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次第燃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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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墨那边刚进驻永州,雪薇这边便收到了一条消息——玘枫国主病亡,举国同丧。
康正四十三年(玘枫年号,即函历596年)六月,玘枫第十一任国主的葬礼总算告一段落。祭七一过,玘枫朝臣便急迫的将逼迫太子廖嘉隐退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玘枫这一朝,皇帝有十五位皇子,自从三年前立了长子廖嘉为太子后,其他皇子便逐一从宫中搬离,在宫外各自成家。
连廖嘉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廖嘉体格纤细、性格懦弱、胆小怕事,骑射技术一流却连只鸟都不肯射,思维敏捷却只敢想不敢说,更别说是去做……
雪薇曾拍了拍某人的肩膀,用相当暧昧的口气说:“玄汜啊,你当上皇帝后一定要善待我们家嘉嘉啊~~~”
六月二十五,微风和煦,玘枫太史令顾定国早早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前往浮云寺拜访闲戒大师。闲戒大师一见顾定国,便先笑道:“您气色欠佳,是否为国主后事忧心?”
“正是。”
闲戒大师是刚逝世的玘枫第十一任国主的兄长,自小无心国事,一心向禅。这位“闲人”早已一脚跨入诸事无碍的佛界。
闲戒含笑,亲自沏好茶,呈给顾定国,“但贫僧认为,让您忧心的时候早已过去了。”
“这么说,大师也认为这国主之位非三皇子齐贺莫属了?”
“非也。”闲戒含笑摇了摇头道:“有一个人,他的气量远在众兄弟之上。”
“谁?”顾定国问。
“有一人,一场谋杀沉了他的心智,一场大病累了他的身体。有一人,惯用莺歌燕舞掩饰他的锋芒,用不学无术隐藏他的雄心。有一人,他与天一教主渊源颇深,与玘枫双绝誓约共死。”
“大师也认为玄汜殿下乃非凡之人?!”
闲戒含笑道:“大人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啊。”
玘枫双绝乃应届的文武状元,此两人与玄汜年岁相当,意气相投。他们共同在一个落英缤纷的日子里立下誓言——今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玘枫双绝之一的司徒响今年一十九岁,在兄弟三人中排行老大,为中书令独子,师承当朝宰相。恩科应试时一挥而就的《长源赋》造就了又一番洛阳纸贵的盛况,原本几经辗转收藏甚至在二百年后随葬于皇统帝墓葬,只留得摹本受后人瞻仰。玘枫双绝中的另一位复姓南宫,单名一个陌字,今年一十九岁同,在兄弟三人中排行第三,为大将军南宫辅之子,与江家二公子师出同门,善拳法枪法,善兵法谋略。此二人与玄汜皆为地下党。
七月初七,四皇子和五皇子兵戎相见,四皇子在马上被一箭穿喉,五皇子遭近卫叛杀。至七月初九,四皇子与五皇子两党皆备被赶尽杀绝。七月十一,十二皇子被府中管家发现溺毙在自家后花园的水池中。同天,六皇子留下血书言明自己残杀十一皇子的经过,悬梁自裁。七月十四,七皇子与九皇子因密谋暗杀太子不成被抓,入死牢,隔日被斩于菜市。十皇子与十五皇子为一母所生,两人年岁均未满十二,七月十八,两人在逃离帝京的过程中遭埋伏,曝尸荒野。十三皇子早年夭折。十四皇子早年入天一教,逃过一劫,半年后死于瘟疫。七月二十六,二皇子与三皇子逼宫,发现太子早已不在。七月三十一,八皇子打着平叛的名号率军即将到达帝京。形势所逼,老二老三同仇敌忾。
八月初九,兵临城下,玄汜在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勒马,举目望天,天际,火烧云红。
康正四十三年九月初九,夜,血洗帝京。
事后统计,康正四十三年,自七月初七至八月十五的帝京乱变,死伤人数达七万之众。
康正四十三年九月,玘枫万众归心。玄汜登基,改年号为“天正”,帝号“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