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海西岸 云崖五国 第二十二章 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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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在星空下站了很久,我也注视了他很久,直到他走回自己的营帐,我也回了自己的马车,不知清河有多少的放不下才会这样久久立于夜空之下,他在想什么我无从得知,只是很久之后我们再见面时,他对我说他已预感到今夜我会离开。
也许他想过要阻止我,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这样做,我的逃跑其实很成功,甚至一点挫折都没有遇到,我用一块方形的桌案布包了我可怜巴巴的几件衣服,包括我穿越时穿的白裙,不知是清河命人洗干净的还是他亲手洗的,我想他亲手洗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无法向人解释裙子上的血迹,如今他除了肩部的伤疤身体已完全复原,包袱中还有景夜送我的紫翼薄纱,另外还装了一些水和干粮。那个装七色豆的锦囊被我放在上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再加上我抱在怀里的坛中树,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我把包袱斜背在背上,在胸前打个结,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马车,我开溜的本领高强地就连马都没有惊动,然后又趁巡逻的队伍刚刚走过,我冲进了夜色里,虽然逃跑的感觉是很刺激,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我现在仍然在全力奔跑中,不敢稍有停歇,虽然即使我跑掉了清河也不会派人来抓我,只是他发现我不见了会担心地让人来找我,我不想他找到我,我得为自己争取机会和时间,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回头时,只能看到星星火光,应该是军队燃着的火把。
我又跑了一阵子,跑进了树林子里,我不敢停下脚步,即使没有力气再跑起来我也在疾速行走,我走了很久很久,虽然是在半夜但云崖的星光很亮,我借着微光还是可以看到脚下的路,但还是经常被突出的树枝刮伤,我的裤子和衣服都被不同程度地刮开了几个口子,脸上也被划伤了几处,我想有的地方还在流血,但我没有在意,现在是要拿出坚强和勇敢的时候,我不能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看到天空被渐渐照亮,日光仿佛神圣般地照耀着我的全身,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我仰面躺倒在一片空旷的绿地上,汗水已浸透我的衣服,我大口地呼吸,酣畅淋漓,我眯着眼睛迎接第一缕晨光的洗礼,好累好累,但是心情很澎湃,澎湃于我成功的逃离,我不渴望逃离清河,因为我依赖清河,我只是逃离了这种依赖,这样的早晨是清澈,是洗涤,我的灵魂由内而外地获得新生,获得自由。
我自由了!
我开始了我在古代的自由篇章,我翻开了我的新生活,我是那么开心惬意。
我冲着阳光大喊:“我自由了!我要开始新生活!”然后我肆意地大笑,笑得呛出了眼泪。
好开心,好悲伤,这种感觉很苦涩但是让我很珍惜。
我爬了起来,吃了一些干粮,喝了几口水,忽然想到一个现实又棘手的问题,现在身在何处?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陌生的树林,只有虫叫和鸟鸣,绿绿的草地上点缀着白色和黄色的小花,各种各样的古树刻着无数韶光年华,这林子美极了妙极了。
我想是时候该给我的小树安个家了,“对不起啊,坛中树,我不能再带着你上路了,你是树,是要扎根的,而我注定漂泊,不能连累你,我不是自私的人。”
我开始在自己躺过的这片空地上挖树坑,我不想把坛中树种在其他大树旁,我怕它太小,争夺不到给养,我挖了一个和坛子差不多大小的坑洞,刚要移植坛中树却发现自己好像不大擅长这个,我要不要把坛子打碎?还是把树拔出来?或是连坛子一起埋进去?
该怎么做呢?把树拔出来吧,我把手伸到坛中,握住树干,树干正好像个把手一样被我一把握住。
“咯咯咯……”一个小姑娘的笑声。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刚要继续用力拔,“笨蛋!”
这次我可是听得很清楚,我放下手里的活没好气地回头去找声源。
没有人啊,心头一股凉意,鬼!不可能啊,大白天的撞鬼,昨天一晚上它都忙什么了?
吧嗒——我的脑袋一阵痛楚,我低头一看,掉在地上一个栗子,我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板栗,我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一边揉着脑门一边向刚才投来板栗的地方望去,原来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坐着一个小鬼。
“可恶,给我下来!”我以为是谁呢,遇见小孩我可不怕,我可是打小孩打大的,小时候屁股后面跟了一群比自己小一截的小屁孩,我在他们中可是称王称霸威信极高,现在遇上个叫板的小鬼,我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这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丫头片子光着脚丫子坐在一棵树的枝丫上,头顶揪了两个小犄角,一张圆圆的胖脸蛋上长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穿着粗布小背心和粗布七分裤,此时正在树丫上得意地摇晃着双腿嘲我咧嘴笑。
“你下不下来?”我怒了,我就爱跟小孩一般见识。
我找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枯树枝到她的树下捅她,她有点惊了,不知是没想到我这么聪明想到这个办法还是没想到我会捅小孩,她只好站在树丫上双手抱着树干打算往更高的地方爬,再高我就够不到了,所以我孤注一掷用枯树干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她吃痛地回过头来,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我在树下抬头望着她露出坏坏的笑意,只见她嘴巴一瘪,一双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就有水珠子掉到我脸上,呦,她哭了。
小孩哭了得哄吧?笑话,我可是尹离,只有小孩哄我我是绝对不会哄小孩的,谁干这种无聊事啊,她罪有应得,我脑门说不定都被她用板栗弹出青了,忘了说了,她手里还握着个木制的简易弹弓。
我离开了她的树下,走回到我的坛中树旁,打算继续完成我未完成的事业。
正琢磨着怎么拔出小树,那个不穿鞋的小丫头就已经下了树,蹑手蹑脚地走到我旁边,抽搭着鼻子,泪水还没干呢,她在看我怎么处置这小树,我就当没看着她,刚要用力,却看到她紧张地整个人都绷紧了的样子。
“你喜欢?”我问她,她不置可否,含泪的大眼睛盯着我,“你来养吧。”我把坛中树塞到她怀里。
小丫头一点没推脱地欣然笑纳了,她抱着前一秒还属于我的坛中树如获至宝,不停地摸索着坛身,往里面瞅得正起劲,就好像我第一次看到这棵小树一样,我拿着这个小坛子很轻松,对她来说却得用双臂抱着,差点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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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传的封面不显示,是怎么回事啊?还望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