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在自己暂时居住的公寓门关处换鞋，然后打开灯，疲惫地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进门。
    “晚上好。”突然传来的男声让他浑身一颤，脸上露出了不知应该称为“恼怒”还是“无奈”的表情，但是似乎是习惯了，他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或反感。
    “你没有自己的家吗？”他微微叹息，掠过坐在自己客厅沙发上的年轻男子兀自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冲掉满脸的汗水。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衫，下边穿着一条男人很难见到的白色的超短裤，大大咧咧裸露着蜜色的紧致双腿，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诡异的是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在帽子边缘插了一朵花。
    “有，不过那地方我不喜欢。”他随意地说着，把自己摊开在沙发上。
    “你这是。。算了。”卡卡从浴室出来，看见他的奇特装扮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无权评价，于是只是淡淡地转过脸掠过他。
    他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的银色月光流水一般洒进来。
    C罗站了起来，悠闲地走到他身后和他并肩看着窗外的景色，微笑着说：“这么好的夜晚，应该做一些合适的事情才对。”
    卡卡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还要去哪里偷什么东西吧？”他用微微警惕的语气问道。
    “我难道在你心中的印象，就是除了偷什么都不会的么？”C罗的语气带着轻松的调侃意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却很认真。卡卡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你是盗贼，本来偷盗就是你的谋生手段，本来就会给人这种主观的第一印象。”
    “又是这种“圣卡卡”式的语气。。”C罗在他边上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揶揄，“你怎么就不安慰我说，其实我觉得你还有很多的有点和技能有待于发掘。。”
    卡卡颇为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最近在忙什么？”
    “终于要关心我了吗？”
    卡卡不置可否地转过身没有看他，只是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我们需要谈谈。”
    “谈谈？”C罗嗤笑一声，“谈什么？谈谈我这个盗贼怎么会跑到一向公正无私的圣卡卡先生的公寓里？还是谈谈为什么你看见我没有抓我而是选择和我和平相处？或者是谈一谈我为什么会对你纠缠不放，甚至为了这个打搅拍卖，甚至绑架贵族少爷们？”
    “克里斯蒂亚诺！”
    卡卡的表情猛的冷漠起来：“你不要无理取闹，绑架托雷斯家族和法布雷加斯家族的少爷这件事情你觉得那两个家族会轻易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吗？不说那两个家族的人怎么做，比利亚和皮克家族的人都在到处找你，你觉得他们能饶过你吗？”
    “若不是我，比利亚和托雷斯两个人还未必能在一起呢。”C罗勾起嘴角笑得讽刺，“内敛含蓄的费尔南多少爷，还有平时明明不羁桀骜但是一到费尔南多少爷面前就变成羞涩少年的大卫比利亚少爷，你觉得如果我不激发一下，他们能拖多久？”
    “你。。”卡卡一时语塞。
    “里卡多，你不用担心我。”C罗慢慢收敛了神色，“我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白有多少人想抓我——不过那些都没关系，如果你还能欢迎着我的话。。”
    卡卡神色微动。
    “我知道你属于上帝。”C罗耸了耸肩，伸手抓过卡卡的一只手——对方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挣扎——他把卡卡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歪了歪头，勾起嘴角微笑：“你属于上帝，我属于你。”
    约会对于没有经验的两个人而言，是件很费解的事情。
    比利亚和托雷斯两个人就像是大街上溜达的无业，靠政府救助的青年一样茫然地到处走，走累了就找家店进去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散步。。
    一直到傍晚，两个人才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走和吃机械步骤，然后无语地顺着回去的路往回走。走到停车场，比利亚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托雷斯扭过头看他。
    “没事。”比利亚顿了一下，两条眉微微聚拢了几分，似乎有些茫然的样子，托雷斯困惑地看着他，然后四下张望了一番，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看到什么认识的人了么？”
    “刚才那个人。。一闪而过的有点像。。”
    “像谁？”托雷斯敏锐地问，比利亚的表情里边似乎有种东西叫做“担忧”，他觉得如果放着不管，很有可能出大事。
    “像杰拉德那家伙。。之前的那个女人。。”
    “夏奇拉？你见过她？”托雷斯迅速想起了法布雷加斯告诉他的故事，那里边造成误会的那个女人似乎就是这个名字。比利亚点了点头：“杰拉德有一段时间被自称为“夏奇拉前男友”的男人纠缠，我看过那个女人的照片。。按理来说杰拉德已经把那个女人弄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不可能瞒着他回来的。。是不是我眼花了？”
    托雷斯皱眉：“有时候人的直觉很准确，说不定就是，我觉得你还是通知一声杰拉德比较好。”
    “我明白——好吧，我们别提那些扫兴的东西了，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两个身上来吧。”比利亚点了点头，目光四下一望，空无一人。他转眼看托雷斯，后者的金发在停车场朦胧的灯光里闪闪发光，清澈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他清了清嗓子，觉得喉咙有些干，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暧昧的，激情的画面。
    “南多。”
    “嗯？”
    “没事。。”他艰难地别过脸去，托雷斯的眼神太清澈，让他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太过于肮脏，“——哦，我的车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托雷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频频失态的比利亚，应了一声率先往前走，比利亚在他身后烦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就能让脑子里的旖旎念头消失。
    终于回到托雷斯家前边的时候，比利亚停下了车。
    “到了。”他轻声说，心里懊恼——自己明明觉得自己把车开得很慢很慢，为什么还是这么快就到目的地了？
    “嗯。。”托雷斯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比利亚盯着他鼓励地笑了笑：“你想说什么吗？”
    “呃。。”托雷斯看了看外边，又看了看比利亚，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谢谢。”
    “谢？谢什么？”比利亚茫然地盯着他，托雷斯看起来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突兀，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感谢你之前所做的所有的一切。。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别人对你说谢谢，但是我不知道还应该怎么说。。”
    “确切的说，我不喜欢听见你对我说谢谢。”比利亚打断了他，“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需要你的感谢，无论是什么事情，我想要的也并不是一个“谢”字。”
    “我也不愿意把你所付出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托雷斯有些懊恼的样子，他当然知道比利亚对于“谢谢”这个词并不感冒，但是大概是脑子有些迷糊，一张嘴就说出了这么个词，“没有谁应该对谁付出。”
    “你也不是没有为我付出。”比利亚叹了一口气，“你这样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其实很难让别人走进你的世界的吧？你为我开了这个先例，与我已经足够了。”
    托雷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我回去了，再晚一点伊戈尔打电话过来，万一我不在，又要问了。。”
    “你这么大了，居然还有门禁？”
    托雷斯耸了耸肩，打开车门钻了出去，比利亚犹豫了一瞬也跟着打开车门出去。
    “不过确实有点危险。。”
    月光下青年瘦削修长的身形微微一动，侧面像是融化在了月色里，清隽如画，比利亚几乎看花了眼，盯着他半晌才轻声自言自语。
    “嗯？”
    “晚安吻，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手掌在金发青年的后脑轻轻按了按，让他靠近自己了几分，然后一个清如鹅毛的吻落在对方的眉心。
    比利亚怅然若失地移开自己的嘴唇，手指轻轻划过托雷斯的脸颊，然后微笑：“晚安。”
    他感到托雷斯靠过来轻轻拥了拥他的肩，然后离开。
    “晚安，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