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白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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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华仔还是没有来到。围观的人群已经耐不住了,不断猜测着原因,注视我们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街上。
掌柜的不断的对着我们赔笑,又叫了一个伙计前去探信。我叫住那个伙计吩咐,如果华仔不愿意过来,你告诉他,客人只问他一句话:“你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又等了许久,伙计跑来对掌柜的耳语。掌柜的说道:“不碍事,就说我让他进来。远来的外人都不嫌弃,我们自己人更不用忌讳。”转脸又对我说道:“这孩子,怕进来会影响我店的生意,不愿意过来。唉。”
在人群的躲躲闪闪中,华仔低着头,迈着小小的步子,不自在的来到我的面前。我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瘦瘦弱弱的样子,很文静,抬头看我的时候,眼里含着一丝倔气,大约有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我详细询问了一下病情,请大家肃静后,认真地给华仔把脉,又检查了华仔的四肢、后背上的皮肤症状,看了看他的舌苔,站起来对大家说:“华仔患的是白疕,不传染。”
“白疕?”、“白疕是什么病啊?”、“白疕是不是脏病啊?”、“就是,看那孩子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我也没有接触过白疕病人,只是曾在宫中收藏着的医书上看过。白疕是一种慢性疾病,特征是皮肤上出现大小不等的丘疹、红斑,表面覆盖着银白色鳞屑,刮去鳞屑后即出现点状渗血,多在头、躯干、四肢对称出现等等。
我高声给大家解释说:“白疕是一种很罕见的皮肤病,并不是脏病,而是慢性病,可以控制但很难根除。白疕是因为自身血躁受到外邪内侵后淤血造成的。刚开始,皮肤表面一直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红斑,像是皮疹,但脱落了又会再生一层层白色的皮屑,有时候还会伴有强烈的瘙痒,使病人难以入睡。”
我环视一下众人,对着华仔说:“我不敢保证可以除根,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两三天就可以止痒,六七天就可以不再有皮屑,半个月皮肤就不再发红,只要你能坚持下去,就可以永远控制,甚至是不会再复发,你愿意吗?”华仔认真的点着头。
我顿了顿,看着华仔含泪的双眸,有些心疼的叹息着对众人说道:“‘白’字是反映这个病白色脱屑的特点,‘疕’字则说明这个病形如一把匕首深深刺入皮肤,可见得了这个病是多么的痛苦。可是,华仔现在不光要忍受病痛,还要忍受家人的离去与全镇人的误解。”
刚说到这里,华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掌柜的与好多人都在抹眼泪。
我上前将华仔揽在怀里,对众人又讲:“我说这些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白疕是罕见的疑难病症,就算是大夫不识得病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华仔是在你们眼皮底下长大的,平日的为人处事大家心里应该有数;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以后碰到事情时,大家能够多想一想,多宽容一些,给别人留条生路。”
我给华仔开些活血化淤功效的中药:生地、赤芍、川芎、当归、黄芩、白术、云苓、紫草、丹参等内服,又开些外洗的草药。本想呼唤尤禄,掌柜的立刻将药方抢去,让伙计抓紧去拿药。
我又告诉华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忌食“发物”,就是指辛辣物、牛肉、羊肉、公鸡、鹅、鸭、海鲜、鲤鱼、菠萝、芒果、榴莲、竹笋等;还要要多吃新鲜水果和蔬菜。
我问清华仔并无固定睡处,就告诉掌柜的想请华仔与我们一同居住,也好随时调药。掌柜的答应声还没有落下,华仔就已经给我跪下,哭着说:“若不是不心甘,死都死好几遍了,哪里会想到能见到先生这样的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