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梅……凌霜……  第四十八章 相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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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解,问我:“傲雪?”
    我张皇失措,知道徒劳还是将手往后藏得更急些,他又一次对我伸出手掌,可我摇摇头,贝齿咬过嘴唇,浅浅道:“我不想被人瞧见,误以为……以为……你我断袖!”
    他听罢,爽朗一笑,略一沉思,点头道:“那你跟紧我!”
    我听话地点点头,瞧着他的背影一步不敢落下,越是往前,风吹绿竹枝轻摆,耳畔便传来悦耳的“沙沙”声,而那层水汽也越是单薄,最终,弥散,而我们,便至竹林尽头,眼前开阔,恍进桃源。
    红日便在此刻冲破云层,朝霞闪耀红光晕染半壁绚烂,那抹淡淡金色,映照那一池湖泊熠熠生辉,勾勒那湖心竹舍木桥似那丹青水墨,岸上三三两两植桃树几株,水中零零散散飘莲叶数片,背倚青山,面朝竹林……便只瞧着,心便宁静似水。
    我瞧那景致仔细,却不经意再一次被楚放牵过手,跑过那温润湿泥,踏过那木桥蹬蹬,我们站立在那竹门之前,大口喘息而笑间同时伸手敲门,那般默契令我不由笑得更欢畅,再偷瞧楚放,便见他眼弯似月,满脸愉悦!
    敲了许久,无人开门,我们便径自推开,伴着悠远的一声“吱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木书桌,带着几分好奇,我们相继踏入屋舍,简单环顾,便觉陈设简单却收拾得极其干净,但因一段时日无人居住的缘故吧,桌上覆了层薄灰。
    左手是间卧房,被珠帘隔了,走过便听珠帘轻碰,叮咚碎响,而后梨木花床、铜镜妆奁、玉箫纸鸢……这些或大或小的陈设一一映入眼际。
    我不由自主踱步至那菱花铜镜前,摩挲着镜前的珠花胭脂,舍不得放手!忽闻楚放唤我名,方恋恋不舍间移开自己的目光,却见楚放不知何时去捣腾一只竹编的箱子,手中拿着的,恰是一件素白的女子衣衫,我慌忙放下那香粉墨黛,几欲是从楚放手中夺过那件衣衫,舍不得放开。
    他宠溺地笑于我说:“快些换了吧,小心着凉!”
    我爱不释手地将衣衫贴在怀间,瞧着他亦是湿漉漉的衣衫,问他:“那你呢?”
    他浮连一笑,似有幻术般又从箱中拿出一件男装,挟在手间,边出去边道:“我去外屋换!”
    我的脸颊顿生热,但也不及细想,双手一个抖落,那白衣似雪如云缠绕于我,却似为我量身定做。
    换却衣衫,复拢长发,铜镜映照我的容颜,带了娇羞,我轻轻打开小轩窗,却见楚放早已换完衣衫站立于木桥之上,与我的目光不经意间碰撞,便向我走来。
    我们隔着窗户说话,只是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始终凝结于我,我心中欣喜,却装做不在意问他:“在桥上干什么呢?”
    “看鱼吃食!”他随即答道。
    听他说鱼,我便取笑于他:“你那般会游水,前世,莫不是一条鱼?”
    他听罢,装作极是认真地想了番,方道:“这可难说!”
    我瞧着他这番模样,使劲忍住笑道:“那湖里的那些鲤鱼不定便是你的兄弟姐妹,说不准他们在唤你回家呢!”
    “是吗?”他依旧假装惊讶得紧,眉间一挑道:“那我便跳下去与之相会如何?”
    我凝结了眉,极是郑重地点头,想欲瞧他的好戏,未料他见我说好,二话不说立即跳了下去,水花四溅,刹那消散,伴着几声“咕噜”气泡之声,湖面复又平静,我本半倚窗沿一下越过,饶是我怎样努力,根本瞧不出他的任何痕迹,我心乱跳得厉害,在那曲折之桥来回兜转,拼命喊他名。
    我急得不知所措间,猛然一声“哗”,却见他嬉皮笑脸几欲能与那市井无赖相提并论般地笑着冒出水面,我拍着胸脯依旧惊魂未定,他却悠哉间游上岸,问:“你方才是否为我担心?”
    我因他这般的捉弄气极,顿觉委屈,转身回屋间,却被他浑身是水地拦住,可这次,他语气却换了担心,努力想从我的脸色瞧出我心境,问我:“我是不是害你担心了?”
    我讨厌他如此纠缠,瞪了他一眼,却听他又道:“莫不是你同那些鱼儿吃醋?”
    “呸!”我唾弃了口,第一次才发现他调皮的另一面,道,“吃什么醋,不过是担心你的伤口,这般翻来覆去着水,怕是好不了吧!”
    他却因了这话越发得意:“傲雪,你这不是在担心我吗?”
    我气得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又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刚换的衣服,被你这般一搅和,又湿了,却不知还有没有干衣服换了!才不是担心呢!”
    这时,他脸色浮现我所熟悉的邪魅之笑,我心中暗道不好,果若便听他道:“没衣服穿,那便不穿了!”
    我刚还想驳斥他几声,却见他一下贴近我的脸,我扬起的手停在半空,止于他的温柔,搂住他的脖颈,他一下便将我抱起,朝屋中走去,恢复了平素的沉稳,带着眼中柔情,又与我道:“傲雪,你好美!”
    所有怒气烟消云散,追随他云雾水月,情多处,热如火,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齐打碎,水调和,重塑你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生同衾,死同椁……
    天虽大亮,可一夜惊险未合眼,我终伏在楚放肩头沉沉而睡,始无梦。那样安心的感觉让我睡得难得的香甜,再醒过只觉屋外光阴斑斓,辨不清时辰,楚放不在身侧,我穿衣束发便至外屋,他果若在那!
    只是,他手中拿着一幅卷轴,瞧得甚是仔细,以致我来都未曾发现,我心下生疑,便问道:“瞧什么那么入神?”
    他听我声响,一个慌忙,手一抖,卷轴却是落了地,我忙上前相帮,目光不经意投射到那卷轴之上,是一幅图,望之所画,不由一呆,带着疑惑朝楚放望去,可他亦报以我奇怪的神情。
    我细细凝望,疑惑更甚:这里,怎会出现这样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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