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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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尘不想同孤独寒雪商议此事,可是孤独寒雪偏静不下心来,除了她心中原本有疑惑,不认为六夫人是主使之人外,她最不想的就是放过那真正的主使之人。
而且,她只要一想到六夫人的绝决样子,心下便是一酸;六夫人是极爱儿子的,她会如此视死如归,孤独寒雪认为她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十一哥儿。
只是什么样事情,会比十一哥儿失去母亲还要更糟糕呢?
孤独寒雪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脑子却一刻也没有闲着;想了半晌之后,忽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向王玉尘的目光有着明悟,也有着一些慌乱。
“六婶娘一定是有什么短处落在了某人的手中,而伍氏也知道此事;所以她们主仆才会……”
王玉尘闻言心下一颤,越想越感觉有道理:只是,有什么样的错处,能让她们连儿子的日后都不顾?
他上前放好迎枕,又放了两个靠枕才扶孤独寒雪半躺好:“你先躺好,要仔细自己的身子。”他没有先接孤独寒雪的话,反而先叮嘱了孤独寒雪。
孤独寒雪微微一笑,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便放开了:现在不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不过他们小夫妻不需要说太多,只要一个眼神、轻轻一握等,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王玉尘微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孤独寒雪的头,然后就势坐在了孤独寒雪的身旁,伸长手臂揽过了孤独寒雪来,只要为了让她能靠坐的更舒服一些:“伍氏寻死,应该不只是因为六婶娘的短处;就算她再忠主,有了儿子的姨娘也不会一点儿不留恋人世的。”
孤独寒雪闻言之后闭上眼睛又思索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六夫人的短处,她会如此做只是——,因为受了胁迫!不过,她可是有六夫人相护,什么人能胁迫她?”
王玉尘漫声道:“那人可多了——六叔父、老祖宗、太夫人,母亲,祖父……,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胁迫她呢?”
孤独寒雪闻言气得举手打了一下王玉尘:“你又来逗我。这些人有哪一个会去胁迫一个姨娘,胁迫伍氏又能有什么好处?其它人不必说了,单六叔父也没有这种可能,害死自己的妻子倒还罢了;”她也知道王六老爷不喜妻房爱妾侍:“他根本不会想害死自己的儿子。”
“要害我们,六叔父倒是有出手的可能——说到底,他出手相争的就是为了嫡子、为了以后他的儿子能得王家的家业;那么,他就更不可能会动自己的妻子了,不然一个没有母亲的嫡子,怎么可能会让老祖宗和太夫人看得上?”
没有了母亲的人,就等于少了外祖那一系的支持:王家的嫡子要担起王府的重担来,除本身的能力之外,还要看他能借重多少力量。
王玉尘也明白此中的道理,他刚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逗孤独寒雪一笑;而且孤独寒雪打他的那下,可真让他甜到了心底去:因为孤独寒雪根本没有用一点力气。
“不过,胁迫是一定的;不然伍氏不会寻死,只是是什么人胁迫了她呢?又用什么胁迫的她不得不听命行事呢?”孤独寒雪继续说了下去,根本没有因为王玉尘的话把此事放下。
王玉尘轻轻一叹,知道此事不理清楚,孤独寒雪不会就此放下:她的心结怕就是要找到那个真正的主使之人,为她的第一个孩子报仇。
花氏是害孤独寒雪失去孩子的罪人,但是那个主使之人一样也是;王玉尘不会放过那个主使之人,他明白孤独寒雪也不会。
“能胁迫伍氏听命于人的,只有两个人的事情——六婶娘和十弟。”王玉尘不再存心把孤独寒雪的心思引开,反而想尽快解开此事,好让孤独寒雪能安心休养。
“六婶娘的短处、十弟的性命,都会让伍氏听命于人;嗯,我想应该是十弟的性命,才使得伍氏最后不得不一死了之;她应该也知道不说出主使之人来,那么六夫人便会因此而受累,并且很难能落了清白;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待她很好的主子,她也只能一死了。”王玉尘细细的想起事情来之后,比孤独寒雪思索的只快不慢。
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王玉尘,有孤独寒雪所不能及之处:这也是孤独寒雪为什么有事情,喜欢和王玉尘两个一起商议的缘故。
孤独寒雪闻言睁开了眼睛:“对,‘守诺’二字也就有解了;伍氏留字的意思就是,她没有说出真正的主使之人来,以此来要求那主使之人守诺放过她的儿子。”
她抬头看向王玉尘:“想来,十弟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有问题。”只是贴身伺候的人才能随时随地要一个三四岁娃娃的命。
“只是,伍氏为什么听凭有一个要害人的丫头留在儿子身边呢?”孤独寒雪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忽然她微微有些吃惊的道:“不会是——,那人先是以六婶娘的短处要胁迫伍氏的吧?”
