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 第四章 逸飞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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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段逸飞对段清远来说,远不止如此。
段逸飞原本不姓段,是段夫人娘家的一个妹妹的儿子,只因家道中落,而段夫人也甚喜欢他,从七岁便过继了他来做了义子。因段家原本就一个儿子,这样倒显得家丁兴旺些。虽说在家族里,段逸飞也应算二公子,但是毕竟是过继的义子,自然不算嫡亲。而梨花剑法虽学全了四十九式剑法,但梨花剑心诀倒是只能传嫡子,因此差了些。不过对段清远来说,倒是从小对这个弟弟最为上心。
用完饭,段清远便称累了,让妹妹段清容带秦岭出去到梨园里转转,自己要睡午觉。秦岭一愣之后,便又恢复笑眯眯的脸色,倒是清容一脸愠色,不过大哥的话不敢不听,自带了秦岭去了。
段清远一下午闲看会书,或小憩下,转眼便到了晚上。小四侍候他上床之后,便回自己房睡了。一时间梨园内静得只听得到阵阵的鸟声。
段清远侧了个身半卧在床上,眼里竟是非常清醒。突然沉声道,“出来吧。”
话未毕,屏风后倒悄无声息地走出一黑衣人,脸上也蒙着黑布,仅留着一双浓眉剑目在外,走到床前,自跪下道“公子。”
“松柏,这次逸飞被父亲派到齐家办事,随后便赶上齐家灭门。。。他如何?”
段松柏听了问话,仍跪着道,“逸飞公子前天就办好了事,启程回梨花谷了,这两天刚好在路上,因此并未受到齐家灭门的影响。这会住在谷外客栈,想来明天晌午便可到家。公子放心。”
段清远听了这话,略一放心,但又忧心道,“你这回跟随逸飞到齐家,有发觉什么端倪吗?”
段松柏倒没马上回答,片刻后道,“回来路上倒是各处有传闻说是归海一门做的,只是。。。”
段清远不禁回道,“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归海一门向来做事诡异,杀人不见血,以邪门妖术著称,为何要如此这般大张旗鼓地灭齐家,还留下这等证据呢?”
其实今天厅上听到父亲和秦叔说此事时,段清远便有此疑问。听到松柏如此说,段清远微皱了眉,问道:“你可去齐家现场看过了?”
可刚问完,段清远就反应过来,这昨晚上才刚发生的事,松柏又只一路跟着逸飞。齐家据此起码七百里路程,哪里有功夫来回啊。段清远苦笑下说,“罢了,等明天逸飞回来,先看他去齐家办事这次有无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再做计议。”话是如此说,但今天午饭时父亲跟秦叔便应该在商议此事,其实说再做计议也是想看看父亲那边的安排。
“是。”段松柏回了这句,便弯了腰缓缓退后,待隐到屏风后便不见了。
段松柏是段清远安插的影子,尽管段清远早已以身体虚弱为理由,既不苦练梨花剑法,也不打理家业,但是却安插了这个影子。影子并非只一人,只是只松柏一人可直接听命于段清远罢了。
段清远俯身躺下,睡自然是睡不着的,逸飞、齐家、父亲、秦叔,繁复的人和事不断在脑子里翻江倒海。
段清远并不想过多插手段家的事,他相信父亲和秦叔有这个能力处理各种复杂的事,只是这次的事,未免太过挑战了。。。
段清远一夜被烦乱的思绪所苦,直至凌晨才入睡。
待醒来,便已晌午了。
小四在门外听了动静,轻叩门问道,“公子,醒了吗?逸飞公子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段清远听了这话,一时又惊又喜,突然一个打挺坐了起来。但是一阵头晕,便又躺下,朝门外吩咐道,“逸飞进来吧,我暂不起身。“
公子暂不起身,小四就先侯在门外,在段逸飞的身后把门关上。
段清远有一个月余没看到段逸飞,平时倒不觉着,现在看到他,那思念竟像是春后蔓延的藤蔓似的,狠狠地缠绕住了他。
段逸飞进来,拜道“公子,我回来了。”段逸飞在段家尽管是二公子,但是他在“真正的”段家人面前,还是谦卑有礼,以下人之礼相待。
段清远借口头晕仍半卧在床上,这样反而可以让他好好看看逸飞。他出去办事不知顺利与否,竟瘦了一圈,想是刚到家,还未休息,面有疲色。段清远贪婪地看着他,段逸飞尽管年龄比段清远少一岁,但因为段清远身子比较单薄,段逸飞跟他比起来倒是看着高大许多。笔直的剑眉、棱角分明的脸颊、刚毅温润的嘴唇,段清远温柔的目光不断在那唇边逡巡,一时有些辛酸。
“逸飞,跟你说过了,叫我清远就好了。”不禁开口说道。
“公子,段家虽养我育我,待我有如一家人。但我自己还是要懂得分寸,不可逾越了。”
他总是这样,段清远不禁想到段逸飞刚到段家的时候。那时候他才七岁,但已经历了家庭起起落落,看起来比一般孩子要成熟,也更倔强。他比谁都要谦卑,比谁都要努力,也比谁都要感恩,段家对他确实不薄,他也没让段家失望。整整十年,他就出落地如此出类拔萃,文武双全,在段家已然可以独当一面。
可能。。。段清远不禁头痛地想到,也许在他看到段逸飞在纷飞的梨花中舞剑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他了。
十岁之前,段清远确实是体弱多病,但经过父亲段离不惜用内功帮他调养,其实已并无大碍。但段清远明白,如果段家已经有了一个身体健康、能独当一面的大公子,那又怎会需要段逸飞这样的人?
段清远望着段逸飞英挺的额头,想到,他应该比谁都更想成为段家的人吧。便问道“去看过清容了吧?你一去这么久,她应该比谁都想你。”
虽这么说,其实段清远明白,那个妹妹其实还未情窦初开,要说挂念肯定是挂念他这个大哥多些。但他也明白,段逸飞应该是想娶段清容的,尽管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段逸飞到底是真的喜欢他妹妹,还是。。。只是想名正言顺成为段家的人。
“已经去跟小姐请过安了,小姐说公子近日又感风寒,所以过来请安,看下公子身体好些没。”段逸飞客气地回道。
听到段逸飞回到家中,只忙着去看清容,段清远心里还是一酸。尽管知道这种感情不会有结果,不要说段逸飞心里断不会有自己,就是自己是个男人这点就肯定不会得到回应。但听到他这样说,还是会心痛。
说道这里,倒是小四在门外问道,“公子,夫人着人来请公子和逸飞公子用午饭了。”
段清远对着段逸飞点头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段逸飞走后,小四便进来侍候段清远更衣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