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阮闲被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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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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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逐绮散,盈盈袖沁香。昭昭流苏盏,笑语王孙前。初夏的夜里,依稀温存着白日暖热的气息。点点宫灯映红了寻欢买醉的官家浪子迷蒙双眼。销魂蚀骨之地,花间坊堪称一绝。往来皆权贵,仙人亦求醉。撇开其伶倌资质,盘错背景,花阮闲之盛名便使其无出左右。
这花阮闲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受人追捧?轻拢湘竹扇,玄色衣衫男子挑眉道:“如梦似幻。”各位看官吵嚷:“这算什么话,快些教你家头牌出来亮像一番,也不枉他如此盛名。”“得其相见,尚需有缘。”微敛衣袖,如玉男子语笑晏晏。“哪里来的恁大架子,”戏谑出声的是一翩翩少年。“三爷又想轰我家公子的恩客不成?”那少年顾盼流转,似嗔非嗔,双瞳剪水,当下惊艳一片。被唤作三爷的男子摸了摸鼻翼小声应道:“谦儿,奇货方能可居么~”心下却哀叹:允谦啊,你为何总来坏我生财大计?
允谦清了清嗓:“在坐诸位,想入我家公子未闲阁之人,须奉上琴曲一篇,断曲残谱亦可。合乎我家公子之意,便可与之共度良宵。”底下有人沸油炸锅般喧嚣:“真真耍花枪,上月里寻的是珍珑秘迹,上上月里觅的是玄天方机,今儿偏偏要什么残谱断曲,你家公子竟是想些什么?!”众人附和纷纭。“金吾大人,主子的意思岂是我们下人所能测度?所谓价高者得,这没子儿的怎么同怀财相提?”“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奴才!”金吾恼羞成怒,“我便不信当真有人拿的出来?!”“哦?金吾大人的意思是梁王同张御史之赠是赝品?”允谦掩口轻笑,雅座中的梁王却已经是重重哼了一声,金吾急忙住了嘴,悻悻道:“岂敢岂敢~”心中早已将允谦问及了祖宗十八代。
此时,正堂里一位风流俊俏的书生开了口:“这琴曲可是能现谱?”允谦微微打量一番,依旧含笑:“大凡入得了我家公子之眼,自然可以。”那书生立起身来,作揖道:“那便劳烦笔墨。”允谦暗笑,招手挥来小厮,请来纸砚,铺于书桌。只见书生略略思揣,泉涌一般,挥笔而就。
拈起墨迹未干的琴谱,允谦扫了几眼,赞道:“果是真人不露相,这位公子,你且稍等,待我家公子合了意,今日,便恭请入帐。”书生颔首,端坐在书桌旁。众人羡慕也有,讥讽也有,嘈嘈杂杂,嗡嗡一片。
楼上急匆匆下来一青衣小厮,神色慌张,伏在允谦耳畔,言语几句。允谦眉头皱起,脸上闪过不解之色,抬了抬手,吩咐他下去。
嘈杂厅堂顿时静谧起来。众人皆看着允谦,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何药。允谦看向三爷,淡淡开了口:“我家公子突发了时症,今晚之约,改为下月。这位公子可留下姓名,下月在望,定当请入未闲阁。”
此番说辞即刻激起千层浪头,那金吾首当其冲,高声叫道:“你家这公子未免太过娇贵,什么时症?我看是见这秀才穷酸,装病不起罢了!真真好一个头牌做派!!”底下人纷纷附和,这花阮闲未免太过露骨,其品貌也不过如此云云。
允谦秀眉微拧,只笑道:“金吾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家公子身子娇贵,染了风寒也是极易之事,大凡天气舒爽,我精心伺候着,时不时都有个头疼脑热。如今这酷热难耐时节,我们这般皮糙肉厚的,都不防着染过时症,何况我家公子?”
三爷站起身来,合拢扇子,身后排开一列清秀倌儿,只见他微微作揖:“各位,阮闲确是发了热症,今日实难见客,各位贵客的酒水坊间请了,还请诸位多多包涵。”衣袖轻挥,众倌儿便袅袅婷婷,蝶穿蜂引般调笑众人间。
金吾自是不服,要张嘴辩驳,身旁的李侍郎扯了扯他衣袖,低声劝道:“少些是非,这花阮闲有后台撑着,苏三爷亦不是好惹就,况且今日我们不曾吃亏,你便消停罢。”
“哼,后台又如何?老子的干爹是今朝大总管,老子要去怕谁?”金吾气歪了鼻子,愤愤甩袖,坐下喝着闷酒。
允谦踱步立于那书生面前,施然行礼:“公子海涵,我家公子今日不便见客,还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书生点点头,由着允谦引路,出了厅堂。
几经周转,二人进了莫名居。此处恰是苏三爷所居之地,允谦推开门,请书生进房。而后,退出房间,合上门扉。
莫名居中,苏三爷闻着门启之声,转身朝向书生,脸上抑不住惊喜,快步握了书生之手,连声道:“师兄,你这番是怎生记得来瞧我了?师父他老人家可安好?师妹为何不一同下山?”
那书生含笑,温润如玉,反握其手,娓娓道来:“师父安好,师妹去了九台山寻生身母亲,我此番前来是为一人。”
“为着一人?”苏三爷心下了然,试探问了:“莫不是坊间头牌?”
“正是我今日要见之人。”书生点头。
“师兄,阮闲此时并不在坊内。”苏三爷忧色浮起,“方才,他于未闲阁内被贼人掳了去。”
书生皱起眉头:“有这等事?未闲阁内可留有痕迹?可派人去寻了?”
“未闲阁内倒不曾有何争斗痕迹,阮闲又有功夫在身,这贼人恐是他相识之人。”苏三爷条理分析道,“阁内又无**残余,可见是阮闲自跟了去。”
“这便奇了,除却你我,还有何人会对阮闲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