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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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王太夫人的话,屋里的人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看向太夫人;而王夫人只是几个转念间便已经明白王太夫人所想:她毕竟同王太夫人是多年的婆媳,太夫人的心思她能摸透七八分。
不会吧?王夫人看向太夫人:江氏是江氏,孤独寒雪是孤独寒雪,就算太夫人不喜孤独寒雪,怎么能借着江氏的事情,旧事重提再往孤独寒雪身上泼污水?!那辱的可不是一个孤独寒雪啊。
可是,现如今府中最大的就是太夫人,如果她真要硬说孤独寒雪不贞,那谁来为孤独寒雪做主?王夫人真得急了;她明白,太夫人如果真有这个心思,那她就不止只是辱孤独寒雪名节这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孤独寒雪:这个媳妇自进王府,便救了她儿子的性命;可是却没有得王府的半分好处,倒是受了不知道几次委屈;前几个月,为了儿子还几乎丢掉了性命、瞎掉一双眼睛。
她不能让王太夫人乱来,不然王家就太对不起孤独寒雪;而再让王太夫人闹将下去,怕是孤独府再也不会让孤独寒雪做王家妇;而她还有何脸面去见孤独夫人?
王夫人暗暗咬了咬牙,自己嫁到王家并没有做过什么主、拿过什么主意;这一次,就算是拼上和婆母撕破脸面,也要保住孤独寒雪,不能再让王家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情。
而孤独寒雪听到太夫人的话后,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她抬起头来平平静静的道:“太夫人,雪儿是做错了一点事情,不过并没有要代江氏嫂嫂隐下什么的意思;而且,江氏嫂嫂是不是与人……,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些。”
孤独寒雪也明白了太夫人的心思:田氏的挑拨虽然着实可恶,但是太夫人却一再的同自己过不去,只因为太夫人自己曾经做错过事情,因而丢了大面子,所以一有机会,她便要证实她是对的。
太夫人的打算很明显,孤独寒雪并不想再一次任她所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王家,也没有对不起王家任何一个人;她因为王玉尘,也曾经给足了太夫人面子、里子;现在,她受够了,她不要再继续忍受下去。
敬长辈是应该的,但是长辈也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
孤独寒雪轻轻吸了口气:她不是受气的小媳妇,今天她就要据理力争!王府的气,她不要再受半分。
王玉尘看到孤独寒雪的神色平静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太夫人,再看一看孤独寒雪,心里十分的矛盾:一面是他的血亲长辈,一面是他最心爱的妻子;他要如何是好?
况且,太夫人想做什么,他也明白;让孤独寒雪就此受辱他当然不干——他不能再让孤独寒雪受半点伤害,名节等同于性命,他岂能坐视?
只是此事无其它可解的法子吗?两边可都是他的亲人啊,他哪一个也不想失去。
王府,是他的家,也是孤独寒雪的家,更是王太夫人的家啊;如果他不顾王太夫人,那么他便是不孝;如果他不顾孤独寒雪——原本就是孤独寒雪要受委屈,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孤独寒雪受辱的。王玉尘还在想法子时,王太夫人已经指着孤独寒雪喝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维护那个贱丄人!还想替那个贱丄人开脱!你就是因为和她同病相怜,所以才会如此代她出头,对也不对?!”她把心底的话骂出来的一霎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倒底还是她对了,全府上下的人都看错了孤独寒雪,只有她一个人看出孤独寒雪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女子!孤独寒雪骗过了所有的人,她今天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孤独寒雪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孤独寒雪听到太夫人的话后,先没有说话而是自地上站了起来;她从从容容的先以衣袖扫了扫裙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看向王太夫人:她的神色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只有王玉尘知道,她越是如此平静的时候,越说明她恼怒的狠了。
王太夫人看到孤独寒雪自顾自的起身,然后站立着和自己平视,自然是不忍受的:“还反了你!给我跪下回话!”孤独寒雪一日是王家的媳妇,便要一日对她行晚辈之札,哪里能容她有半分放肆;王太夫人怒目而视:“现如今你有大错在身,居然还敢如此目无尊长,你当真以为王家的家法动不得你?”她说到后来,声音都森然了起来。
孤独寒雪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家法?家法不责无罪之人,雪儿有什么好怕的。说到跪拜,雪儿我上跪天地宗亲,下跪父母长辈;却是不会跪诬我罪名之人。”她紧紧的盯着太夫人:“要雪儿跪拜很简单,敢问太夫人刚刚所言——什么叫做我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
她已经容忍过太夫人一次,她绝不会容忍太夫人第二次!王玉尘在地上叩头:“太夫人,雪儿的清名不能轻辱!她是我们王家将来的主母啊,太夫人,您一定要三思而行。”他希望能提醒太夫人,顾及王府不要再乱开口说话。
他对太夫人有了三分恼意。只是她是长辈,王玉尘只能相劝不能动怒。
但是太夫人现在已经认定孤独寒雪和江氏是一样的人,而且王府中没有人比她更大,只要她定了孤独寒雪的罪,便能争回当日的那口气:在孤独家的受辱,后来被赶到家庙的凄凉,一幕一幕在她眼前掠过;她今天就要好好的出一出心中的忝气。
至于王玉尘的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认为孤独寒雪就算是没有贞节之失,其本事也不足以做王家的主母:江氏的事情,她认为孤独寒雪处置的很失当,全没有考虑王府半分。
而她现在心中都在想,要给王玉尘再娶一位平妻做王家的主母,如此才能掌理好王府,做好王玉尘的贤内助。而眼下她已经认定孤独寒雪失贞,便早已经不当孤独寒雪是王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主母之说?
