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踏破铁鞋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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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在桌边,陪着朱乾安饮下最后一杯酒后,抬起头看看窗边的天空,夕阳染了漫天的红,红的惨淡,红的妖艳,红的悲壮。
轻轻放下手里的汉白玉酒杯,起身道:“陛下,时辰已晚,瞳习该告退了。”
朱乾安闻言,慌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来,拦在羽化面前,右手轻轻揽过羽化的腰,两瓣唇贴上羽化的耳边:“瞳习,今晚留下,可好……”分明是在疑问,却更像是在哀求。
羽化只觉热气拂过耳际,有些酥痒,不禁往后微微退了一步,道:“陛下,你答应过瞳习的。”这话说得坚定,不容更改,朱乾安闻言,只得忿忿的松开了环着羽化的手,稍稍后退了一步,那双黑色的眼,依旧紧紧的盯着羽化。
“瞳习,你明天还会来吧。”
羽化叹了口气,在心里抱怨天帝几句,暗自悲叹,这工作要做好,实在是不容易啊,想我堂堂风神,竟然要靠出卖色相来获取情报,什么世道啊……
虽然满心不愿意,但羽化还是柔着脸,朝着朱乾安点点头。朱乾安这才稍稍露出了一丝笑颜,放羽化离去。
出了宫门,羽化回头望了一眼这深宫大院,牵了牵嘴角,这一趟,也不是毫无发现,至少他可以确定,妖王是借着朱乾安的肉身之躯来驱散自身妖气,才得以长时间的隐藏自己而留在人界的,下一步,便是要看看这老狐狸是用的什么手段做到有隐藏妖气又隐藏身形躲在这皇宫之中色,探探他们现在到底打的什么注意。想至此,心情也好了起来,仿佛脚下生风,羽化疾步离开。
不知不觉,脚步落下,竟是在瞳涟的别馆门口,抬头看,小院后深藏的楼阁,窗户紧闭,侧耳听,院子里除了几声忽高忽低的虫吟声外,毫无声息。
“瞳涟。”羽化轻推开小院的门,走了进去,唤了一声,确实无人应答。沿着青石小路一路行至石桌前,依旧是空空如也,满园寂静。去哪里了。羽化一边奇怪着,一边继续寻找瞳涟的踪迹。脚下走的极轻,似是怕惊动了这寂静的空气。一阵风过,扬起羽化的衣角,定了步伐,侧耳细听,似有什么东西在翻动着,在自己身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羽化低头,却看见自己脚下踩着一张不大的方形白纸,退后一步,俯身将其拾起,展开,却见白纸黑字,历历在目。
纸上龙飞凤舞只写着几个字:羽化,若想保他命,就对你所知之事悉数保密,否则世上便再无瞳涟。
纸张被狠狠的揉成一团,反手,丢在了小院的百花丛中,不见了踪影。羽化狠狠甩了甩衣袖,风也似的出了别馆,往自己的小楼去了。
凤宇楼便是羽化在人界时落脚的地方,深处京城外围,护城河对岸的迷雾中,曾经是玄映一时无聊而筑起的,常人看不见也找不着,绝对隐秘。后来玄映去征战了,羽化自觉闲来无聊,便暂时霸占了这人间小蓬莱。
此刻羽化坐在楼阁之上,透过窗外的层层薄雾,望向没有目标的远方,神色是说不出的冷峻,也无心观赏楼前的美景了。羽化一手把玩着手里的半截白色蜡烛,一手杵着桌子托着下巴发呆。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了,没有点上蜡烛的阁楼里只能借着透过薄雾倾泻进来的微弱月光,显现出一片惨淡的白,不是特别明亮的光线,打在羽化脸上,将那本就无血色的面容映照越发惨白。
蓦的,羽化将那半截蜡烛轻轻往上一抛,双手手指相抵,围成一个圆,蜡烛落下,就浮在了两手围城的圆中央,也碰不到羽化的手也碰不到下方的木桌,就这样飘在了半空中。随即,羽化对着蜡烛轻吐了一口气,蜡烛上的绒线微微一抖,线上瞬间腾起一股青烟,跟着是一阵白色的火焰燃了起来。那白色白的极度纯粹极度透彻,只是这世间从未有过的白火,看着实在叫人觉得诡异。
那道白色的火焰只燃了一会儿便兀自熄灭了,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昏暗,身后一阵微风浮动。
“师父,你找我。”羽化身后,那女子声音空灵悦耳,她单膝跪地,铜铃般乌黑圆亮的眼睛正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前方那单薄的身影。
“迷梦,你见过瞳涟的吧。”不容置疑的语气,迷梦愣了一下,旋即又“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师父不愧是师父,这都瞒不过您。”
“小丫头,少在这跟我耍贫,我现在要你去办一件事。”羽化自始自终也没有回头,然而语气里的冷冽,身后的迷梦还是听出来了。
“师父只管吩咐就是了。”迷梦收了笑,等着师父吩咐自己任务,心里颇有些激动,早就没有这么正经的差事可以做,这几年来,自己在风灵宫也快闲的发霉了,现在好了,终于有事可以做了,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
“瞳涟似是被花妖王绑了去了,也不知道被他软禁在了哪里,你去打探打探消息,找到了就立刻回来通知我。”若是救不出瞳涟,自己这千辛万苦查探到的消息,也没法传递给天帝。只是这话,羽化是没有跟迷梦说的。
“瞳公子被花妖王绑了去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迷梦虽然从未正面接触过瞳涟,但是那次自己站在树下远远的瞥见他和师傅一同树下欢饮,自己只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如今,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花妖王绑了去了,这叫迷梦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
羽化仿佛会读心术一般,摸透了迷梦心里在思量什么,他站起身来,望着窗外,悠悠道:“这花妖王可不是一般的妖,他的城府高深,在妖界也是出了名的,只要稍稍用点计策,别说是瞳涟了,只怕你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掳了去了。”这话虽说得风轻云淡,不疼不痒,但身后的迷梦,还是被震惊到了。
如此这般厉害的人物,只怕要找起来,恐是不易吧。迷梦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只说:“迷梦明白了,师父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罢,衣袖一扬,再回神,羽化身后已是空白一片,哪里还有什么妙龄少女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黑夜,又回归了沉寂。
羽化立在窗边望着窗外不动,他想了又想,半晌,只见身形一跃,便消失在了这亭台楼阁之中。
总归还是叫人放心不下啊。羽化在心里无奈的叹息着。风起云卷,云卷云舒,不过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