王玉尘闻言一愣然后恍然:看来是这样了。
先拿六夫人的短处要挟伍氏,伍氏不得不听命;再安排丫头在十哥儿身边,明让伍氏知道,伍氏也不敢动那丫头,一动那丫头,那人便会把六夫人的短处说出来!
想明白此中的关键之处,孤独寒雪和王玉尘对视一眼后,并没有放松下来: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六夫人宁死也不想短处被揭开,怕是那短处非同小可——要捉住那真正的主使之人,却又不能让那人把六夫人的短处咬出来,这何其难也。
孤独寒雪不会放过那真正的主使之人,但是也不想因此害到六夫人:直到现在为止,六夫人并没有要害她们小夫妻一点儿的意思;她的短处无论是什么,对孤独寒雪来说都是六夫人的事情,与孤独寒雪无干。
屋中静默了下来,小夫妻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想法子。
过了半响,王玉尘起身:“雪儿,你实在是应该睡一会儿了。”孤独寒雪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倦意:她实在是太过劳神了。
孤独寒雪虽然心还没有静下来,不过还是依言躺下来合上了眼睛:她真的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没有精神,哪里能捉到真正的主使之人。
王玉尘安置好孤独寒雪之后,伏在她耳边道:“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去让人去查十哥儿的贴身之人。你如果没有精神,也找不到那个真正害我们……的人,听话,好好的睡一觉好不好?”
他知道,孤独寒雪心急要代孩子报仇: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此事如此殚精竭虑。
孤独寒雪微微点头轻轻的道:“让丫头们做事仔细些,不要惊动了太夫人。”在不知道六夫人的短处是什么之前,她不想被太夫人得知;报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好并不想因此害到六夫人。
如果因此事竖六房做敌人,孤独寒雪真得很不想:王府的敌人,对她来说已经太多了;她现在就算找不到朋友与盟友,至少不想再树敌。
孤独寒雪迷迷糊糊的想着六房的事情便睡了过去,而王玉尘说要走并没有立时就走,直到听到孤独寒雪沉稳的鼻息知道她是真得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王玉尘出了卧房之后轻轻摆手,悄声让茶香好好的看着孤独寒雪,不要惊扰她;便摆手带着其它的人到了厅上:他怕在卧房外说话,把孤独寒雪吵醒。
他坐下之后,立时吩咐韵香、映舒等人出去做事,一再叮嘱她们要小心在意:最好能想个法子,她们不用出面,便能知道十哥儿身边丫头的情形为好。
韵香和映舒点头答应着去了:有韵香在,王玉尘倒不用担心她们两个人想不到好法子。
王玉尘又吩咐点娇让大总管安排几个可靠嘴又严的人,时时注意着四房的动静:就算是深夜,也不能放松;当然不能让四房的人看出什么异样来,不然他也不会用大总管安排人了。
他有一种直觉,那个真正的主使之人应该是他的四婶娘才对;他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做事后,想到四婶娘他有一阵恍惚:说起来,几位婶娘他对四婶娘他对四婶娘的印象是最淡的。
就算是新婚的时候,王玉尘和孤独寒雪提起王家的人来时,对四房就没有提及:就算是他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想到四房是一样的。
四房,在王府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大家总是不经意的便把它忘掉了:不管府中发生什么事情,极少会有人联想到四房身上。
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引起谁的在意来,就算是王老祖也是一样:虽然当初她对四房起过疑心,但是后来却又放下了。
王老祖生疑是因为王玉尘的四叔父虽然原来话就不多,却没有让人忽略道几乎众人遗忘的地步,但他娶了妻子之后,虽然也纳了几房妾侍,不过四房却渐渐的再王府众人的眼中要消失了。
不过,王老祖后来发现四房夫妻除了话少事少之外,的的确确是什么也不做——王老祖和太夫人不唤他们,他们连院子也极少出。
但是,今天王玉尘想到四房的时候,却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联想到眼下的事情,他在心中叹了一声:四婶娘好手段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碰巧看到了四婶娘眼中的那一丝笑意,他怕也不会认为此事同四房有关:就算柳婆子是她的人,他也会相信柳婆子是被六婶娘收买了。
如果不是六夫人的娘家人出头,王府的人也许真会把六夫人当成真正的主使之人来对待:就算柳婆子是四房的人,不是王太夫人早有安排,也许所有的人都会认定柳婆子所为同四房的主子们无关。
“咬人的狗不叫啊。”王玉尘下意识的,喃喃的说道。他回想四房这些年在王府中的所为,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想起来,这更让他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