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与君初相识,犹见故人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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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虽心里对宇文战颇为恼怒,面向却不声色,心想日后找机会修理他。
这日,两万大军进入了黎顶山,这黎顶山从外围看,只觉林木成秀,郁郁葱葱。走进山内才知不尽如此,此山空气潮湿阴热,林木间瘴气迷漫,颇为诡异,加之山路崎岖,使本来轨异的旅途凭填了几分不宁。
萧重拧紧了眉,为军队能否穿过黎顶山生出几分忧虑,宇文战走近他,递过一方纸,萧重展开接过,细看,感觉像是药方,不禁皱眉。
宇文战看着瘴气迷漫的林木,声音轻淡:"如果信得过宇文战,就叫火头营的按这个药方熬了药给士兵喝罢,这是除瘴的!"
萧重皱眉:"去那里找药材啊?"
"我早叫人带上了!"萧重喉结滚动,两眼潮热,从心脏挤出一句"谢谢!"
宇文战轻笑:"严重!"他的声音悦耳,却是一贯的风轻云淡。
夜晚宿营,宇文战向萧重建议,每个营帐外围撒上药粉蛇蝎鼠害,
沈柯从外走进帅帐,看到萧重和宇文战,一众谋士刚议完事,他颇为为难的看着萧重,谋士们事闭,自散去。
宇文战知他所说不想让自己听到便借口准备离开,"宇文公子留步,沈副将有话直说!"
沈柯苦笑:"将军我们的帐篷不太够,无法单独给宇文公子一间!"
不等宇文战开口,萧重便道:"宇文公子也是大军一员,现下条件简露,宇文公子就同本将军一同住帅帐吧!"
宇文战听他说得无可厚非,便不在言语。
是夜,萧重谈笑道:"若得宇文公子相助,诸事便可无忧矣!"
宇文战强笑:"将军怎可如此天真,人心不可知,他人不可尽信也!"
萧重爽朗一笑:"萧重信宇文兄。"
宇文战一怔,脱口而出:"为何?"
萧重羞却的挠挠头:"不瞒宇文兄,那日初见兄台,只觉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一时心下惊奇,不由细细看了兄台一番,不觉兄台也在看我,一时极为尴尬,便不知所以,为掩饰尴尬,自是冲撞了兄台。后想来前世你我关系匪浅,才得今生相遇!"
宇文战看着他:"即使你我前世关系匪浅又将如何?宇文不过碌碌乡野之人,全仰仗靳瑜少主看得起,才得以结识将军,将军乃真英雄,真豪杰。宇文惭愧,不敢高攀!"
这话说得周到客套,疏离冷淡,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我结交,只因靳瑜,如若,在无干戈。
萧重只听得一阵忧悒,只觉满心苦涩。也没了往日争辩的兴致。闷闷的起身,自去巡夜。
宇文战本无他意,只是这几日和萧重斗嘴贯了,以为他又有什么阴招,就本能的先发制人,让话说得无可厚非。只是这话到了萧重耳里,竟成了另一番别有深意。真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啊。看着萧重阴悒的脸,不觉皱眉,自觉话没说错啊!一时只当他是没打击到自己心里不爽。
昏黄灯下,宇文战翻阅书卷,萧重带了一身的湿寒瘴气回到帐中,宇文战回头:"将军当真是爱兵之将啊,巡夜这等事竟亲历亲为。"
萧重听他这么客套,不觉心里郁闷,还以为,这几日的结交,彼此熟了,没想到,哎!无声一叹,只是苦涩一笑:"让公子见笑了!"
看见一豆烛火下宇文战依旧一身薄裘,走到床榻边拿过锦被递过去:"夜里寒气重,小心着凉!"
看到宇文战一愣,他又忙说:"我只是怕你冻病了,拖延行军速度,更怕你的靳瑜少主锣嗦我。"
宇文战心里一颤,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话,只冲他一笑:"谢谢,我知道了。"
萧重反倒有些尴尬:"那个,行军打仗身体很重要!早些歇着吧!"说完他转过身去。
在深山老林里行军,犹其是瘴气弥漫,毒虫蛇蝎散布的深山里,意外总是无可避免。这日行军到了泪水边,全军在此扎营,决定休整一天再行军。
傍晚,宇文战站在泪水河畔,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水面,他默默的想着那天的话,思前想后没有什么不妥啊,可是萧重对他的态度却明显的疏离冷淡了,也不再和他玩笑了,除了公事,再无一句多余的话。到底哪变了?
想着想着竟一时忘了周围的变化,远处一个士卒急得一边跑一边叫:"宇文公子,小心,蛇!"
可坐在水畔的宇文战却置若罔闻。萧重在帅帐中听到外面的喊声,心头一惊,快步走出来,就看到水边围了一堆人,众人一阵吵闹声。快步走过去:"何事,在此喧哗?"
人群分开,就看到宇文战坐在地上,小腿处黑红的血流出来,萧重一惊,快步走过去:"怎么了,宇文兄?"
宇文战抬头浅笑:"无碍!"
萧重看着流出的血,又听一名士卒说:"公子被蛇咬了,应该是毒蛇!"
萧重瞪宇文战一眼,来开他捏着伤口的手,低下头吸了上去,"萧重"宇文战惊得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萧重吸一下伤口,吐掉一口发黑的血,嘴巴只能一张一翕,说不出话来。直到伤口流出的血成了鲜红色,他才停下来,起身,对周围的士卒分咐到:"将宇文公子抬回去,好生照料,传令下去,此地毒虫甚多,加强警备,沈副将,随我带些人去前方看看。"众将得令散去。宇文战坐在单架上,看着萧重带着士卒离开,他的头还一片混沌。
萧重这一次也是踏着夜色,披一身寒露回到帐中,看到宇文战裹着一层锦被,目光迷茫的看着眼前昏黄的一豆烛火,一头平日里用碧玉簪挽着的秀发,此时也散落在肩膀,好像陷入了某种不自知的情境,一时不能自拔。这样的宇文战没了往日的锋芒,没了往日的傲气,只有令人沉醉的高华和绝丽。萧重静静的看着,竟然不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