再说,屋里除了一个露珠之外再无其它的丫头婆子:露珠是必死之人,王太夫人当然是没有任何顾忌了;此事不会外传,而问完了孤独寒雪的罪,她不是死便是被送回孤独家————同王府的名誉没有半分干系。
“五哥儿!你不要自误,她德行有亏,不要说是做我们王家的主母,就是做我们王家的媳妇,我们王家都容不下她。”太夫人的声音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王玉尘听得呆了一呆而孤独寒雪闻言已经抢在他前面道:“雪儿我现在还是王家妇,太夫人。”
她并不稀罕王家妇的名誉,只是就算不做王家妇也要堂堂正正的走人,而不是被人污了名节,含冤受辱回家。
孤独寒雪直接无视了太夫人冒火的眼睛:“请太夫人名言,雪儿是哪个地方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或者,太夫人是说滑了嘴?”最后一句话并不是代太夫人开脱。。。。当然,如果太夫人知道就着台阶下去,今天的事情也好收场一些。她此话是在激太夫人。
太夫人听到孤独寒雪的话盯着她,越看越恼火,越看越是恼恨不已:她就是恨孤独寒雪这个平静从容的样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跟她如此说话。
在王太夫人的眼中,孤独寒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将之女,不过就是他们王家的一个冲喜媳妇,但是就这样卑微的出身,孤独寒雪却从来对她没有过多的敬畏;就算孤独寒雪现在是侯爷之女,可是在太夫人眼中,她依然是那个冲喜的四品武将之女。
她看不惯孤独寒雪的言谈举止,看不惯孤独寒雪的行事:最看不惯的就是孤独寒雪从来没有像王夫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对她敬畏有加。。。尤其是孤独寒雪回到王府后,居然没有去家庙跪请她回府,这是何等的不孝。
“你还有脸问?你和你那个表弟的事情,就算是瞒过一时,你以为还能瞒过一世去吗?”太夫人终于气得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而孤独寒雪等得就是她的脱口而出:“太夫人!污人名节要有理有据,你如此所为,怎么让人敬服你为长辈?雪儿无错无罪,眼下是跪不得了。。。。雪儿一跪,便相当于雪儿真有错,认了罪一样,太夫人宽厚,恕雪儿大胆了。”
王玉尘听到太夫人的话后看着她,也慢慢的自地上站了起来:“太夫人,一面是孝道一面是正理,原来让孙儿十分的为难,但是圣人有训,‘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孙儿不能陷祖母于不义,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还雪儿一个清白!”
王玉尘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没有半分迟疑;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他也没有存心不视王夫人为长;只是他妻子的清誉,即使是长辈也不能无缘无故污之。
太夫人听到王玉尘的话后行是错愕,然后大怒:“你个不孝的子孙,给我跪下!”她被孤独寒雪的一番话气得便不轻,不想孙子也立起来反了。
王玉尘躬身:“此事的确是祖母做错了,如果孙儿只是一味的顺从祖母,由着祖母错下去,孙儿才真是王家的不孝子孙!孙儿恳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并还雪儿一个清白!”
王太夫人如何不知道王玉尘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雪儿一个清白”,还不是叫她向孤独寒雪认错!那真真是痴心妄想。
她指着王玉尘喝道:“你真是被妇人迷了双眼不成,自己祖母的话的不信,却要相信那个不贞不洁的妇人一一”
“太夫人!”王玉尘出声打断了王太夫人的话,他不能容忍太夫人如此诬蔑孤独寒雪的名节;而和他一向出声的还有王夫人。
“太夫人!”王夫人起身对着太夫人一礼:“五哥儿说得话是对的,我们做晚辈的不能陷长辈于不义;儿媳也请太夫人收回刚刚的话,还雪儿一个清白。”王太夫人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指着王夫人却说不了一个字来:这个一向乖顺的儿媳妇,居然也为了那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也来忤逆自己。
“夫人!”田氏看到这里,忽然惊呼一声:“您、您怎么能……”她说着话对王太夫人跪了下去:“太夫人息怒,保重身子为要;五弟和五弟妹,你们还不给太夫人跪下认罪,任凭太夫人处置!”
孤独寒雪冷冷的看向她:“你给我闭嘴!”田氏没有按好心,孤独寒雪当然不准备再她客气。
田氏吓了一跳,看了—眼王太夫人,站起来身来瞪孤独寒雪:“你身犯大错,又顶撞太夫人,还不快跪下认错!江氏的事情”
孤独寒雪轻喝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张闭口我有错,我有什么错?倒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要知道为恶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田氏变了变脸:“真真是没家教!对太夫人顶撞不知礼教,又和江氏混在一起不知廉耻,果真不是做主母的人,不配做我们王家的媳妇,太夫人还说你德行有亏。。。。”
孤独寒雪听到她越说越不堪,上前一掌就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
田氏被打得一愣,她只是听说过孤独寒雪对人动过粗,不过孤独寒雪一向文文静静,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挨了打之后虽然相信了却是不敢,她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太夫人,兀自嘴硬:“就是你德行有亏,除了你和江氏以外,还有谁。。。。。”
孤独寒雪一掌又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她每一掌的力道不是很大,却也不轻:她就是要打给太夫人看,她打得就是大夫人的脸!
太夫人气的大喝:“住手,住手!”
孤独寒雪听到太夫人的喝声,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一连打了田氏五六个耳光才住手看向太夫人:“欲入人罪,总要有个凭证。我和表弟清清白白,他现在也已经成家立业,太夫人污自己人清白也就罢了,莫要连累到人家!有一日被人理论到家门前,王家的脸面可就一分也没有了。”
她说得话是半分客气也没有,太夫人为老不尊,一而再再二三的污她清白,这让孤独寒雪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