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梦,胭脂扣 第17章 有些事你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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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们从罗锦南回来的喜悦中缓过神来,暑假已经结束了,我还是要投入到我伟大的学习事业当中去,而楚良寻也找了一个汽修学校报名,全封闭的,这就是说楚良寻每个月要在那个破学校里呆上28天,然后两天的假期。虽然对他很是同情,不过我自己貌似更值得同情,高三了,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呀。最最悠闲的就是罗锦南大少爷,他不必上学,只要跟学着管管公司就是了。
就算再怎么忙,我也不会忘记去盘问罗锦南的,找了个时间,单独跟罗锦南出去坐了坐。这是一家格调相当不错的咖啡厅,浅黄色的灯光衬托地整个咖啡厅都是温馨的气息,座位是绿叶状的设计,看上去清新自然,一走进来,连心情也变得平静了许多。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所以虽然是兴师问罪,但刚开始对罗锦南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罗锦南坐在我对面,脸上一副悠然神情,好像在说“你要问什么,随便问吧”。我想了想还是从最初的问题开始:“你到底为什么要走,一走就是两年?”
罗锦南像回答警察拷问的犯人一样简单地说:“他回来,我就回来。”
“……”罗锦南现在的说话方式是能省就省么?还得费点脑筋还原他的整句话才能整明白他的意思了。我汗颜了一小会,接着问:“那你去了哪里?你别告诉我你是出去找他了,这样的鬼话可是骗不了我。”
罗锦南想了想,无奈地说:“找人。”
“……我都说了别说你是出去找他的,难道你需要自己一个人天南海北地走着去找?我就不信……”我一下子愤怒了。
罗锦南适时打断了我:“找另一个人。”
“谁?”我忽然觉得这样跟他说话好累。
罗锦南又想了想:“别问。”
“……有人叫别问吗?你……算了,那你找那人干什么,有那么重要?都要你离开我们那么久,你不担心我,就不担心沉逸吗?”我更加忿忿不平了。
罗锦南专注地看着我:“有。”
“……”我仔细想了想,才明白他是在回答我那句“找那个人有那么重要?”我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这样和人说话未免太累了吧,于是我就拍桌子吼了:“罗锦南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你不知道我这样跟你说话很累吗?啊?你是想怎么样,我跟你说话还不如跟木头说话呢!”
“能。”罗锦南淡定地看了我一眼,把一杯水推倒我面前示意我消消气。
“我继续问!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韩淡衣,他怎么会回来了,不是跟你一起么?你那时候没回来?”
“没有。”罗锦南吐出两个字,看见我在瞪他,只好补充道:“他回来有事。”
“哦。”总算弄明白这个事情了。但是为什么我问了那么久还是觉得和没问的时候一样,依旧是什么也不知道呢……想到这里我又狠狠地瞪了罗锦南一眼,想起两年前林晨璟跟我说的罗家和林氏的瓜葛,那时候我正好想跟罗锦南求证这件事他就走了,那现在问问算了:“那个,我有个事想跟你求证一下。”
罗锦南点点头,连话都没有了,要不是他还看着我,我真的觉得他没在听我说话了。我也只得问:“那个,关于林氏和罗家的事情,林晨璟说,林歌他们家族也是林氏的分支,林歌家的灭门惨案,就是罗家干的……这件事,你知道么?”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罗锦南的表情,听到林歌这两个字的时候,罗锦南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果然,不是两年前的那个罗锦南了。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默认吗?”我见罗锦南不答话,慌了,其实我也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以后的楚良寻和林歌,都该怎么面对罗锦南呢?但是这样憋在心里,一直不知道答案,也很折磨人。
可能是我直勾勾的目光太吓人了,罗锦南终于说:“有些事,你别问。”
罗锦南这下子真的把我给激怒了,不管不顾地说道:“你什么意思!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就因为你现在是罗家的人了吗?哈,我真看不出来啊你,一下子成了大少爷还摆架子了你。我不问,我不问你,就算不问你,我也会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缺德的事情就别怕别人知道!一声不吭跑了两年我还没跟你算,你倒跟我端起架子来了,得了,大少爷,我没什么资格问你什么,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走了!”丢下这些话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对于罗锦南,我最气愤的就是他一声不吭地走了两年,只留下一张字条,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这样自私的行径叫人难以容忍,虽然现在他回来了,但是这两年的缺失是无法弥补的,对于沉逸的伤害也是无法弥补的,有的东西无论往后再长的时间都无法拼凑成原来的模样。
一腔愤恼让我口不择言,也没注意说的话会对罗锦南造成多大的冲击,一个人闷闷不乐得在街上闲逛,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其实我只是没有了安全感,一个莫名离开了两年的人,他在想什么?他做了些什么?他有了什么改变?他对于我们,是否还像当初那样?这些我都不知道、不确定了,所以我惶恐了不安了,越是如此不敢信任越是互相伤害,搞得双方都不好受。
我在街上瞎逛了好久好久,最后只得讪讪地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沉逸应该是跟罗锦南在一起吧,楚良寻在学校里进行封闭式教育,一个人的时候孤独寂寞的感觉马上就涌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往日的喧嚣都没有了,可是我竟然很不习惯。没有楚良寻在身边唧唧歪歪,什么时候都不能习惯的吧。
这件事情除了罗锦南我还能问谁呢,不能跟楚良寻商量,在我和罗锦南之间,沉逸也绝对不会是我这一派的,虽然看罗锦南的表情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不愿意告诉我我还能说什么?难道,真的要去问林晨璟?
说起林晨璟,我很久没看到他了,不知道是谁在躲着谁,反正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去找对方,现在我想知道关于罗家和林氏的事情,除了林晨璟,到底还能找谁?这个事情第一次是林晨璟告诉我的,也只有期盼他能拿出实质性的证据,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抱着头烦躁地大叫,为什么要这样耍我们,我们本来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命运这样的安排,一下子将我们彼此推到敌对的立场上,无法坦然地做朋友,也没办法完全成为敌人,这种钻心的疼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在楚良寻心里,罗锦南一直是哥哥一样的存在,从他听说罗锦南要回来那兴奋的表情就可见一斑。在罗锦南的心里,楚良寻又何尝不重要呢,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找到了楚良寻就从呆了两年的地方回来。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兄弟情谊是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的。而林歌呢,按照楚良寻的性子,一旦是他认定的人,那么他就会完全信任和支持对方,林歌也是他所珍视的人,如果林歌和罗锦南将楚良寻夹在中间,他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越想越乱,越乱越烦。我烦躁无比地洗了个澡趴在床上就睡了。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找林晨璟,只能专心学习,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高三的功课较之高二更加繁重了,我开始间歇性地失眠,考起试来也开始不稳定,白天情绪和状态都很不好,晚上又是胡思乱想难以成眠。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这期间沉逸来过几次,罗锦南却是一次也没有出现。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越发感觉到孤独。
我窝在床上捧着一个日记本,拿着黑色的签字笔漫无目的地写写画画,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想记录一下现在的心情和糟糕的人生,可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一时之间,表达就成了最困难的事情。我在学校里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基本上同班同学没认识几个,走在路上遇到别人对我打招呼我都莫名其妙。在家里也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所以,我是彻底的无聊了,除了学习,我还能干什么?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我在这样没有目标的生活里垂死挣扎了一个月后,消失了两三个月的林晨璟,竟然主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