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缘起半楼 第15章 石破天惊逗秋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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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下午,薛画来到了望江楼。杨纵雪已经在等着他了,不过出乎薛画意料的是,杨纵雪还要多带两个人去。
“杨公子,主子请您去,可没有说让您带人去啊!”
“薛画,方兄是让我替他献上一份寿礼,而我的寿礼在他们手中。他们就是和我一起去演奏的人,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杨纵雪指着身后的天权和开阳说。天权的怀里抱了一把琵琶,而开阳的背后背了一面鼓。
薛画看着杨纵雪的眼睛,这双眼睛中透露着真诚,让他不得不相信。“那好吧,今天人多,我和主子估计照顾不到您。您委屈一下和其他的歌舞乐手在一起,等晚宴结束了主子说给您一个惊喜。”薛画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杨纵雪是少年成名,有身份的人,却和歌舞伎混杂在一起,着实有失身份。
“无妨,我既是答应了方兄前去祝寿,这些就不算什么了。况且借此机会,我也见识一下这庆国的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说完,杨纵雪带着天权和开阳,当先向外走去。
到了皇宫,薛画把杨纵雪他们安排在乐宫休息,就先走了。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过来通报,说是杨纵雪的节目安排在最后一个演出,到时候会有一名惠州进献舞姬同台表演。
小太监走了之后,三人找了一个僻静之处休息。
“星主,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真当您是江湖卖艺的?”开阳是个急脾气的人,性情刚烈如火,尤其是对待杨纵雪,更是维护之至。
“没什么,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委屈的?倒是天权,咱们是最后出场,到时候天气就凉了,你先把这颗药服下去再说。”杨纵雪一面应着开阳,一面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天权。
“谢公子关心。”天权心中一暖,高兴的结果药,服了下去。
“开阳,在这里要叫公子,你啊,什么时候能像天权这么机灵。”杨纵雪叹道。
“公子,你就护着他吧。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谁像他似的,心里长了八十一个弯,跟谁都灵的像个鬼,什么都不吃亏。也就是您,看着他身体不好,总护着,我们几个可都吃过他的亏。”开阳虽然这么说,可是并未见生气,还满脸笑意。
三人说了半天闲话,天色已经晚了,不知从何处飘来了几片乌云,遮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终于,有小太监来传,说该到他们登场了。天权和开阳跟着杨纵雪,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向御花园走去。远远地他们看到一个回形的方台在水中矗立,方台的三面环水,水的对岸则是群臣和皇室观看表演的地方。杨纵雪猜测,他们就是要在这个台子上表演。果然,三人被带上方台。因为考虑到还有舞蹈,杨纵雪就站到了左方台子靠后面的位置,开阳和天权则站在他两侧,他们站的地方恰好在一片阴影中。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带着面纱的舞姬被领上石台,女子走过他们身旁,目不斜视站在了石台的前面。杨纵雪从后面看到女子的左脸上刻着一朵嫣红的牡丹,再往上看,发上别着一支紫竹簪子,顿时了然于心。他舒了口气,心想,这一回还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接着,就见女子盈盈一拜,然后便听得一声铜锣响起,杨纵雪明白这是开始的信号。于是,他回过头,向天权使了一个眼色,只听琵琶声骤起,随着这个声音,女子也开始翩翩起舞。
琵琶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在初秋的夜色中绽放,过了半刻琵琶声渐弱,鼓声渐渐响起,正是开阳在击鼓。其实,开阳的鼓声只在控制节奏,并不是他们此次演奏曲子的主乐。就在琵琶和鼓的声音同时停下的瞬间,一声笛声穿破云霄,杨纵雪手执一把紫竹笛子,开始吹奏。在他们前方跳舞的舞姬,本来是和着刚才的琵琶声旋舞,待听到笛声,蓦地一回头,正好对上杨纵雪的眼睛。女子的身形稍稍一顿,很快调整好体态,长袖纷飞,又继续跳舞。
此时的东方楠亭正坐在石台的正对面,和自己的弟弟东方梓台以及文武百官观赏乐舞。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跳舞的女子身上,只有他,始终注视着暗影之下手持竹笛的杨纵雪。不得不说,杨纵雪的笛子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而和他配合的琵琶声和鼓声,又渐渐响起,三种声音如三顾清泉混合在一起,不分伯仲,宛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