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枫林 枫林僻静,剑锋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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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冷枢还像平日般在天微泛白的时候起床。身边的冷玄却似乎是受了昨晚迟睡的影响,兀自酣睡。裴冷枢放轻动作,梳洗完毕,便至后山一处幽静所在。
此处种有整齐的枫树。相传是玄冥教的创教祖师亲手一棵棵种下的,只因他一生挚爱的人的名字中有一个“枫”字。
平日教中弟子极少涉足,倒是裴冷枢每日必避开闲人独自来此练功。有时冷玄也跟着跑来,便也顺道敦促其习武。今日裴冷枢也正是趁着清晨来此吐纳。
眼下的季节,三两枫叶徐徐而落。放眼望去,红胜于绿,煞是好看。裴冷枢悠悠穿过两排枫树,始觉脚下土壤覆上一层枫叶,踩在上面别有一番风味。
在一块空地上坐定,闭上眼睛,真气运行一个周天,顿觉神清气爽。心下对这处更是喜欢,不觉又几番真气驰骋,方准备回屋唤冷玄起来。
回到屋前,裴冷枢却察觉屋内没有人气,当下心道不好,快步进去。果然屋内空空无一人,被褥还是乱糟糟地堆在床上,显是人离去时未来得及整理。又去到隔壁冷玄的屋子瞧,也是无人。不觉额上急出一层冷汗。当下拉过几位教中弟子吩咐他们寻人,又急急行至上官洌德房前向他禀报。
这时,上官衿的贴身丫鬟小芸着冷玄的后领出现在上官洌德和焦躁不安的裴冷枢面前。冷玄还不甘地在空中挥着手臂,却怎么也甩不开小芸。
没等上官洌德发话,裴冷枢上前一步接下冷玄,也不正眼瞧上小芸一眼,问:“发生什么了?”
“回裴公子,今儿早上小姐还没起就见冷公子蹲在墙角,怎么赶都赶不走。那时我想着大家还没起,便由他去了。可现在小姐也要起了,他还在那蹲着。我想这样总不好,只好硬是把他带到着,本想交给老爷的。”
冷玄得了机会,立刻甩开小芸扑进裴冷枢怀里,在他胸前衣服上蹭了两三下,露出眼来颇为怨恨地瞪了一眼小芸,抬起头对裴冷枢说:“师兄,我以为你要丢下我成亲去……结果小芸她好凶……”说着两眼就泪汪汪的,巴巴地看着裴冷枢。
见到冷玄这副模样,裴冷枢顿时觉得心痛万分:“小芸,冷玄他还小,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凶他……”
“好了,”上官洌德打断,“小芸你回去!枢儿,这人还没丢呢,你就急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玄儿注定不能在江湖上立足的!还有冷玄,你给我好自为知,别仗着你大师兄宠你,无法无天了。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师父我。”说罢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裴冷枢重新把冷玄领回自己屋中,拧好毛巾为他擦了擦脸:“来,现在跟师兄说到底怎么了?”
“我一起了看见你不在,以为你不要我做你小厮……以为你去上官衿那里了,所以就想你丢开我我还是要缠着你,就跑过去想找你的……结果小芸在那拦着我根本看不见你到底在不在屋内……”
“你啊!自己也知道是在缠我。那你说小芸凶你,怎么回事?按理她也不坏脾气呀!”
“……她没凶我……是跟我好好讲来着……但她说嘲笑我,说我给你护着长不大,是个小屁孩。我心里不好过,想你给我出气……”
“现在气给你出了,倒惹师父生气了……我是不该在这么护你了!”
“师兄,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天我跟你练功好不好?我会听话的!跟别的师兄他们都不理我……”说着乖巧地坐到裴冷枢腿上。
“我能说不好吗?那,要不想别人嘲笑,自己要把功夫练好。看今天给个小丫鬟揪住都躲不开!”
冷玄吐吐舌头。
两人自然是避开众人又来到枫林后的空地。裴冷枢递剑给他:“把‘幽冥剑法’练一遍给我看看。”说罢寻了快大小合适的石头在上面坐着整暇以待。
冷玄讪讪接过剑后,极不情愿地扭捏到空地中央,“嘿”的一声端起架势。
裴冷枢瞧着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正色道:“好好练!”
冷玄眨眨眼,从第一式“幽涧起云”舞起。
这幽冥剑法是玄冥教的入门剑法,一共六六三十六式,起于“幽”而止于“冥”,招招相扣,一气呵成。招式朴实,却威力不可小觑。习得之后,行走江湖也多不必担忧自保。
裴冷枢看着冷玄一起一落,姿势标准,又舞得颇有神韵,不禁含笑。却在这时听他一声惊呼,剑笔直地冲着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