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不是离别就不算重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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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不语,脸色深沉而阴暗起来,不声不响的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一盒烟,然后点起一支烟,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不是不吸烟的吗?”苏晨颔首,轻声的问。
谢天宇眼神迷离,吐出几个漂亮的眼圈,苏晨盯着那些眼圈,看着它们一圈圈的晕开,直到消失,“现在吸了”,他冷冷地说,完全听不出语气里的含义和态度。
苏晨这些年早就学会适应谢天宇的种种,不生气也不多说,索性低下头咬起吸管来。
后来,又是一阵沉默,几个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说什么,倒是陈浩江提议打牌,大家都表示附和,毕竟一再的尴尬以及持续的冷场,都着实让人郁闷。
“王琪,你们中午是不是喝酒了”过程中,谢天宇突然自顾自的问起来。
“中午我们青年战线的几个人聚,都喝了点,你怎么知道啊,等等,这张我要”,王琪认真的把玩手上的牌,走心的回答。
谢天宇表情依然淡漠,“这么重的酒味,尤其是某个人,只要一喝酒,眼睛都会肿,撒过酒疯的痕迹非常明显”。
“我才没有撒酒疯,又不是每次都会这样”。苏晨被谢天宇说的红了脸,马上解释起来。
“这些年,你就不能改改,每次只要一遇到感情和情绪上的问题,就依靠喝酒撒疯来逃避解决,你自己倒是快活了,有没有替身边的人考虑过”,谢天宇微微皱了眉头,表情十分认真,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话语间似是不经意的叹息了一声,很轻的一声,他想,除了自己应没有人会听到
“我,我,我…。。”
“我什么我,今天就到这了,大家都散了,下次再聚。王琪你们这些喝酒了的赶紧回,找地歇着,刚从一摊酒局中撤下来,又来这开牌局,你们的体力真够旺盛,陈浩江你也不管管”。
“唉,我倒是想管但是也要管的住才好啊”,陈浩江也是很无奈,对于这群疯狂的性情中人,他总是控制不来。
“得,一个电话屁颠屁颠把我们叫来的是你,现在要散得也是你,我倒是想回去休息了,免得你再说下去,我家陈浩江又要和我杠上了”,王琪万分无奈,越发觉得累,托着陈浩江就要走,还不忘补一句,“谢大老板,你请”。
几个人只好不欢而散,苏晨也让王琪取消晚上的聚会,今天一天也着实折腾的够呛,晚上实在是撑不住了,必须要缓缓。
谢天宇本打算送苏晨和尉迟回宿舍的,但是苏晨说不用了,大白天的一没色二没财的,啥事也出不了。话已至此,谢天宇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再联系”。
回宿舍的路上,尉迟叫嚷着说,还没吃午饭,再饿下去就要饿背过去了,苏晨无奈,只得拖着有气无力的尉迟往食堂走。
尉迟喜欢吃炸酱面,苏晨也喜欢,两个人最高纪录是连续十五天,每顿都是炸酱面,热情依然不减。
一进食堂大门,扑面而来的人流就让苏晨觉得恶心,只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各种难受,她低下头,自然地退到食堂之外,正好迎面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苏晨连连致歉,慌乱之中立马抬起头,想着再好好给人家道个歉。
“没事,你也不是第一次撞我了”,苏晨只觉得这声音耳熟,却没想到撞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孙阳的同寝好友向子轩。此时此刻的苏晨,只恨没有个地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如此这般的再见,原来人和人之间相遇的概率如此之高,实在是在难得的惹人生厌。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的,我还以为你短期内不会回来,其实你和孙阳的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希望两个人还是好朋友”。
苏晨一直和向子轩合不来,想来如今自然是躲不掉一番挖苦。
“可是我们苏晨并不想和他继续做好朋友,我自然也是也是不想”。
正在苏晨无比尴尬,失语到无法作任何回答的时候,谢天宇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手把站在向子轩面前的苏晨拉到自己面前,态度无比强硬,宣战一般的撂下一句话,字字掷地有声。
向子轩一看来人是谢天宇,又见他牵起苏晨的手,心里立刻明白了一二,“苏晨学姐,果然是厉害,一个接一个的后备军储备很充足,亏孙阳还觉得对不住你,对你百般担心,现在看来想必也是多余”。
向子轩本就不打算就此放过苏晨,尤其又来了一个谢天宇,语气愈发刻薄。
苏晨还在思考谢天宇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一时间有些走神,听到向子轩的说法,就算再隐忍,也按捺不住,刚想发难,谢天宇却拉起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只留下了向子轩一人站在原地。
“如果你还想不继续丢人,就听我的,有气也咽回去,什么话都别说,向子轩那种人你越和他磨嘴皮子,他越不知所谓”,苏晨抿抿嘴,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谢天宇深刻的表情更是让她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援手,又是为什么。
他和她,或许永远都是弄不懂的关系。
尉迟看见两人牵手而来,讶异到惊恐的状态,虽是满心欢喜却也是摸不清状况,出于嘴贱本能,脱口而出“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苏晨来不及解释,慌忙从把自己的手从谢天宇的手中抽出来,“尉迟,其实,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谢天宇他是帮我才这样的”。
“哦,英雄救美呀,哥,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还在想怎么帮你,没想到你自己已经先下手了”。
“好了,尉迟,面买好没有,我送你们回宿舍”。
“其实不用送了,食堂隔宿舍也只有几十步而已,你还是去忙自己的吧”,苏晨赶忙接过谢天宇的话,如此尴尬的情景,叫她如何继续下去。
谢天宇没有说话,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伸手过去接过尉迟手上的面,径直往她们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尉迟拉了拉苏晨的衣角,跟在谢天宇后面屁颠屁颠的走。
“苏晨,你和我哥怎么回事,我买碗面的功夫,你们就沧海桑田了”,尉迟退到苏晨旁边,挽着她的说,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开来。
“其实是刚刚我不小心撞到向子轩,谢天宇正好出现,就帮我解围”。
“哼,不用想就知道向子轩肯定干的不是人事,真是个贱人,和孙阳他”尉迟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苏晨笑了笑,停了脚步“你是想说和孙阳他一样,是个贱人对不对,其实,我现在也这样认为了”。
只要一想到向子轩的话,苏晨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听到他说孙阳希望两个人还是好朋友的时候,她只想到四个字“所托非人”,原来她从来未曾真正的了解过孙阳这个人。
晚上李雅欣打来电话,问起聚会取消的事情,苏晨想了想,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包括谢天宇的援手。
“当我以为自己要彻底沦到悲惨的境地的时候,他出现了,那个我爱过,我等过,可以说也恨过的人,如同神一般降世,把那么不堪,那么为难的我拯救出来,他拉着我手,穿过拥挤的人流,好像也穿过了我内心所有的荒芜”。
“这么说,就是你又爱上谢天宇了,对不对”,李雅欣平静地听完苏晨的叙述,只是反问了这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