
“口水都流出来了。”
蓝若稀回过神,红着脸,低下头,慌忙地擦擦嘴角。再看温熠铭一脸的坏笑,“好啊,你敢耍我。”温熠铭飞也似的逃了,若稀跟在后面满山坡地追,两个人那么快乐,美好的让任何人嫉妒!
玩累了,坐在草地上,平解了急促的气息。
“铭,你刚刚说我是天使?是不是?”蓝若稀看着温熠铭满脸的认真。
“哇,不过夸你一下,尾巴真翘上天啦?”温熠铭逗笑道,可是丝毫没有缓解着略微凝重的气氛。
“我喜欢天使,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或是我爱的人是天使。”若稀轻叹了口气,“天使——好美的词,天使是美好的化生,是最纯洁的最善良的,他们拥有着水晶般透明纯洁的心,可是——却也易碎。善良的天使往往不懂得保护自己,一旦心碎,就会……”若稀停了停,看着身边听的入神的温熠铭,“万-劫-不-复-”
温熠铭怔怔地看着她,她想的太明白太透彻,以至于把美好转变为了痛,她——是天使吗?温熠铭想着,不禁脱口而出自己的疑惑。
蓝若稀看着他那深邃的又带有几分迷茫的眼睛,淡淡地笑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是吗?”她从来没有想过,无奈的吸了一下,耸耸肩,低下头玩弄起了野草。
“你是!”好坚定的语气,充满了信任还有……隐约的怜爱,若稀抬起头,看着他,“你是,美丽,善良,纯洁,你都有,还有那脱俗清新感,那淡然的优雅,还有偶尔露出的脆弱……”脆弱?我有吗?若稀看着他,一丝出神,“只是你把自己隐藏的好深,坚强的外表,可是心亦是玻璃般的脆弱。你不想把自己袒露在别人面前,你也害怕,害怕受伤,因为你早已经遍体鳞伤。”蓝若稀的心轻微的一震,他——第一个把自己剖析的全面,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被扒得精光。
“难道你不是吗?”条件反射性地说出一句话,她马上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温熠铭一颤,垂下眼帘,沉默了良久,终于,再次开口,“呵!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我自己也是啊,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却也装作坚强,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很坚强,其实还是不堪一击,我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温熠铭自嘲着,声音很轻,但似乎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也让人心痛,让人窒息。
蓝若稀歉疚地从后面搂着温熠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胡言乱语,对不起,对不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三个字,她不知道现在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的没一句‘对不起’都想一根针一样深深地扎如我的心里,好痛好痛。”温熠铭轻语着,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伤痛。
蓝若稀猛的颤动了一下,几个月前,金文宇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同样令人心痛的语气,不知道为何会想到他,蓝若稀摇摇头,回过神,扳过温熠铭的身体,看着他,不再说任何,只是踮起脚尖吻上了他香槟色的唇,依旧是无限的温柔,慢慢的转之为强烈的吻,充满了占有欲。第一次,发泄式的吻着他,还有莫名的伤感,第一次,吻的让他揪心,也让他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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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温熠铭蜷缩着身子在卫生间里不停的呕吐着,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
“铭,赶快喝了它。“蓝若稀心痛紧张地递过一杯刚做芒果汁(芒果汁有止吐的功效)
“痛,痛,好难受……”温熠铭紧蹙着眉头,蜷缩的身体不住地抽搐,仍在不停的吐着,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接那杯果汁,“哪里痛,铭,哪里痛,哪里痛?”蓝若稀紧张的蹲在温熠铭身边,焦急地问着,“痛,痛……”温熠铭难受的不停地说着这一个字,“呕——”若稀慌忙地搂着温熠铭,小心翼翼的喂他喝着那杯果汁,“痛……”温熠铭说完就晕过去了。
“铭,铭!”若稀抱着温熠铭紧张地好着,小心地把他扶到床上,不知不觉,泪慢慢地流下,他的身体痛,她的心也痛,“铭,铭,铭……”若稀蹲在床边,紧紧地握着温熠铭的手,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颤抖的让人心碎。
温熠铭渐渐略微舒展开眉,进入了梦乡,虽然嘴上还是喃喃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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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温熠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床边累的熟睡的若稀,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
“呃。”若稀轻微的一动,“你醒啦?哎呀,我怎么可以睡着。”蓝若稀自责地拍拍自己的头,紧张地看着温熠铭,“你好点了吗?哪里痛?要不要今天去医院看一下?”满脸的心痛,连声音都包含着无尽的爱。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温熠铭虚弱的笑了笑。
“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把我吓死了。”说着说着,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温熠铭慢慢地举起手,轻轻的为若稀擦着眼泪:“我的天使是开心的快乐的,不可以哭哦,天使的眼泪只可以为我而流,但是看到你流泪我好心痛,所以我的天使不可以哭。”温柔地笑,脸色苍白的让人害怕。
蓝若稀拼命地点着头,“我不哭,我不哭。”双手使劲地擦着眼泪,“我不哭,不哭。”
“哎呀,粥!完了!”蓝若稀猛的跳起来,飞快地跑向厨房,“还好。”长嘘了一下,舀了一碗粥,再次走到温熠铭床边,“铭,喝点粥吧,这可是我一大早亲自为你熬的呢,还好没糊。”若稀吐了吐舌头,舀起一小勺粥,轻轻地吹吹,小心翼翼地递到温熠铭嘴边,温熠铭有点错愕的愣着,然后慢慢的张开嘴,满心里都是蜜,好甜好甜。
看着温熠铭乖乖的喝完了一碗粥,蓝若稀轻松地笑了,好美,好美,美的倾国倾城。欲起身,温熠铭猛然的拉住她的手,“若稀,如果可以每天吃到你为我熬的粥,每天可以让你宠爱的喂我喝,我宁可天天痛。”若稀看着那双充满认真的眼睛,嫣然一笑,“你痛我的心更痛。我每天为你熬粥,为你做饭,但是我不要你痛,我要你很健康很快乐的。”温熠铭心略微一紧,开心的笑了,满满的都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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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好刺眼好刺眼,温熠铭面无表情地走在医院长廊上。
“你得了肾癌,如果不及时做换肾手术,活不过半年。”
当听到医生凝重的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的时候,好奇怪,他的表情好平静好平静,漠然的转身走出医院,仿佛完全没有关系,可是在这漠然的背后又是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恍恍惚惚地走出医院,再恍恍惚惚地回到家,满脑子里想的全是蓝若稀,想的全是不能让她知道!他不要她为他而伤心,他给不了她幸福,那么不如现在就让她死心,现在她的痛只是怪他恨他,如果让她看着他死,她会——生不如死!那么,现在就让她死心,让她放弃吧。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