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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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的壁画斑驳的不成样子,伸手拉了门上的铜环扣了扣,久久没有人应声。呆滞了一会儿,木谚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只剩他一人了,而苏青,还不知道正在受着怎样的折磨。推开门,门板沉重划过地面的声音像是此刻自己的心情,到底该怎么办呢?
一声响动,黑影疾风般从院里窜了出来,眨眼间就到了木谚面前,刚想抬手去阻挡就觉得手臂一沉,这东西缠了上来。叽——熟悉的叫声传来,柔软的绒毛顺势扫在自己的脖颈,木谚这才睁眼仔细一瞧,小脑袋也歪着头在看他。哦,原来是小狸。放下遮挡的手臂,两手从它胳膊下环过来举到面前。
小狸脑袋又摇着歪倒一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朝他身后瞧了瞧,又把头晃过来,表情带着疑问。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木谚,像是要一个答案。
木谚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也在想办法见到他。”看似是在给小狸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小狸一向是不喜欢他的,使劲挣了挣从他怀里蹦了出来,跑到院里的石桌上冲着空了的茶杯打转。木谚想它也许是渴了,便从厨房拿了茶水去到给它喝,走近了却停了下来,桌上小狸围着的杯子是早上苏青用过的。
小狸围着那杯子趴在一旁,感受着主人的气息。木谚伸手想摸摸它,安慰一下这个小家伙,结果小狸的耳朵一动抬头警惕地盯着他,倒弄得自己好不尴尬。
算了,由着它吧。木谚坐在一旁,起身间,腰间的青色一晃落入自己眼里,他拿起青穗放在手中仔细打量。只是一个简单的平结,青绳三缠两绕编织却是精细,那个人在编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平安结,平平安安,一结一声祝福,那他祈愿的是什么?会不会......放进一点心思呢。
毛茸茸的脑袋撞了撞自己的手。
木谚低头,见小狸凑了上来嗅着他手中的青穗,明白了过来,这上面有苏青的味道呢。他伸手将小狸放在腿上靠着青穗,熟悉的味道让小狐狸没有反抗,安安静静地趴着。这一刻,他们都在想,一个叫苏青的人。
风起,和着一丝说不明的气息,怀里的小狸突然站了起来,竖起耳朵紧张地看着院里的梧桐树。宽大的树叶在夜晚里看不清,只有风吹过叶子的沙哑声。仔细听来好像还夹杂着哭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清晰带来的怨气也越来越重,木谚感到小狸的身子一瞬间僵硬,脖子上的毛也炸了起来,这是动物面对危险的本能。
月光淡去,那棵梧桐的树冠在黑暗中模糊,阴影像是黑雾笼在其周围,眼前的景象却让木谚惊讶地张开口,只见那土黄的树干一点一点地渗出红色,红色慢慢汇聚,聚成一缕流下,随风传来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小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怒吼,露出锋利地犬牙盯着树干,随时扑上去的样子。
红色慢慢蔓延到他们坐的地方,臭味更加浓厚,木谚一惊,这味道......这分明是血腥味啊!那一滩暗红的粘稠液体有人指挥一样,像是一只快速移动的爪子向他们扑了过来,愈来愈近眼看就要扑到他们脚下,木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狸的利爪也伸了出来准备扑上去相搏。
当-当-当,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
才一眨眼,周围的一切就恢复了正常,红色散的干净,让人恶心的味道也没有了,一切安静的好像刚才只是木谚的幻觉。这声音,就好像提醒一样。
“贤弟,贤弟,是我,开门啊。”
是吴靖?他怎么会来?
木谚打开门,吴靖一脸严肃地站在外面。
“子才兄,这么晚来为了何事?”
上前靠近他一步,吴靖小声说道:“我们走吧。白天和牢头打过招呼,趁着晚上人少,我们这就去看看苏兄弟吧。”
木谚心中一喜,“可......可以吗。”
吴靖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和自己走,刚迈出一步木谚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又回到院子里,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吴靖没多问,只是深深看了小狸一眼。
牢门口,吴靖正和牢头交谈,那牢头开始眼睛像是长在脑袋上整个人爱理不理的,接着等吴靖从怀里掏出一袋东西偷偷塞给他,牢头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他掂了掂感觉分量还是很够得,满意地笑了,又凑着吴靖耳朵说了几句,吴靖在一旁点了点头,回身指着木谚又说了几句。
看这牢头得的恐怕不少,这背地里上上下下的打点不知道花了吴靖多少银子。木谚自己也觉得脸红,这种时候只有吴靖一个人在帮他,虽说他对苏青有偏见,可是该帮的忙却丝毫不推脱。吴靖果然还是把自己当做朋友的。
吴靖走过来,小声道:“一切都已妥当,贤弟快些去吧,时间不多。”
“那你......”
吴靖冲他一笑,安慰道:“无妨,为兄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就在这里守着吧。”
木谚感激地点点头,抱着小狸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