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一日到了长安，只见街边茶馆酒庐小吃摊，连棋社都挤满了人。般君颜皱起眉头，“怎的连个座位都没有？亦葑公子，你去看看，给我们找个饭馆先吃了饭。”
    那少年答了句是，径自跳下马车走进旁边小饭馆，我下了车走到门口往里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人，“君颜，我看够呛。”
    君颜冷笑，“他若是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也便不配做太行褚家的少爷了。”
    “太行褚家？他是太行褚家的人？你怎么知道？”
    “嗯，那天晚上你睡下以后我问了他，他说他是太行褚家的人，叫褚亦葑，我觉得他没必要说谎。”
    他的眼睛就像一汪碧潭，安静而美好。
    褚亦葑走了出来，对君颜点点头，“正巧空出了一张桌子，二位先进去坐下吧，我去栓马。”
    般君颜没理他，拉起我的手便走了进去，坐在靠窗的桌边。
    我环视一圈，见周围人人身上都配了武器，像我和君颜这样赤手空拳进来的一个都没有，真不知道君颜怎么能不动声色饮茶。
    “依我看呐，那神玉总跑不出三个人的手心。”一彪形大汉叉腰站在凳子上，唾沫横飞，“一个是莫吟，一个是双龙蛟那对狗男女，再一个就是惑影晔。”
    “不会吧？那惑影晔这两年擂台都没参加，只是派了绿袖三个来的。”旁边一个独眼瞎子道。
    “啧啧，你还嫌不够啊？别说别人，就单说内个绿袖吧，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人家小妞愣是能提起上百斤的追魂丧命刃。你们谁能？谁能？站起来嘛！”
    那独眼瞎子嘿嘿一笑，声音粗噶：“朱老大，你是提不起来，嘿，能提起来的那可是大有人在。别说别人了，你看那星宿通天太行几派的掌门人，千斤的大铜鼎都不在话下。还有惑影晔莫吟这俩人，看上去也是柔柔弱弱。嗨，你们真别说，那莫吟就是个大美人！”
    “伐？”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凑过去，“那莫吟不是整天带着面具么？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嘿，偏偏就巧了，你大爷我，巨蟒帮的王瞎子就认识凌霄阁的几个弟子，莫吟洗澡的时候会把面具摘下来，就看到了呗！你猜怎么着，是个美人啊！你们几个平日里说白语丝那骚娘们儿多么多么美，这莫吟如果是女人，那可要比白语丝美上几万倍呢！”
    般君颜眉头微皱，取了勺子，舀了点蛋花汤在碗里，低头细细喝汤。黑亮的发在脑后扎成一缕。
    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
    我正看得出神，只听啪的一声，进来了四女一男，我认得这四个女子，正是当日惑影晔血洗卧龙山庄时在他身边的四大护法，绿袖，碧砌，紫霄，赤练。
    那么，那个男子想必是副教主狼腾了。
    只见狼腾把绿袖手中的长刃往对面巨蟒帮桌上一劈，沉声道：“让开，不然本座削平你们脑袋。”
    “**，你是哪根葱？哪门哪派？敢在你朱老大头上动土？”那朱老大似乎并不认识狼腾，跳起来便破口大骂。
    狼腾眼睛微眯，“你是乖乖让座？还是乖乖让命？”
    王瞎子一看这阵势忙去拉朱老大，“朱老大，他们是……”
    “**，老子现在不管他们是谁，弟兄们，给老子……”上这个字还未出口，那巨刃已穿透了朱老大的身体，血腥味蔓延开来。
    狼腾冷冷一笑，“本座，穹风教副教主狼腾，要命的都给本座滚远点！”
    “是，是。”王瞎子拉着那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慌忙点头，蹿出了饭馆。其余的人也纷纷作鸟兽散。
    整个过程，君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狼腾嘿了一声，“还真有不要命的啊？你们俩，哪条道上的？”
    君颜喝完碗里的汤，抬头轻笑，“狼腾，好久不见，脾气又见长啊。”
    “你是…是…”狼腾脸色变了几变。
    君颜敛了笑，抬起下巴点点旁边的位置：“人都给你赶跑了，还不坐下点菜吃饭？进了饭馆就是看着在下发呆的？”
    “是，是，可是，真的不需要我们沿途保护么？”
    君颜摇摇手指，又指了那位置一次。
    “相同的话，不要让我说三遍。”
    狼腾这才不说话，示意四大护法坐下。
    气氛顿时沉闷的吓人。我推推君颜，“君颜，狼腾怎么看上去很怕你的样子？”
    君颜哦了一声，“我母亲曾经救过狼腾一命，把他养到七八岁，火灾的时候失散了。我以为他也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竟还成了穹风教副教主。”
    “是哦？”我撇撇嘴，低头吃饭。
    “亦葑公子，这附近有没有能住的客栈？”
    褚亦葑道：“就在前面不远处，我订了两个房间，一会儿吃完饭可以去那里歇着。”
    君颜轻轻点头，“后天争霸擂台就要开始了，也麻烦亦葑公子提前去占两个座位。”
    亦葑张了张口，不知想说什么，看了狼腾一眼，低下头：“是。”
    那个时候，倘若我多问几句，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更不会跟他纠缠那么久。
    但是君颜，那个时候我对你，却是全心全意相信的。
    是夜，我跟君颜躺在一张床上。
    他的面纱已经除了去，露出右边脸上坑坑洼洼的伤痕，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颇为狰狞。他微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削瘦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
