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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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和胖子去了青海。
我问王盟小哥早上什么时候走的,王盟摇头说不知道,看来闷油瓶走的是最早的一班车。我简单收拾了下,背了旅行包就往外冲,刚跑两步就不得不用一种比较怪异的走路姿势拐了出去,该死的,腰疼!
因为不是节假日,车站人不多,我要了去青海的票就在候车厅闲坐着。忽然余光一瞥,我靠,那身形怎么那么像胖子,难道他们还没走?我抓了包急急忙忙追了上去。那人见我追,立马跑了起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又加快了速度,拐了个弯,正好见那人进了厕所。靠,一定是胖子,除了他还会神经到躲人躲到厕所里,不过,貌似,好像我也曾干过这样滴事啊。躲厕所里应该是人的正常应急措施,哈哈……呵呵……进了厕所,我怔了,闷油瓶在里面洗手,胖子不知进了哪个隔间。
“哈,那啥……小哥,真巧!”我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胖子听到我的声音,灰头灰脑地出来给我一抓子,“哟,小天真咋在这儿呢?”重重的一巴掌挨在后背,我的腿肚子整个就软了,赶紧扶住墙,咬牙骂道:“草,死胖子你拍毛拍,不知道小爷我……呃……我脚扭了!”胖子被闷油瓶瞪一眼乖乖收了手,呵呵地傻笑。
闷油瓶过来搂过我的腰,轻声问道:“还疼吗?”我甩过去一个白眼,恨恨地说:“你他娘的试试看!”闷油瓶双眼一眯,不着痕迹地在我腰间一按,嘶……又酸又痛。身子又软了下去,不自觉把全身大部分重量倚在他身上。
“够了够了,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胖爷我面前卿卿我我,胖爷我看着心寒。”胖子夸张地撸了撸胳膊,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的样子。
三个大男人在厕所里吵吵闹闹实在没什么样子,还好没有人。我们把阵地转移到候车厅。
“你来做什么。”闷油瓶坐着望他的天花板。
“带我去。”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死死盯着他看。
“不行。”很坚决的回答,没有丝毫让步。这就是张起灵。
“好啊,那我一个人去,一个人去青海,一个人去阿尼玛卿山……”
“不行!”
“我一个人去,你管得着嘛!”
“会死。”
“我乐意。”我还就跟他杠上了。
闷油瓶忽然不说话了,沉默在空气里发酵。
“我会担心。”淡淡的语气。
我一听,眼圈立马红了:“你他娘的还知道担心啊,你担心我就不担心了!每次都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待的恐慌,我怕……我怕……”我捂着脸把头埋在双膝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溢出,我干笑两声不再说话,我怕一出声浓重的哭腔就不自禁涌出来。
胖子在一旁很识相地假装睡觉,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上火车了。我抱了包,冲着闷油瓶笑笑,转身朝安全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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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里人不多,我慢吞吞朝隔间挪,一拐一拐的。进了隔间趴铺子上就睡,天塌下来也不关我事。傍晚被噩梦惊醒,梦中我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站在水里,一池水全部染成鲜红的颜色,然后我撕下自己的脸皮,骇然发现水中倒映的相貌是闷油瓶的。惊了一身汗,我出了隔间去厕所,到了厕所门口忽然看见一个蓝色身影。小哥?
“你怎么在这儿?”我把他拽进隔间,脸色阴沉。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咋的了,要你管!”我撇撇嘴,还在赌气。
闷油瓶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我就被他环在怀里,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吴邪,好累……”草,又来这一句,可偏偏小爷我对这四个字愣是没有抵抗力。
“累了就睡。”我把他带到床铺边,挣开他的手,扔了床被子给他。
“过来。”
靠,叫小爷过去小爷就过去,把小爷当啥了?不去!
“过来。”闷油瓶重复一遍,淡漠的眼神望得人心里发毛。
“过去就过去!”我小声嘟囔着,小步移了过去。刚到他面前就被他一个大力拽进怀里,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就侵入我嘴里。靠,这色瓶子……
“你怎么进来的?”一吻过后,我问他。
“混。”
我靠,不愧是张大侠,就这么几个人也能混进来,佩服佩服!
