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伙计已经扛来了好些热水，将房内的木桶注满。阿烈泡在水里躲在屏风后头，还是把楚墨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拧了拧，喊住了提着两个水桶的伙计，“小二，给我那些花瓣啊鲜奶啊什么的来。”
    “客官，那些都只给女儿家备着的，您这……”伙计尴尬地皮笑肉不笑。还是头一遭碰上要用花瓣鲜奶的男客，何况这个人一副高大俊伟的模样，不像是有那种癖好的人，要说旁边坐着的那两个要他还不奇怪……
    “让你拿去拿，哪有那么啰嗦的。”阿烈狠狠磨了磨牙，竟敢嫌他臭？十天半个月没洗澡也是说说的，那时怕得不行随口胡诌的都能记那么清楚。他虽只是个家丁，可天天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再说那时也只是腰腹之处在楚墨怜肩上挨着一块罢了，那么容易被熏臭了……呸！是他根本就不臭！
    伙计只得应下，嘴里还不知嘟嘟囔囔地在嘀咕些什么。楚墨怜冷然道，“你自己在这里洗，洗完了就等在这，洗澡和饭食的钱让掌柜记在我账上便是。”
    “等等！”阿烈慌忙喊住楚墨怜，却未听见答应，把头探出屏风才发现两人已经悄声无息地出了房间，真是见鬼了。等了一会儿看到推门进来的是客栈伙计，不由垮下脸来。
    “客官，这是您要的，小的都给您备齐了。”伙计有些纳闷，这都送来了怎么看上去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道，“客官，先头两位客官哪儿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在大堂里也没见他们出去。”
    翻了个白眼，显然是伙计正戳中了阿烈心中烦恼。他担心的是，若是绯羽和楚墨怜跑了不回来，这钱难道算他头上？这可是最贵的客栈，住一晚就要十个金币，他恐怕三年不吃饭都省不下这笔花销。伸手抓了一把细嫩嫣红的花瓣，阿烈痛快地往周身一撒。管他那么多呢，先享受个够本再说！
    见阿烈也不搭理他，脸上还一会愁云密布一会又笑逐颜开的，伙计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了。
    “羽儿，真打算让那个小子习修真的功法？”
    楚墨怜给绯羽洗着身子，幸好这处湖泊不算太热，不然他可不敢和宝贝一起。即使灵体再怎么坚韧强大，可还是抵抗不了过高的温度，像绯羽那样天赋异禀有时会让楚墨怜头疼不已。
    用瞬移找了一处离皇城不远的树林，绯羽嫌湖水不够热本不想洗的，无奈被楚墨怜给拽下来。趴在湖岸的岩石上，下巴枕在细白的手臂上，让楚墨怜给他擦背。光裸的一片背脊有些炫目，在楚墨怜眼中哪怕是上好的整块白玉雕琢也是不如。
    “怜觉得他不好吗？”绯羽径自歪着头也没有回头看身后人的表情，“他叫阿烈……我记得那个管事是那么叫他的。阿烈是我们遇上的第一个天生灵力丰沛的人，其实我一直弄不明白我们的功法和一般的修真功法究竟有什么不同，要是让阿烈修炼，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既然是羽儿想做的，那就这样吧。不过……”沉吟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下来，惹得绯羽回过头来。楚墨怜勾唇浅笑，惹得小家伙眼神都有些呆滞。“就算立马让他修炼，恐怕等我们飞升了他还不一定能结出元婴来。”
    “嗯，这倒是……”赞同地点头，绯羽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能重新将小脑袋枕回手臂上。
    洗得香喷喷的阿烈岔开两条长腿坐在床榻上，看到楚墨怜拉着绯羽推门进来立刻啪地一声将双腿并拢，膝盖都撞疼了。
    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片刻停留在阿烈身上，楚墨怜眯了眯细长的眼眸。“你这种货色，别说强暴你了，就算你脱光了求我上也没情趣。”
    “谁谁……谁……”涨红了脸结巴了半天，阿烈头一甩道，“你这没品位没见过世面的小子，那些美女天天翘首以盼小爷我青睐的时候你毛都没长齐呢！”
    眉尖微挑，饶是楚墨怜都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年纪恐怕同阿烈的父辈差不多，只是总是几年几年地闭关，几十年一过楚墨怜有些记不清自己具体的年龄了。“那承让了，在下虚度近五十个春秋，还未请教阁下贵庚？”
    张大了嘴，阿烈难以置信地盯着楚墨怜美艳绝伦的脸。神渊大陆的人虽活得久，但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也不会像楚墨怜那般看上去犹如少艾。别的大陆上的人寿命都在六七十岁左右，五十岁的人大多已经头发花白走路都要拄根拐杖，哪有楚墨怜这样的？顶多看起来十七八岁，真有那么大年纪打死他都不信！
    “只要你愿意，你也能和我们一样，不老不死，脱离轮回。”楚墨怜眼角微弯，“不过……你现在才开始修炼年纪未免有些嫌大，我可不敢保证你定下身形的时候还能是年轻的。”
    “骗人的吧……”他听到了什么？不老不死？那不是成仙了吗？带着三分的兴奋期许七分的怀疑犹豫望向楚墨怜。瞥到了一边塞着水果的绯羽，阿烈觉得他还是比较相信这个看上去很单纯的孩子，“那个，你几岁了？”
    “我比怜小三岁，应该四十多了吧，我没认真记，怎么了？”含着颗果子声音模糊不清。
    “没，没什么……”脑子发晕，阿烈甚至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无妨，给你几天考虑。”楚墨怜搂过绯羽，亲手给他剥水果。小家伙老是嫌麻烦不把皮给去掉就往嘴里丢，就算不会生病楚墨怜心理上还是会担心。“还是先说石头的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甩了甩头，阿烈总算是回魂了，蹦出来的还是那句，“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还钱。”
    “什么！你不是说洗澡的钱和饭钱都记你账上的吗！怎么能反悔！”阿烈立刻跳起来。
    “是。只是一个正常男人洗澡绝对用不到花瓣和鲜奶，所以这两样并不能包含在内。我问过掌柜的，一份花瓣加上一份鲜奶，总共五个金币。”楚墨怜头也不抬地道。
    “你你……”阿烈气得脸色骤变。从来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把别人气得直跳脚，现在算是遇上克星了。莫非眼前这个脸嫩的人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人精？
    想当然尔，最后妥协的自然是阿烈。楚墨怜负责听，绯羽负责吃东西兼带琢磨怎么让阿烈修炼速度加快的事。阿烈将那透明的矿石称作妖物，别无其它缘由，是他有一回偷入靛家家主的房间发现靛睿让一条巨大的虫子吐出酸液熔化那种透明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