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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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出征后没过几天凯利昂突然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飘雪就像轻柔的羽翼飞舞旋绕,须臾间眼中的世界变成了恍若梦幻般的冰雪天地,天与地也变得明朗开阔起来了。
壁炉里的篝火燃烧得正旺,飞起的火星儿在空气中炸开发出劈啪劈啪的声响,莫德瑞德睡醒里发出婴儿特有的咿呀而语,我望着他,小家伙吮着嘴的动作煞是可爱,而我总是习惯在这个时候捏捏他的鼻尖儿。
婴儿澄澈的双眸水汪汪地望着我,就像两颗浸在冰水中的深蓝色宝石,但却闪烁着阳光照耀般的温暖流萤。这么可爱的宝宝可是亚瑟却总是容不下他,他甚至还打算趁我睡着时偷偷把孩子抱走……真是太可恶了!
亚瑟王的眼中容不下这个可爱的宝宝——这是整个宫廷有目共睹的事情!
“看到了没有,陛下每次望着桂妮薇儿殿下的眼神都好经典。”我曾无意中听到骑士们的窃窃私语,“陛下一定是嫉妒死那个小宝宝了!”某骑士闷声笑道。
哼!“嫉妒”得都想杀人了!我在心里恨恨地回应道。
不过昔时那些战场上的英雄,宫廷里的绅士竟在不知觉间一个个都变成了长舌妇,这还真让人咋舌!如果说他们从我“捡”到了尼米薇又捡回来一个小娃娃总结出未来王后的又一个怪癖我勉强还可以不放在心上,那么他们在暗地里说我抱着婴儿的那架势那眼神就像母狼在保护幼崽儿我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他们!
寒冷的风裹着片片飞雪突然从窗子偷袭了进来,我从未想过冬天会如此寒冷,中世纪的气候可比现代恶劣的多,虽然穿得很多裹得很厚可是寒冷的气流会是会从不易察觉的缝隙渗入,让我忍不住地寒颤,然后又拉着婴儿的摇篮向壁炉靠近了些。
焰火的光影似乎是一幅不清晰的画卷,但我每靠近它一分画面就变得越发渺远起来……暖烘烘的火焰烘烤着我的脸颊,我一阵昏昏欲睡,朦胧中似有一个人影朝我走来,在那恍如幻觉的画面中一个红斗篷的身影抱起了摇篮中的莫德瑞德,然后又把孩子放进了摇篮,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扑朔的火焰光中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我刺了过来——
突然,我清醒了,红彤彤的火光映照在婴儿熟睡的脸庞,跳跃着迷离出一层透明的光晕,小家伙很贪睡,睡醒的时候也不哭闹,我很喜欢跟他玩儿,还每天给他讲故事,尽管他什么也听不懂。
又一阵风鼓动开城堡的窗,寒冷的风差点儿熄灭了壁炉里的篝火,我急匆匆地关了窗,几乎只剩下灰烟的炉火才重新燃烧起来。
“莫德瑞德,我们继续讲故事……”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咿呀而语的同时又伸出小小的手抓住我的手指头,恍惚间一阵波浪鼓的声音似乎由远及近地清晰起来,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还伴着一股醉人的青草香——那是春天才有的感觉。
我微微地闭了一下眼,似乎陶醉于某种幻想,春天来了,春暖花开,自然界所有的一切都焕然一新,阳光温柔地滋润着万物,刚刚抽芽的树上传来阵阵鸟鸣,伴着那拨浪鼓的声音……
可是睁开了眼,入目竟然是一大片等待丰收的红苹果树林,每一个苹果都似一颗硕大的红宝石,但诱人的光泽中还散发着一股别样的清甜气息。
——这是梦吗?
我还在疑惑,一只摇甩着的拨浪鼓突然近距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可思议的是拿着这只拨浪鼓的人竟然是梅尔沃斯!?
“桂妮薇儿公主殿下,我真高兴您见了我会如此激动!”
我仰头朝天望瞭望:又来了——
梅尔沃斯就是梅尔沃斯,总是改不了一副轻浮像!
“或许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我有多么难以忘怀。”一身黑色铠甲的武士近距离地站在我的面前,梅尔沃斯媚笑地望着我,“不然公主就不会梦见我啦!”