    “君颜，你睡了么？”我推推他，满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嗯？”他睁开眼睛瞅着我，“四少爷怎么了？”
    “我睡不着，”我往他怀里拱了拱，他身子一僵，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吧，君颜要不咱俩说话吧，你给我讲讲那个什么莫吟的，好不？”
    “怎么突然想听莫吟了？”他翻了个身，把胳膊枕在脑后看着我。
    “你知道的，江湖上的事儿我都很有兴趣听。然后今天那什么蛇……”
    “是巨蟒帮。”他耐心的纠正我。
    “对对，巨蟒帮，那个瞎子说如果惑影晔去了，神玉就是惑影晔的。如果惑影晔没去莫吟去了，那神玉就是莫吟的。这么说来莫吟是除了惑影晔以外武功最高的人了，我当然很有兴趣啊。”
    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指尖冰冰凉凉，却很是舒服。
    “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你若是真有兴趣，我讲就是了。”
    他起身给我扯了扯被角，“我整日里呆在山庄，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下山买菜的时候听到的一些，零零串串整起来的，若是说错了，四少爷不要见怪才是。”
    原来那些人口中的莫吟便是凌霄阁主公，只有十二岁便接掌天下第一楼凌霄阁，武学造诣极深，性子倒还和顺。只是行事太过诡异，行踪也不定。凌霄阁主公房里总是垂着极厚的布帘，也没人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平日里总是戴着面具，也没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白天那王瞎子说的，也算是半真半假，谁知道他是不是有熟人在凌霄阁呢。
    我摸摸鼻子，“我怎么觉得这莫吟的行事作风跟苏念很像呢，也不知道苏念现在怎么样了，卧龙山庄战后再没得到他的消息……”
    君颜道，“别想了，他啊，是那种逢凶化吉吉人天相的人，四少爷就别担心了。”
    我点点头，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他声音突然一低，“别……别闹……”
    “嗯？”我愣了一下，我没闹啊，看他脸色怎么那么不对，“君颜，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突然……？”
    “没……没事……我让你别动……”
    他越这么说，我疑心越重，干脆掀开被子在他身上四处摸索。
    君颜的脸涨得很红，一掌打下了我的手，“我，我叫你别动！”
    我的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立马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我……呃，四少爷，你……”
    “什么我我你你的？你说，你刚刚脑子里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怎么那里……那里……”
    他身子一动，我以为他要扑过来，立马缩到床脚，只露出两个眼睛等着他，“你别动！你给我停下来！”
    般君颜此时已翻身起来，古怪的看着我，“你……你要我怎么停？”
    “我，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停啊！你你你，你给我走远点！”
    他愣了下，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呼……可吓出我一身冷汗。
    不过这么晚了，他又那个样子，能去哪里？
    第二天早上一下楼就看到了君颜，他正坐在楼下吃早餐。蛇眸半垂，系着面纱，黑亮的发全部披在肩头，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我，面无表情的用下巴点点对面的座位。
    完了，这家伙铁定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还不坐下？”
    “呃，这就坐……那个……昨晚你……我……你别生气。”
    真是不爽，明明我是他的四少爷才是！怎么我成了这副小媳妇样了！
    他没说话，咬了一口酥饼。
    “那个，我从没经历过，有点害怕所以……”
    依旧没说话，只顾低头吃饭。
    “君颜，我……你总得给我一个适应期啊……”
    我急得手心直冒汗。
    他这才抬起头，奇怪的看着我，“这只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
    “噗——”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周围的人也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我俩。
    君颜一点也不为所动，抬手给我舀了碗小米粥，“好生吃饭。”
    我嘴角抽了一下，“君颜你，呵呵，还真是很有意思啊。”
    他又不理我，吃完饭径自上楼去了。
    我上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看书，浅蓝色长衫，雪白里衣。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视线极快的扫过，非常赏心悦目。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身上的疤痕。透过领口还可以看到他身上的伤疤自脖颈向下蔓延。
    我走过去，拉拉他的袖子，他抬起眼望着我，“四少爷要做什么？”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让你走远点，你生我气了？”我从他手里抓过书丢到桌上。
