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嫌 隙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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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乘着夜色,刘彘带着众人离开了那处宅院,搬到了靠城郊的一处小院落。虽然这里没有之前那处大,但小巧玲珑、幽静整洁,关键是非常偏僻,不繁华,行人少,好防御。刘彘知道那刘迁定不会善罢甘休,鉴于自己的身份还不便公开,鉴于过早暴露有碍调查淮南王意图谋反之事,才有此变故。倒不是怕他,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而且刘迁似乎已经怀疑刘彘的身份了,要是淮南王意图谋反是事实,身份一旦暴露,对众人来讲,那是极其危险的。语嫣只是默默地跟着,没做好奇宝宝问问为什么,因为她决定等刘彘主动说出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刘彘总是呆在书房,看似在悠闲地读书、写字、喂鸽子,其实在忙正事,那鸽子也不是普通的鸽子,那可是一流的信鸽。这些信鸽中又以一对为最强,因为它们一白、一灰,所以语嫣亲切地唤它们为“小白、小灰”。家鸽和信鸽的区别主要看眼睛,信鸽的眼睛比家鸽的明亮、锐利,越能干的信鸽越是如此。
    刘彘告诉语嫣,小白、小灰能日行千里,毫无差错的把信息带到,途中要经历风雨雷电等自然危害,还要躲避天敌鹰、人等的围追堵截,不管它身负多重的伤,只要它还有一口气,它就会忠诚的回到主人身边。语嫣听完不住地感叹,人尚不能都如此这般,而小小的它们却做到了。自此,语嫣对小白、小灰是疼爱有加,两只小东西和语嫣也是越来越亲近。
    语嫣不知道刘彘用这些信鸽传递了些什么信息,虽然刘彘每次都不回避她,可她却有意回避。还不是知道答案的时候,再说她可不屑于从这一心半点的内容上去猜测全部的答案。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见得是个好答案,最少刘彘一早就说过,他们家是个大户人家,想必他是可容易三妻四妾的呢,就自己不同意,怕还是有家人的逼迫吧。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大户人家,语嫣相信以自己未来人的精明强干还是能应付,怕只怕不是个大户人家那么简单哪。语嫣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斩断情丝,跳出事外,可是已经舍不得。
    如果说刘彘忙,那还能见到人,可老二、老三却整日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也顾不上说句话就往书房钻,和刘彘一谈就是半天。
    如此足不出户的过了几天,语嫣坐不住了,她想出去逛逛,可刘彘就是不答应,说是非常时期,暂且忍耐。
    硬的不行来软的,语嫣为了能出去逛逛,不惜牺牲色相。她勾住刘彘的脖子,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俏脸和俊脸几乎黏在了一起,媚眼抛着,小嘴还不住地往人家脸上哈气。刘彘顿觉心如鹿撞,哪受得了语嫣这般架势,不要说这样的刻意引诱,就语嫣随便勾勾手指头,都能将他俘虏。刘彘觉得那微张的唇在自己眼前晃得心里难受,忙吃上。良久过后,二人满意地分开,脸上显现潮晕,同时发出满足的轻哼。
    语嫣贴在刘彘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快到无法计数,窃喜,趁刘彘还在陶醉之际,立即撒娇,声音棉到可以酥软人的骨头:“彘,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嘛,我可是一直穿着男装啊,应该没事的!”说完,还不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低调、谨慎。刘彘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他没有因为沉静在了温柔乡里而胡乱答应语嫣的要求,他宠溺地看着心上人,怜爱地说:“我还是不放心那,还有,你以为人家都看不出来你是女扮男装?当人家都傻瓜啊!”说完,促狭地一笑,刻意在语嫣刚刚拍过的地方扫了一眼。
    语嫣红了脸,看来自己的装扮漏洞还是不少。她很难为情,有些结巴:“我,我一个人老是弄不好,这次我会找月奴帮忙的,不,不,以后我也都会裹紧的。而且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叫羽在暗处保护我呀!”羽是刘彘贴身的暗卫,自从搬到这处后,就被派到语嫣跟前来了。刘彘对语嫣的好,由此可见一斑。
    刘彘温存的环住语嫣,一手托起语嫣的下巴,含情脉脉地直视着她:“嫣,我的人生可谓是美玉无瑕,无懈可击,没人能找到我的弱点;而你其实就是我的瑕疵、弱点,你说我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危险之中,无法掌控吗?”这人不会甜言蜜语,可老说出些似是而非的告白来,比甜言蜜语听了更让人受用。语嫣听着这另类的表白,无法平静,伸出玉指,爱怜地抚弄着熟悉的脸庞,轻声问道:“后悔有了这弱点吗?”“不!”刘彘坚定地说。
    刘彘轻轻拍着语嫣的肩膀,哄孩子似地说:“听话,就快结束了,再过几天我一定陪你出去走走。”语嫣知道,这样的许诺已是他的极限,她默默地拥紧了眼前的人。如此被他宠着,就算从此禁足又何妨?
