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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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尘听到映舒的话后道:“这种话岂可以乱说?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以后万不可再如此说话。”只是口气却并不严厉。
“赵妈妈放心就是。皇帝如果真的偏向平南王府,当日太监便不会是来传贤妃娘娘的话,而是直接下旨赐婚了。”然后,王玉尘看向余氏安抚了她两句;接下来把平南郡主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逼婚平南郡主的王爷是太后的亲孙子:当今的皇上并不是太后所出,太后所出的儿子却在近二十岁时死掉了!她便把自小养在身边无母妃的当今皇上收到了名下,而她的儿子好在留下了血脉,便是廉王;自小便养在太后身边,深得太后的厚爱。
所以皇上和皇后并不好因为平南王府的事情训斥廉王:说不定太后一句郡主人不错,给我们皇家做媳妇也好;廉王在太后的宠溺下哪里还有王法二字?就算是太后知道廉王胡来,也不过是轻轻说两句罢了,所以此事让太后知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是平南王府也不能任人欺辱,不然便寒了为朝廷尽忠的臣子的心;所以平南王妃进宫哭诉之后,皇上和皇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平南郡主进了王府避祸。
王府手握重兵,就算是太后也不会无缘无故、或是道理不在她一边的时候找王家的麻烦,更何况是廉王?
至于王家?皇家的打算很简单:如果平南郡主和王玉尘郎有情妾有意,皇上自然乐得顺水推舟赐婚——平妻就好了;如果王家就是不同意和平南王府的亲事了,到时平南郡主也借王府之名挡过了廉王的逼婚,到时再择一合适之人给平南郡主赐婚不是刚好?
皇上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却把一件麻烦事推了出去;不管日后结果如何,皇上是没有半点损伤的。
这些,不止是王玉尘明白,王家的主子们都明白;只是明白也要假装不明白。王玉尘当然不是没有把这些话对众人明讲,只是把那个意思暗示给了她们。
皇上和皇后的心思还真被王家的人猜到了:他们原本也没有想瞒着王家,就连日后万一真要给平南郡主和王玉尘赐婚时,为了皇家的声誉着想,他们都想好要给孤独寒雪一个郡主的封号;不过,这些王家的人并不知道。
除此之外,平南王府还有一些事情是王玉尘不知道的;但是王家的主子们却很清楚。
“哦,如此说来郡主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啊。”孤独寒雪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让王玉尘小小的惊了一下。
他回头:“你什么时候醒了?”
孤独寒雪在他身旁坐下:“醒了一会儿,听你们说得热闹便悄悄过来没有惊扰你们。”余氏当时便看到了孤独寒雪,不过却在她的示意下没有起身,也没有提醒旁人。
“你说要风得风?不要说郡主了,就是公主也未必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家,并不等于随心所欲。”王玉尘轻轻摇头,然后站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茶香,给爷来杯好茶喝吧。”
孤独寒雪却没有起来,她刚醒没有多久,还有些懒懒的,刚坐下当然不想起身:“你要去做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我正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给郡主请安了。”王玉尘一面说一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现在应该也静养的差不多了吧?”王老祖曾给府中的众人说过,不准任何人去打扰郡主的静养。
孤独寒雪不感兴趣,并没有答话:见不见郡主,她根本不在意;最主要的是,她不习惯对人跪拜。
王玉尘看她没有答话,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厨房里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孤独寒雪和王玉尘除了天天去查看依然没有给厨房的管事脸子看。
王夫人和王太夫人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王夫人的身子还是有些弱,所以王老祖和王太夫人都让她在老宅里养好了身体再回来。
而一直进了王府便安安静静的平南郡主终于有了动静,她给王玉尘和孤独寒雪、王家的姑娘,以及各房未成婚的嫡子们下了帖子,请他们次日到她那里去赴宴。
王老祖听说之后闭着眼睛微笑:她还真忍得住啊。
王太夫人听说之后也微笑:希望她见到雪儿之后,能知难而退。
孤独寒雪看过帖子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翻来覆去的看那帖子:很精致啊,而且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么一张纸便价值不菲了吧?郡主就是郡主啊,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能比的。
“我早先就说要给她请安你不去,瞧,她还不是不放过我们?”王玉尘把帖子丢到了一旁:“现在她是有了准备,至少她是认为很了解我们了才请我们去的。”
孤独寒雪把手中的帖子放下:“郡主的字,写得好漂亮。”她的字虽然已经不是那么难看了,可是要拿出去见人,还真是不行。
王玉尘气道:“我给你说正事儿呢,你管那字做什么;再说了,那字也不是郡主写的,这么多帖子,不可能她一张一张亲自写。”
孤独寒雪忽然心中一动,斜睨着他道:“取你的帖子过来看看。”
王玉尘翻了一个白眼:“雪儿!”他的帖子也是旁人代写的,并不是郡主亲自所写;雪儿也根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调笑他罢了。
孤独寒雪掩嘴一笑:“我以为郡主待你有所不同嘛。”
王玉尘气得起身:“你自己笑吧,我走!”孤独寒雪懒懒的道:“这一招你已经用过好多次了,我如果还分不清你是真气假气,我就不姓孤独;要走就走吧,我绝不会留你的。”
王玉尘闻言自己坐了回去,脸上带着三分气恼:“雪儿!你、你……”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最终只挤出来一句:“我要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不能正经的听我说?”