    他唇角有浅浅的笑意，“怎么会呢？我几时跟四少爷生过气？你别担心，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跟你生气。”
    “那如果我们吵架了呢？”
    “即使吵了架，也不会不理你，就算是打架，也会保护你。”
    他抬起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他的眸灿若繁星。
    “我们逛街去吧。”
    他牵起我的手，仿佛成了一种习惯，领着我走下楼去。
    “对了君颜，你昨晚……怎么解决的？”
    “嗯？怎么了？”
    “我看那个褚少爷今天好像没起床。”
    “是啊，我去他房里了。”
    “你，你你你你你……”
    他好笑的看着我，“四少爷，你怎么了？”
    “你真的对亦葑做了那种事？”
    他歪歪头，不解的看着我。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那你怎么不回去陪他？”
    “为什么要回去陪他？”他似乎比我还迷茫。
    “你对他做了那种事。”
    “哦……”他露出了然的笑，“你吃醋了？”
    “反正，你对人家做出那种事还不理人家，你这是不对的。”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他不知哪里来的好兴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呃，奇怪，干嘛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怎么知道怎么解决嘛。祸可是你惹下来的。
    “我要对一根金针负责？”
    “伐？”金针？什么金针？我张大嘴巴看着君颜，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我只是笑，见我看他，用手比量了一下，“就是短短小小一根金针，往两个小丸子上一扎，就没火气了。”
    “噗，咳咳咳咳咳，那个，君颜，我麻烦你说话注意一下场合，这里人这么多……”
    “是你要问的，我呢，是有问必答了，四少爷。”
    他狡猾的笑了笑，往前走去。
    想着第二日就是争霸擂台了，我一大早便爬起来，蹑手蹑脚下床，生怕惊醒了旁边睡着的君颜。
    推开窗子，深吸一口气，我望着楼下的街道有些怔忪。
    突然很想念大嫂，去卧龙山庄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死去了。
    留下一对子女，还有几乎没什么主见的大哥。
    还有卧龙山庄几百弟子，一夜之间，竟与他们的亲人经历了生离死别之痛。
    惑影晔，你真是一个狠毒的人，你不知道他们膝下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孩，你不知道他们上面有两鬓斑白的父母，你也不知道有个牵挂的人为了他们守望城门。
    惑影晔，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拿走他们的一切！
    是了，你说过，弱肉强食，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那么，他们比你弱，他们就该死么？！
    那么，是不是我变强了，就可以保护他们了呢？
    那么，惑影晔，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我反手抽出长剑，握得紧紧的。
    身后一阵轻咳，我一下子想起君颜还睡着，而且那被子被我扯过来大半，他根本没盖多少。
    心下一慌，什么都顾不得了，哗啦一声关上窗户，走到他身边，却被一件物事吸引了眼光去。
    那是一圈红色的，好似珊瑚珠一般的东西。松松的系在他腕上，显得他的手腕愈加苍白脆弱。
    九颗红色的珊瑚珠，末端夹着一片小小的银片，上面好像镶了块玉。
    怎么看怎么眼熟。
    就在此时，君颜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我，“四少爷怎么醒的这么早？”
    “我想着今天争霸就开始了，所以睡不着，你要不要起来？我们去占个好位置。”
    他笑了笑，坐了起来，“以前没发现四少爷你竟是一个急性子。昨晚我吩咐过亦葑让他去占一个好位置。四少爷就别挂心了，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儿吧。”
    “不行，睡过头耽误了时间怎么办。还是起来吧，弄点吃的然后我们过去擂台那边。好不好？”
    他看着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于是下楼买了点干粮和水背在行李中，雇了一匹马向西边飞奔而去。
    行了约莫一个钟头便隐约可见那高高的擂台，此时天已经放亮，可以看到那擂台四四方方的，像个广场一样。擂台四周插满了彩旗，数一数正好是三十六盏，象征着三十六路奇门（就是我们习惯说的邪教）。我下了马，挨个儿看过去，除了凤凰神教、玄荆教、极乐销魂谷三门标志实在明显外，其余的没有一个认识的。
    我撇撇嘴，找到了亦葑。他挑的位置倒是真好，位于主台之右，视野开阔。
    君颜摸摸我的头发，解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了点吃的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视线却突然定住了。
    “君，君颜，你看那是谁？那不是……苏念么……？”
    果真是苏念，我没看错，坐在我们斜对面的人，那副少爷样，那红嘟嘟的小嘴，不是苏念又是谁？
    只是，坐在他身边的面具男是谁？
    我问君颜。君颜想了想，“我想起来了，他是凌霄阁主公莫吟。苏念为凌霄阁做事，那天也许是莫吟出手救了苏念。以莫吟的武功，从惑影晔手下救出个人不是问题。”