    接下来的日子,语嫣继续和月奴相依为伴。语嫣有段时间没见到阿青了,阿青爱粘着姐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自从刘彘常来语嫣的住处后,他就很少露面,最近又迷恋上武术,更是不见踪影,好在语嫣还有月奴陪伴左右。
    两个女孩成天闷在屋子里,玩的也就斯文。
    月奴孜孜不倦的向语嫣学习吹拉弹唱,语嫣忙的也是不亦乐乎。月奴的悟性极高,没几日就让语嫣没歌可教了。
    月奴不悲反喜:“姐姐,你是说你会唱的,我也都会唱了吗?”语嫣不好意思地说:“也不全是,妹妹你可别误会,不是姐姐有心留一手,只是有些歌没触景生情,一时想不出来了。谁叫妹妹这么聪明,学得这么快啊!”月奴扑哧一笑,仍就是那娇滴滴的声音:“姐姐过奖了,我可不敢在姐姐面前自称聪明,姐姐写好的自然是尽数教给我了,姐姐还没写的自然没法教。”
    “妹妹莫要瞎猜,这些歌可不是我写的。”月奴谦虚道:“妹妹会唱的是不多,听过的却不少,可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调调呢!”语嫣搪塞:“是吗,这些都是我在家时学来的。”月奴又问:“姐姐的家乡在哪啊?”“上海。”月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茫然:“上海?”“可能离得有点远,你没听过。”语嫣被问得快无话可说。“哦,是有点远,地名都没听过,那里的调调当然就听不到了。”月奴自言自语,低头开始练曲。
    真是个好奇宝宝啊,语嫣暗松一口气。幸好没有其他人在,要是大家都在,你问一句我问一句,语嫣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自圆其说了。特别是那刘彘,他要在一定会追问不已。初见时虽有提到“上海”,但那时他还不好意思盘根问底,现在就不同了。
    语嫣一边听月奴练曲,一边绣方巾。经月奴指点,语嫣很快学会了刺绣的要领:把丝线劈成十股,一次只抽两股来绣。别小看这劈线的技巧,本来就已经很细了的线,还要再分成几股,越是分的股数多就越是不容易。
    语嫣是绣双面绣,一针一针斜斜的绣着,每一针都紧挨在一起,偶尔不露痕迹的穿插、交替。因为用线特别细,所以这样绣出的作品非常平整,远看像是画上去的,就是近看也不易分辨得出。
    方巾上绣的是一枝牡丹。上好的桑蚕丝,丝丝泛着光华;红而不艳、娇而不俗;花瓣饱满,层层叠叠,雍容华贵的怒放在枝头。语嫣分别用淡红、粉红、朱红,完美过渡出牡丹色彩的深浅变化,背光部分还用灰色的线做了阴影处理。
    月奴凑过头来一看,惊呼语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扑到她怀里撒娇道:“姐姐真是心灵手巧啊,几个颜色衔接的这么自然,你把花儿绣活了!我怎就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绣呢?以后我也绣着试试。”
    语嫣淡然一笑,这不过是按照油画的画法来绣的,这样的绣品当然立体、逼真。语嫣和管彤在苏州游玩时,见过刺绣名家这样绣,从月奴那里学会刺绣针法后,就自然而然绣了出来。可惜的是西汉时期刺绣才刚刚起步,月奴教的这套平针绣法只适合绣平面图,语嫣只会用颜色来增添一些立体感,不会用那些复杂的针法来达到更好些的效果了。
    她摸了摸月奴的额头,看着眼前的身影,想起了管彤,不知她现在过的怎样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语嫣在方巾上一边绣着自己的英文名字“Yan”,一边想着月奴这首歌哪儿唱的不对劲。
    想唱好这些流行歌曲不仅要有个好音色,更重要的是唱出歌曲中的感情色彩。月奴这首《一剪梅》唱的极其哀怨委婉,欲语还休,把歌中的相思之意演绎的淋漓尽致。不是相思之人是唱不到这么真实的,这小妮子看上谁了?
    语嫣玩心顿起,调侃道:“妹妹思春啦,看来姐姐很快就留不住你啰,还不从实招来,姐姐才好给你保媒啊!”
    月奴小脸憋得通红,满脸委屈:“姐姐你可别找理由赶我走!姐姐是月奴的救命恩人,妹妹本是贱婢,可姐姐人好,不把我当下人看待,但妹妹要陪伴姐姐的心愿不会改!”
    月奴说这些都无可厚非,接下来表心迹的话就耐人寻味了,“将来姐姐嫁给了刘公子,我就服侍姐姐和公子一辈子!”
    服侍姐姐还加上了公子?语嫣突然想起在古代莫说三妻四妾,就姐妹共侍一夫,特别是陪嫁丫鬟就是陪嫁的妾氏这档子事来。而且月奴每次见到刘彘都很忸怩,不敢抬头回话,而当刘彘转身,她又偷偷拿眼去瞧。难道这小妮子认了姐姐,也就认了丈夫了?语嫣心中一顿,手上一偏,针扎进指缝里却浑然不觉。
    语嫣身处异世,孤独、没有归属感,自打和阿青姐弟俩认亲以来,心中踏实了许多。语嫣一心把月奴当亲妹妹看待,她什么都可以拿出来和妹妹分享,唯独感情不行。
    语嫣决定婉转地告诉月奴自己的想法,她想起了一首还没教过的曲子。
    月奴低吟着语嫣刚教的新歌,停顿了好几次。
    皑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语嫣感叹:还真是个明白人,古人确是比现代人早熟呢!
    语嫣誓言旦旦地对月奴说:“姐姐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过门做主母,而不是低人一等的侧室!”
    月奴低首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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