“说吧,只是我不知道眼下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要说。”孤独寒雪弹了弹指甲:“不过是去吃顿饭罢了,你至于如此紧张吗?”
王玉尘一愣然后便笑了:“也是,只是吃顿饭罢了。”不管郡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他们只当郡主什么心思没有,赴宴只是纯粹的赴宴,那么郡主的心思便是白费了。
两个人便放下平南郡主的事情,该看书的就看书,该绣花的就绣花。
孤独寒雪面对平南郡主时,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因为她而让自己或是王玉尘有什么变化,如此才能和她做到“有来有往”。
而且王家的主子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说明此事根本不是大事。
王玉尘也不过是关心则乱,被孤独寒雪提醒以后便完全放开了,把平南郡主完全扔到了脑后。
在次日,和王大姑娘一起到了东院时,王玉尘根本就当是赴一个平常的郡主之宴,把他和她曾经的婚约忘的一干二净。
平南郡主并没有盛装,只是家常的衣服与装扮;不过她往人群里一站,自然便会让人把目光投过去: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每个人都能一眼找到她。
看到孤独寒雪时,平南郡主依然笑得温柔:“雪儿姑娘是吧?快坐吧,不要在意这些俗礼。”既不是很亲热,却也并不是很生分。
孤独寒雪行完礼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不管是和郡主,还是和王家众人说话都自然的很;她和郡主说话,完全就当她是王府的贵客、有亲戚关系的贵客。
平南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她没有想到孤独寒雪看到她之后会如此放得开。
她却不知道孤独寒雪的想法,孤独寒雪看来:今日就算是有人会感觉到尴尬,也是平南郡主不是她孤独寒雪;她可是明媒正娶,而且还是救了王玉尘的冲喜新娘;反观平南郡主,现在来求她早已经背弃的人,她没有不好意思,孤独寒雪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王家的众人都是约好一起来的,所以人一到便开席了。
开席之后孤独寒雪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是郡主,而她只是丑小鸭了:人家不论做什么,看上去那么的美,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不过,孤独寒雪并不羡慕也就没有任何窘意:她是她,郡主是郡主;她做不来平南郡主,但是她会的,平南郡主同样不会。
在和郡主同桌的王家姑娘们慢慢的有了不自在的时候,孤独寒雪依然故我,又让平南郡主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四品武将的女儿居然是如此人物,她心中都生出了真心相交的念头。
孤独寒雪的沉静让她身边的王大姑娘梦喜也很快的镇静了下来:她到底掌理王府有些日子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闺阁中的姑娘家了;但是其他的姑娘们却多多少少的都在暗中注意着平南郡主的举止,下意识的不想让自己的举止做得更好、更完美一些。
酒过三巡后,平南郡主提议题诗助兴,王家众人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的都表示了赞同。
王大姑娘闻言扫了一眼那边的王玉尘,又看了一眼孤独寒雪:郡主要做什么?试一试弟弟的才学看能不能配上她?梦喜的心中生出了三分不喜。
孤独寒雪却对着梦喜举了举杯子:“大姐姐,雪儿敬你一杯。”要斗诗?她微微笑了笑:她还真是不怕这个。
王玉尘也没有反对题诗助兴,不过他完全就没有打算献丑:他还真不长于作诗,认真说起来他是不长于文人的那一套。
他读书纯粹就是为了读书,能让他认真学习的都是兵书等一些实用的书,对于诗词文章并没有认真的学过。
论才子的话,就是倒着数也不会有他王玉尘的名字:他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同他自小体弱有关,王府没有人逼迫他学过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