    “苏念为凌霄阁做事？对了，在那之前尹希凝曾经往凌霄阁走了一趟，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吧。”我又往那边看了看，诶，苏念的额头怎么红红的？就跟鸡冠子似的。
    “小吟吟，你就……”苏念话还没说完，莫吟就抬起右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说过多少次了，你再这么叫我，我便……”
    “你便摘下面具来给我看对不对？主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点摘下来吧。”鸡冠念嬉皮笑脸的戳戳莫吟胸口。
    莫吟反手抓住苏念的指头，往自己身前一带，苏念哇呀呀一声就要摔倒，就在此时，莫吟却起身闪开，于是……苏念的脑袋便跟椅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噗。”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看君颜，他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笑得弯弯的。
    真好看。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眼睛。
    前面几场比赛都是些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小帮派，包括昨儿见到的那个什么巨蟒帮，那王瞎子把虎头帮帮主击倒在地，正趾高气扬的到处炫耀，便听见一声“王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君颜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此人身着凤凰神教凤尊教主的衣服，想必就是轩辕成了。”
    “轩辕成都来了？看来这个擂台也不是玩玩嘛。”
    他轻轻一笑，指了指周围。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狼腾，莫吟，白语丝，渺血夫人，林湘儿，路飞飞，都是我们口中臭名昭著诡计多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
    他们怎么来了？难道都是为了那块神玉？那神玉真有这么神通广大？
    我正走神，君颜推了推我，“已经比完了。“
    “这么快？”我看向擂台，见王瞎子浑身是血的瘫在地上，眼看不活了。
    两个凤凰神教的弟子走上来，把王瞎子抬走了。
    一阵香风袭来，林湘儿不知什么时候已飘到了台上，笑语嫣然，“轩辕大教主，好久不见啊，妹子可想死您了，什么时候再来花间瑶池玩玩啊？”她手捏一朵木莲花，缓缓走向轩辕成。
    我只听得她声音犹如银铃般，暗叹不好，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也被她蛊惑了去，这妖女的媚功居然已经这么厉害了。
    轩辕成身子微晃一下，立刻稳住，对林湘儿笑道：“别来无恙啊妹子，你也知道老哥我那儿什么都有，论理是不该跟你争这神玉的，怎奈……”
    “怎奈咱们的主子非要咱们来参加个什么擂台，是不是？”娇笑中，林湘儿臂上丝绸已缠上了轩辕成的双臂，却见她把木莲花往空中一抛，双手做兰花诀，只听呼啦一声，袖中洒出点点白色粉末。
    “不好！”君颜一惊，立刻把我护在身下，掩住我的口鼻。
    我立刻明白了这是花间瑶池三大绝招之一的花间粉，所触之处，皆化灰飞。
    “林香主，你这又何必？！”隐隐听到轩辕成愤怒的声音。
    “主子说要演戏，自然是要演戏给主子看了，只不过演戏的过程中顺便拿走神玉有什么不好？”林湘儿娇笑道，“放心吧轩辕大哥，这个是假的，唬着你玩的，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君颜这才松开手，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我却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转头就看向擂台，轩辕成已经被几个弟子扶了下去，妖娆无双的林湘儿站在台上，手中依旧捏着那朵木莲花，就像没出手一样。
    白语丝站起身，骂了句“骚货”便带领凤凰神教的人离席。
    渺血夫人和路飞飞对视一眼，也带领弟子离席。
    那些小帮小派自是不敢招惹这个一招就打败了轩辕成的女子，纷纷离席。
    偌大广场中的人已走了三分之一。
    噌的一声，狼腾拔出了绿袖掌中巨刃，“不就是个林湘儿，居然把你们都给吓走了，嘿，真没出息。”
    路飞飞脚步一顿，转头道：“你若有出息，你去打。”
    “打就打，又有何难，你们看好了。”说话间便如狡兔般极快的跃上擂台，“穹风教副教主狼腾，还请林香主多多指教了。”
    林湘儿面色很难看，勉强作了个揖。
    狼腾嘿嘿一笑，巨刃在手中滴溜溜转了个圈，猛的捣向林湘儿心口，这一招快如闪电，林湘儿一愣，连退几步，后背磕在柱子上，右手猛做兰花诀，一把奇长的软剑自腰间绕出，却绕在巨刃身上。
    狼腾就跟逗老鼠的猫一般悠闲，那边的林湘儿却已经满头是汗，急的直咬牙，偏又半分都拔不动。大抵是觉得玩腻了，狼腾劈手夺过软剑，把巨刃往台下一丢，软剑在狼腾手里逐渐变硬，一套追月剑法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凌厉非常。林湘儿终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摔在地上，花容失色。
    狼腾笑眯眯的把剑还给林湘儿，摸摸鼻子，对路飞飞骄傲一笑。
    “莫吟，你要做什么？”苏念急道。
    我忙转过头去看莫吟，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起来，面对着狼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