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旖旎，秋蝉轻吟。到处弥漫着花草的清新。
    “咱们可说好了，就三杯，一滴也不许多！”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羽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羽烨莞尔，绕开调侃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手中的清润剔透的瓷杯，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许久才恍然回神般突然抬头抱歉的朝林雨娆一笑，而后将杯中琼液一饮而尽。
    “羽烨，你有心事？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出来吗？”
    “说出来有用吗？”
    “不说怎么知道有用没用？”
    “如果说，我的心事全是因为你，你怎么说？”
    “我。。。我？”林雨娆有些不能消化今日羽烨说话的直白，舌头打起了卷儿。酒并未喝多少，怎么会有点儿醉意朦胧呢？
    “如果说，我因为你茶不思饭不想，为了你不惜背叛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师傅，为了你。。。娆儿，如果说我已爱你深入骨血，你会怎么回应我？”
    从没想过他会这么赤裸裸的表白，林雨娆傻子般和羽烨炙热的眼光对视，忽而又惊觉这是如此的不妥，转而将眼光慌乱的调往别处。
    “呵呵，其实我已不需要你的回应。。。你的任何一个表情、一个动作，早已印入我心深处。”
    炙热的空气包围着林雨娆，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眼前有些模糊，心下暗想“林雨娆，你就这么点出息，不是帅哥表白一下子，你就激动的要晕菜了吧？”
    羽烨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漂浮“娆儿，我多想看着你甜甜的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就这么守着你一辈子。。。可是，以后也许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不想看你受一点点苦，我的药又跟不上你发病的频率，看着你那么痛苦真是让我生不如死。。。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知道能否成功，希望不要害了你。。。如果失败了，你会原谅我吗？”
    眼前有些恍惚，想尽力争开眼睛去看看羽烨，却是如顶千斤。“他是什么意思？他的药跟不上我？原来，那次他发病是因为将药留给了我。。。是啊，我怎么会这么傻？他的主上怎么会这么善良，我不听他的话，他害怕我受苦，每次按时将药送上？”鼻子有些酸楚“你怎么会这么傻呀。。。呵呵，羽烨，我已经很傻了，你居然比我还要傻！”
    心无比清醒，人却已无法控制。林雨娆摇摇欲坠的身子轻柔的落入温润的怀中。
    “娆儿，别害怕，我会保全你！”
    “娆儿，我爱你。如果有来生，你愿意许给我吗？”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有暮烬汐陪着你，我很放心。这一世被他捷足先登，下一世，我要拥有完整的你。。。”
    “娆儿，可否给我一个吻？只要一个吻。。。”
    “娆儿，我从未想过要当你的哥哥。我不愿作你的哥哥，我只想作你的爱人。。。原谅我的自私，我可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想深入你的骨血天天伴着你。。。呵呵，你的那个醋坛子知道了一定会疯掉。。。”
    “娆儿，疼吗？忍着点。。。”
    “娆儿，我爱你。。。”
    混沌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如在漆黑的深海中沉浮，上下飘盈不受控制。羽烨的话在耳边不断萦绕，让林雨娆心惊不已，心痛不已。
    他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不！不要！
    使出全力也逃不出黑暗。像个无措的孩子失去了所有的方向，被遗弃在陌生的角落。恐惧、慌乱。。。泪，肆意横飞。
    不要，羽烨！你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做！我不会原谅你！
    不要！羽烨，我已经拖累你至此，让我们一同面对！我不要你的命换我的命！
    羽烨，求你，不要！
    羽烨！羽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再次睁开双眼，看着四周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心下只留酸楚。
    “雨娆。。。雨娆你醒了，终于醒了。。。”暮烬汐带着哽咽的声音充斥耳中，身体被轻柔卷入温热的怀中，林雨娆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小娆，还有哪里不舒服？谢天谢地，你终是醒了！”柳云轩合着四周的附和声，透着激动和兴奋。
    这么多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是他的声音呢？他不是最关心我的一个吗？为何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羽烨呢？”许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暗哑而干涩。却成功的让满屋子温度瞬间跌入谷底。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
    林雨娆心下明了，却固执的不肯相信。眼泪毫无预示的冲出眼眶，安静的流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羽烨呢？”林雨娆的声音再次沙哑的传出，抱着她的那个怀抱有些僵硬，转而又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背。“雨娆，乖，你现在身体不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找他。。。”
    “找他？为何他不来看我？”四周又是一片死寂。说了几句话，林雨娆感觉嗓子慢慢的适应了，更多的话冲口而出。“找他？是看他的坟墓吗？呵呵，好呀！他真好！”抑制不住的激动，林雨娆的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叫他来！叫他来！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他凭什么让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避我接受这样的安排？叫他来！我要问他！叫他来。。。呜呜。。。羽烨，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要我愧疚你一辈子吗？”林雨娆声嘶力竭，有些疯狂。许是身子过于虚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又叫又打，只是片刻便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仍在梦中还是在残酷的现实中。有些恍惚。林雨娆四下打量着，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原来，是真的醒过来了。
    羽烨，你真的走了？
    发泄过后，林雨娆不再癫狂，犹如死气沉沉的木偶。背部疼痛而酸麻，想起身，却颓然倒下。没有预想中和床板接触的剧痛，而是被揽入温暖的怀中。
    “雨娆，你醒了？你想要什么？喝水？肚子饿了？”
    熟悉的声音让林雨娆没由来的一阵委屈，眼眶又酸涩起来。
    “你一直守着我吗？烬汐，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沉默半响，暮烬汐的声音幽幽传来“雨娆，其实我真有点嫉妒他，他用特别的方式占据了整个你。他的血液在你身体里流淌，他的生命在你的生命中延续。。。他。。。很爱你。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想不仅是我，云轩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不要再折磨自己，你背负的是两个人的生命！”
    暮烬汐缓缓起身，疲惫的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他走的时候。。。很幸福！”
    门开启又合上，林雨娆没有半点反应，许久，似想起什么，举起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抚摸，不知道是在抚慰自己还是抚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