做梦呢!?我踹了梅尔沃斯一脚,他便摔倒在地——“真的是在做梦!”我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你……”梅尔沃斯委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再次肯定这是梦,不然光他那一身铁皮就有几十斤重我还踹不踹得动还是未知呢!
“因为有所思才会梦到,我们在梦中相见,难道不是桂妮薇儿公主殿下……”
“但是这是一个噩梦!没有人愿意做恶梦的!”我立即打断了梅尔沃斯的话,“见到了阁下,我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呢!”
“鬼?”他指了指自己诧异地反问道。
“就是说你长得太丑了!”我瞥了瞥他,又高傲地仰望了一下天空。
“亚瑟王比我英俊吗?”他对自己的长相似乎还蛮有自信的,不过我还真没拿他跟阿瑟王比过,而现在我也不想他们两个作比较,因为不同类型的人是不可以作比较的。
“如果桂妮薇儿公主殿下当初选择的人是朗斯洛,或许,或许……噢——你又踹我!”
“当初若不是你,说不定桂妮薇儿还就真的嫁给朗斯洛了!”
“殿下想改嫁朗斯洛?说不定你的这个愿望会很快实现呦!”这次梅尔沃斯跟我说话时开始聪明地向远处躲着我。
“你什么意思?”我望着距离越来越远的他诧异道。
“亚瑟王死了,桂妮薇儿公主当然就可以改嫁了。”梅尔沃斯的身影越来越遥远,他的眸子已经看得不清晰,但仿佛突然有种致命般的罪恶气息笼罩上了他的身影,然后他严肃道:“实话告诉你吧,死神已经缓缓地向他伸出了双手。”
死神?哪个死神?
——我好像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其实并非是撒克逊人是侵占了凯尔古登,而是马克王在暗中将这块儿土地送给了他们……北爱尔兰又为什么要让他们的公主嫁给一个又老又无能的一方领主?”远处梅尔沃斯的身影总在刹那间忽隐忽现,“桂妮薇儿公主殿下,你一定也想到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马克王勾结了萨克斯与北爱尔兰为亚瑟王设下的圈套,他的目的是为了登上英格兰之王的宝座,但是他这样做无外乎是引狼入室!”
听他这样说我的脑海中突然一阵嗡嗡响,亚瑟——他只带了一支小军队,而他的敌人却是野心勃勃的三方联合势力,最可怕的是阿瑟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梅尔沃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虽然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但是种种不安都在最后化作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亚瑟王会成为受人敬仰的万世之王,他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万世之王?!”梅尔沃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难怪那些宫廷里的人会那么相信你的‘预言’!”
他是什么意思?!
“亚瑟王从出生起就拥有了不平凡的身份,但是命中注定他一生默默无闻!不过呢……若不是你的到来他应该会很长寿的。”
他说我的到来……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可是他说亚瑟王一生注定默默无闻?这怎么可能!?
接下来是一阵怪异的沉默,“哼!谁要相信你的鬼话!”
梅尔沃斯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摇晃着拨浪鼓说道:“我不是鬼。我是介于神界与人界的王,既有人类的本质也拥有神的力量。”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神’就帮帮亚瑟呀!”我望着他手里摇晃着的拨浪鼓用激将法说道。
“帮亚瑟王?我?!”开玩笑!——他那语调那表情就差没说这句话了!
“如果我帮了亚瑟王,那么我可以得到什么报酬?”摇晃着的拨浪鼓突然停止了,梅尔沃斯转瞬间诚恳地问道。
“如果你不帮助亚瑟,我就将你的秘密告诉别人!”
“我的秘密?”梅尔沃斯稍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道:“难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只要一离开格拉斯顿伯里那片神圣的土地就会变成一个平凡的人类?”
“现在知道了——”我摊摊手,无可奈何。
“现在?!”梅尔沃斯似乎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我趁他不备从他手中抢过了那只拨浪鼓,“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大了还玩儿这种幼稚东西!?”
抢来梅尔沃斯的玩具我把它给了摇篮里的莫德雷德,然后梅尔沃斯似乎在苦苦地央求,但是我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在金色的阳光的照耀下,即使是黑色的铠甲也闪烁着温暖的色泽,一大片苹果树在他的身后铺展成一幅唯美而生动的画卷,清风徐徐吹来,空气中饱含苹果的清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