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证词（一）
    （该证人不能说话，只能与手语专家进行交流，以下是翻译出来的解释）
    又是一天下午，这已经是第六次了。我第一次意识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消失，他们总会忧心忡忡的走进那扇门，咖啡色陈旧的木门总是深深的映在我的脑海里。
    渐渐我便有了认知，这个世界里有一种门，你进去了就永远无法出来。
    我喜欢蹲在地上玩弄附近的小蛤蟆，只有大拇指的大小，棕色的皮肤。如果去抓他，他会快速喷出白色浆液，然后迅速跳开。这时候，姐姐会一脚踩住那只蛤蟆。
    太阳很大，晒得皮肤都火辣辣的疼痛，嘴上的皮也翻了起来，会有咸腥的甜道。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我家拥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树。后来我住的地方虽然没有大房子，却也有很多树，无数的树。
    顺着院子往外走就是黑色的大栅栏，高耸进入天空。
    除了父亲，没有人会在意到我的存在，我总是爱一个人处在安静的角落。姐姐却不同，我们有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但是性格却不相同，但是我知道一个秘密。在歪曲的小道盘桓在山林中间有一个小木屋。
    呵呵，你想错了，那不是死镇边上的树林，就在我家附近。
    我当时只有九岁，是一个懵懂的年龄，没有伙伴，亲戚朋友也不喜欢和我这样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玩耍。
    我母亲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我和李丽长得都不像她，她是富家小姐，从来都是被捧得高高的，所有人看见她，就如看见了女皇一样。
    父亲和奶奶都表面对母亲极为爱护，但是只有我知道，父亲和母亲在外面都有各自的情人。当时我不懂，那个木屋就是母亲和其他男人幽会的地方。那个男人便是我的我母亲的亲哥哥，我的舅舅。
    不用那么惊讶，在错综复杂的血缘交织作为羁绊的大世家，这种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我还听说过很多父女交配的事情，不过这些就在这里不提了。
    其实我没觉得恶心，从小我就特别淡漠这些事情。但是李丽不同，她发现后怒不可泄，在家里大吵大闹。母亲和舅舅私奔了，父亲变成了一个人。
    不过日子就像没发生一样，好像只有李丽在乎这些事情，所有人都和往常一样生活，地球不是缺了谁，就不会转动了。
    李丽的个性就是这样，永远只在乎自己，一旦什么事情不如他的意，他就开始歇里斯底。并且…
    这也是为什么父亲后来带着我离开，而留下李丽，因为他知道我会冷眼看着周围发生的事情，不会参与他的任何计划。
    警官，我可以要杯水吗？
    谢谢…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难以想象，我来说说逃出孙家后的事情。为了躲避追杀，我们躲在许多地方，借过高利贷被泼过红油漆。就在我们出去的几个月后，奶奶终于不堪重负，从楼顶摔了下去。她的脑袋就像是一个西瓜，破裂开，流出红色的液体。楼下就是一个喧闹的菜市场，奶奶的尸体就在那里呆了许久，有很多人围观，就好像这是一场演出，他们只是冷漠的碎碎细语猜想各种可能性。
    不过我没有哭，我一次也没有哭过，除了后来到死镇后。
    其实父亲完全不用怕我会泄露什么，我不爱说话，他却剪了我的舌头。从此我便没有了说话的能力了，呵呵，请原谅我，太久没有说话，我都找不到我的舌头了。
    正如你们发现的，后来我一直住在那间破旧的小屋子里。那里是我无数次惊醒过来想逃离的。
    后来来了许多人，都在找那个东西，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哪里，除了我，我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很简单，不过是埋在土里，观察那里标识的土地和周围的土有何不同。
    土分为好几种，坚硬的，松软的，他们肯定会选择松软的土地进行藏匿。
    不过我撒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谎言，我给了他们一个谜语，青龙游海金星披，地蛇入土富贵来。连同我的父亲都在苦苦查找，不过我不会说话，我便不会张嘴告诉他所在的位置。其实那只是我乱编的，毫无押韵的句子，偏偏所有人都信了。
    那个账本只有一份，被一个叫做王子祥的人拿走了。
    可以，你可以问。
    这个组织的内容无非是最大利益的赚钱，套取情报，获得更多的权利。我敢说你们一定受到了许多阻力，而且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李曼很快就会消失。
    不是孙家的权利有多大，是其中牵扯的关系太庞大了，最可怕的不是厮杀，而是其中盘根复杂的关系，一个小人物也可以牵扯出大人物，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永远没有所谓真正的正义。
    警官先生，你知道什么叫做小人物的智慧吗？
    永远匍匐在别人的脚下，看似忠诚可靠，但是他手中却永远有着可以绊倒你的长绳。
    其实父亲也可很可怜，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找到那份账本，整个家庭都被他亲手毁掉。他心里一定也非常的难过与绝望。就和他快速苍老的模样一样，谁能想到我父亲年轻时候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彬彬有礼呢？
    我曾一度以为我的噩梦会很快消失，总有一天我可以得到如同父亲承诺一般获得新生。不过绝望的是，我的姐姐李丽回来了，我看见她哭泣得满脸泪水的脸，心里异常的冷漠，这个从小对我随意打骂的姐姐，如今却热情的拥抱我。我分不清楚有几分真，几分假，所谓的亲情如果没有了血缘的束缚，他还能长久吗？
    正和我意料中一样的是，李丽和父亲密谋着杀死所有人，包括所谓与李丽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也被迫参与其中，我首先装作被李丽混入大丰和阿明之间，而后装神弄鬼，加上死镇本身可怕的传言，之后他们也开始慢慢害怕了起来。
    不过以我的本意，我是不想杀他们的，你们现在可以把我抓走，我的确朝他们砍去了一刀。
    我还记得他们绝望的面孔，看着我的眼睛里完全是不可置信的面容。阿明哭喊着抱着慢慢倒下的大丰，愤怒的看着我，眼中全然是怒火中烧的熊熊烈火。
    之后我被巨大的负罪感包围，那种感觉比心里插上无数的管道还要难过。抽疼的感觉让我不禁对阿强手下留情。
    阿强的脑袋是我特地制作的，后来依照计划，他们装神弄鬼引开他们其中几人的注意，本来是准备先杀死最弱的王子祥，没想到他也跟了出去。姐姐也无暇监视我，跟了过去。我很快迷昏了阿强，把他弄进我准备在暗处的洞穴里，然后换出假人脑袋。
    等于爷回来，他没有拆穿我的把戏，很简单，那是一个假人头。我一直在暗处暗暗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给他们消息，很快地，阿强联系到你们，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后悔吗？
    不后悔，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后悔药卖，我做的一切在我来看是对的。
    呵呵，我并不伟大，我只是一个贪生怕死，苟延残喘的小人物，不过我有捏着大人物喉咙的绳子。也许他们都想我死，我现在说的话会让他们咬牙切齿，不过一时半会儿，我也不会轻易的死去。
    ……
    最后的一句话吗？这个词我不喜欢，感觉好像最后的晚餐一样。不过正如我预料的，你们将会怎样安排我？不用急着回答我，很快我就会知道了。
    最后一句话啊，我想去看看我的母亲。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安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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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的几章分别是些关键人物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