“那你怎么在厕所旁边?”
“等你。”
“万一我去了车头那个厕所呢?”
“反锁了。”
啥?反锁了?天呐,谁来告诉我他是怎么办到的,反锁不是要从里面吗?
“胖子呢?”
“扔了。”闷油瓶的眉头皱也不皱蹦出俩字。
“那他……唔……”小爷我嘴又被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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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颠簸,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阿尼玛卿山脚。我和闷油瓶在村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闷油瓶说要出去办点儿事,我坚持一起去。我担心他又借口甩下我。结果他两个字就把我留了下来,他说:“中午。”中午,意思是会在中午之前回来。果然,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后面跟着胖子和一个藏族小伙儿,还有两匹健硕的马。看样子那小伙儿应该是向导。
见了胖子我一脚就踹过去,他娘的,小爷我啥不记就记仇,那一爪子我可没忘。
“天真,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胖爷我刚到,先叫我休息下是不?”胖子躲了过去,大大咧咧笑着。
向导是马帮的,汉名叫安子,是个满憨厚的人,汉语说得不是太好,但好歹能听懂。装备什么的都到齐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明天上午出发。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正适合爬山,安子牵着满载装备的马领头走在前头,我跟在闷油瓶后面,胖子断后,这样一行四人上了山。
刚到山脚,晴朗的天空突然打了个旱雷,我惊得一震。见安子跪地朝着大山拜了几拜,我有些奇怪,开口想问就被闷油瓶一个眼神制止了。安子神色恭敬地跪着,等了五分钟左右才松了口气站起来,用藏语说了一句,只是我听不懂。
“谢山神宽恕。”闷油瓶突然冒出来一句。
“哦。”我点点头,知道闷油瓶是在翻译。
安子呵呵笑了几声,牵着马边走边说道:“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说是打雷表示山神不欢迎来人,若是拜过山神之后没有再打雷就表示山神宽恕允许上山。”(我胡诌的)说完安子又笑了两声:“其实都是老一辈的传说了,我们年轻人不怎么信,要是还打雷的话,就是冲你们给的那些钱我也得带你们上去,嘿嘿……”汗死,原来是为了钱啊。可是那恭敬的神色不是假的,他们对于阿尼玛卿是从心底敬畏着的吧。
第一天还好,可第二天速度越来越慢,不光是天气明显变冷,而且逆着风雪行走。艰难地走走停停,快到傍晚时安子说不能走了,得找个地方过夜。在周围转了一圈,闷油瓶找到了一处避风石,于是四个大男人忙着堆雪墙,还好,赶在冻死之前把过夜的地方弄了出来。
呼,我拍掉了手套上的雪,在升起的火堆旁烤火。胖子冻得直哆嗦,边哆嗦边骂鬼天气,骂着骂着又神经地唱起了歌,什么《唱支山歌给党听》,靠,那破锣嗓子没吼死人真是奇迹,根本没法和上午安子随便哼出来的旋律比。
“胖子,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我朝胖子扔过去一根树枝子,又伸手裹紧了羽绒袄。
“胖爷我要是消停了,这一身神膘也就消停了……”胖子还想说,就被闷油瓶打断了:“熟了。”
“哦哦!”胖子一听挂面熟了,伸筷子去捞。我鄙视他一眼,也去捞面。果真,在这种破天气里还是热乎乎的面好吃。我瞄了瞄闷油瓶,这瓶子竟然在啃压缩饼干。靠,你到底有多中意压缩饼干啊,斗里当主食就算了,现成的热面在眼前还吃,这么冷的天吃饼干,找死啊!我捞了碗面递过去,闷油瓶看看我,接了过去。
吃了饭,大家各自钻了睡袋。我听着外面风雪呼啸的声音,越听越像鬼哭狼嚎,我缩缩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冻睡着了。
第天清晨被胖子给吵醒,我们收拾了东西煮了面,把马留下又继续赶路,前面的路马过不去了。
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不但要避开冰层脆弱的地段,又要绕开被雪崩埋起来的路,四个人用绳索连着一步步向上挪动,有几次差点儿摔下去,不过幸好有闷油瓶。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