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我可不想提前患老年痴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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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也许是我从家里发生变故后,一直不太喜欢和同学交往,同学们对我也是敬而远之。宋弘文算吗?我也是先对他有好感的,可他先背叛了我,连个理由都没留下。尤欣真的比我好吗?还是真的只为了那个当时同学们传闻的报送名额。我明明也是当事人,却要跟旁观者一样从传闻中得到事情的缘由。
蒋心怡见我意心阑珊的样子说:“我们也该睡觉了。”我点点头,我们同床而眠。记忆中除了父母,我只和林文雅如此亲密的睡过。蒋心怡的话还响在耳畔,我自嘲的笑笑,我真的很优秀吗?这也成为我孤独的原因了吗?
我小学和初中都是走读,而班上有一大半的同学都是住校的,班上的女生都喜欢以宿舍为单位在一起玩。有时看到她们围在一起谈明星,讲高年级的学长,我都很想加入她们,可每次我一凑过去,她们就静默不语,好似刚才热火朝天的气氛是我的幻觉,或者就作鸟兽散状。只剩我一个人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几番下来后,我也就知趣地不去凑热闹了。我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心如刀绞,我在家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我知道自己被孤立了,感觉茫茫大海中,就我一叶扁舟在漂浮。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我又不是班上的大嘴巴,喜欢造谣,惹事生非,也不是“告状王”为了得到老师的好感,而经常向老师打小报告。我真的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同桌是个很直接的女生,她撇撇嘴说,你这么优秀,我们哪敢和你站在一起啊。可不是人人都会有这么个好运气,投了个好胎,成绩又好,老师家长眼中的宠儿也就算了,还长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怔住,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渴望友谊的普通女孩。我只希望也有人跟我一起吃饭,一起去厕所,有个能一起扎着马尾辫嬉闹的小姐妹,就像书上写的“如影随行”。等老掉牙的时候作老姐妹,一起晒太阳,聊着孙儿长孙而短。
望着蒋心怡静好的容颜,我又想到了吴悠纯真无邪的笑脸,说不定上帝会实现我的愿望,只是向他祈求的人太多了,慢慢就轮到我的了,比如说现在,我欣慰地想。不知道吴悠明天会邮寄什么礼物给我们。刚刚跟她通完电话,她说明天要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跟周公相会得正酣,一阵敲门声将我们吵醒。我睡眼朦胧地去打开门。“啊!”一个不明飞行物扑到我怀里。吴悠又蹦又跳,“嘿,这个够惊喜吧。”蒋心怡上下打量着她煞有介事地说:“有惊无喜啊。”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吴悠毫不气馁,从包里拿出几个月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知道你们在这里,我也就想过来凑热闹,走得急,就带了几个月饼。”我有些感动,咬了一大口,安慰她道:“礼轻情意重嘛。”
在我们吃得正欢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蒋心怡好笑地说:“小悠,不会是追着你来的人吧。”一边打开门,一个三十上下西装笔挺的男子站在门口。“表哥,今天你怎么过来啦。”蒋心怡兴奋地叫道。来人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啊。”说着,就走进屋里。我看看吴悠满嘴的月饼屑,再瞧瞧自己身上的卡通睡衣,忙说声“失陪”拉着她跑进卧室。吴悠满脸花痴,“哇,美男啊,今年真的撞桃花运了,到处都遇到帅哥。”我瞪了她一眼,“是美男,你更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隐隐听到问外的声音“你朋友真可爱啊。”我心中的小宇宙爆发,长得不漂亮就说人家有气质,既不漂亮又没气质就夸人家可爱,可爱可怜没人爱。
兴许我还对那句“你的朋友长得真可爱”耿耿于怀,在蒋心怡介绍他“我表哥,史征项”时,我脑中只盘旋着一个词“屎真香,这个不算糟,更糟的是我硬是没憋住,笑了出来,这个其实也不算糟,更糟的是我还指着他,“哈哈,屎真香,真的香嘛。”蒋心怡在扯我的袖子,吴悠也在扯我,这样真的糟了,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吴悠也在劝告我。我盯着当事人看,他并没黑云压城之色,只是淡淡笑着看着我,我暗叫“笑里藏刀”。蒋心怡打破气氛,说:“表哥,你不是说还有事嘛,今天我就不留你拉。”他整整领带说:“怎么,过河拆桥啊,我帮阿姨把东西带给你,你就赶我走啊。”“不是不是,那就让我好好款待你一番。”蒋心怡干笑道。“不了,我带你们出去吃吧,我先下去倒车。”说完,不等我们反应就出去了。
待门关上以后,蒋心怡指着我,“这次算你好运。我表哥脾气不好,他最讨厌人家笑话他的名字。他读初中时,有一次被人嘲笑,他一气之下把人家头砸了个洞,到现在生活还不能自理。幸亏姨夫赔了很多钱,他才避免被人家送进少年管教所,有惊无险。”我先把各路神仙派了一下然后舒了一口气,“你表哥度量也太小了吧,这么点小事就动大怒。”蒋心怡沉默了一会,“其实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是这么简单,换成其他人也会这么生气……算了,我们快走吧。”
我看着后视镜里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一边想着那个可怜的小孩。“看够了没有?”,“啊,够了够了。”我忙不迭地点着头,我可不想提前患老年痴呆症。他扑哧一笑,前座的蒋心怡和旁边的吴悠同时看着我,我的脸霎时布满红云,我低下头,地洞地洞你在哪里。
车停在了一个还算雅致的餐厅。刚安坐下来,我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踏门进入,不,应该算两个。安晟睦先看到我们,兴奋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们仨都朝这边走来。想不到史征项和他们认识,史征项和安晟和热情地打着招呼,这边“安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那厢“史总监,最近忙什么呢。”看着两人挺热乎,我总觉得笑都没到达眼底。中间那个女孩很是亲密地挽着安晟和的胳膊,我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如果说蒋心怡的美要感谢上帝的智慧的话,她的美就要感谢人类的智慧了,她化着比衣服还精致的妆。感觉到我再看她,她挑衅地回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何方神仙,我懒得跟她计较。
史征项客套地让他们坐我们这桌,安晟和很是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我身旁,一边还招呼服务员多加几副碗筷。我有些傻眼,敢情连中国最基本的客套话都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