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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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昀回到寝室时发现室内居然没有开灯,难道曾明捷没回来?亮灯后,走到曾明捷卧室外敲了敲门,没人应声,门关实了,想转身走,又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凝神细听,似乎是曾明捷重重按着游戏机按键的声音,嘴边挂上一抹笑容,那孩子真生气了,不过换成他也准生气,再敲了敲门,喊道:“曾明捷,你在不在?”
里面人闷闷道:“曾明捷不在。”
韩昀乐了,“那你是谁?小偷吗?”
里面人吼道:“你才是小偷。”接着是“啪”的一声然后门打开了,曾明捷径自走到客厅中,坐到沙发上,以**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后又减了点音量。
韩昀还是觉得很刺耳,又不能戴耳塞,苦笑着想,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到曾明捷身旁坐下,唤道:“明捷——”声音腻得死人。曾明捷显然不吃这一套,依旧面无表情,还向旁边挪了挪,韩昀跟过去,再唤道:“明捷——”,曾明捷不采他。见这招不管用,韩昀决定利用曾明捷同学善良的本性了,于是揉了下耳朵,苦着脸道:“明捷,我耳朵快失聪了,拜托你,行行好,不要再折磨我了。”曾明捷把电视调成静音,闷闷说道:“看我出糗你有那么高兴?!”韩昀听他说刚才却不敢笑了,表现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道:“我是担心你。”“担心什么?”“担心你的脚被嗑疼了。”曾明捷有些动容,“我倒是没什么,只是秦晴不好受,她肯定生气了。”韩昀道:“下次见面跟她道个歉就好了。”曾明捷点了下头,陷入沉思中,韩昀想总算逃过了一劫,心情大好,怕了下曾明捷的肩膀,说道:“很晚了,洗澡睡觉。”
韩昀喜欢安静,但并不喜欢长久的安静。他有时也想要与人说话,与人玩笑,哪怕是打架,虽然没有意外的话他都是打输的那个,但他会觉得他的生活有声有色,不像白开水。他讨厌白开水,喜欢不加糖的咖啡,虽然苦。跟曾明捷碰面的时间少,篮球和游戏几乎占去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偶尔下雨两人都待在寝室的时候说看电影打发时间吧,韩昀想看《放牛班的春天》,曾明捷坚持《变形金刚》,最后还是韩昀妥协。韩昀不愿与人争执,柔软的他习惯容让,只是别太过分,不违背原则,他尽量让别人开心,他喜欢别人的笑容,曾经看到一句话他深以为然:幸福像香水一样,洒在别人身上时,自己也会受到感染。开心就好,无论那人好看或不好看,笑起来时都一样灿烂。一个人静下来时他常会想家,想念那个成天跟他吵架吵得不亦乐乎还为一点小事儿就跟爸妈打小报告害他被训斥的妹妹。
放下相框,打开窗户,仰着头看碧空如洗,微风吹拂,几片树叶离开枝头,在风里打着旋儿,记得一首小诗这样写到:
一片树叶闲坐枝头
梦想着飞向远方
当它的愿望成真时
便成了浪迹天涯的游子了
一时的新鲜过后怕是要长久的思念了,只是事已如此,回首故枝已不知在哪方,总得经历过才知道该做与不该做,正如婴幼儿,你跟他比划说那是刀,不要去碰,会割伤自己。他不会听,即使你放得高高的,他还会千方百计,又哭又闹地拿来玩,总要等他伤着了、痛着了,他就知道了,那是不能碰的,你再拿给他时,隔很远他就哭起来了。又如小偷,家长常常叮嘱出门时要当心,尤其人多的地方,一定要把自己的东西看好,钱要放在多个地方,要贴身放,孩子总会闲父母太啰嗦,待街上走一圈,发现钱包(手机)不见了时,才哭哭啼啼地打电话回家说,“妈妈,我钱包(手机)丢了。”问怎么丢了?“逛街时被小偷偷走了。”没办法,人类的进程如此,弱点如此。
人工湖一如往常的静谧、美丽,只要不去想食人鳄倒是一处纯美的所在。心动付诸行动,怡然躺在八角琉璃亭内的长条凳上,韩昀闭上眼,感受着风的轻柔与妩媚,没有竞争,没有负担,嘴角不由扬起,真是幸福!
“你就是韩昀?”乔若飞不明白香怎么会觉得这个慵懒的躺在长条凳上的人是她失踪了一年的弟弟,且不说这人的相貌,单就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容易忽视的类型,毕凌他只见过几次,但每次的感觉都那么强烈,让人无法忘记,毕凌就像烈焰,灼烧着一切堕落的东西。他满腔正气,宁折不弯。而眼前这个人,慵懒的像只猫,软弱,乔若飞想到了这个词。毕凌只有一个,让他们的黑暗灵魂无所遁形的只有一个,而且刚出现就被他们吞噬。乔若飞觉得很无力,在他们面前他是最无力的一个,香什么时候才能放弃那个执念,她每一次的哭泣都像在他不愈的伤口上洒下一把盐,让他痛楚万分却仍然强装出笑脸抚去她的眼泪说:“我帮你。”
韩昀睁开眼,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才迟疑道:“你叫我?”
乔若飞说道:“你在迎新晚会上见过毕香?”
韩昀心中一震,学长的话在脑袋中鸣响:千万别靠近她们,说话都不行,要不到时我都救不了你们。难道是找上门来了?可是是她自己走过来的啊,又不是他的错,再看这人斯斯文文的,要打起来他也不一定输,遂鼓起勇气道:“啊。”
乔若飞见韩昀绷直了身体,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却并不害怕,也不像那些人唯唯诺诺,来了两周还分不清形势,纯洁无暇的人不多见,有些意思,遂将双手插进裤袋,唇角含笑,“香觉得你像她失踪了一年的弟弟,所以想见见你。”
韩昀道:“可是我没有姐姐。”
“我知道,香太想念她弟弟了,也许某一点上你像他的弟弟,以致误会,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
看着耸立在眼前的神秘又森然的古堡式建筑,韩昀停住了脚步,真的要进去吗?那里面是什么样的呢?韩昀曾多次想象,为什么人人提及A楼都格外的小心,羡慕得不得了又不敢越雷池一步,住在里面的人除了有钱外还有什么让他们那么胆战心惊?韩昀心里有种跃跃欲试感,似乎马上就能拨云见日了般。跟着乔若飞乘电梯到了15楼,乔若飞在唯一的一扇门前行指纹认证。韩昀注意到A楼虽有古堡式外观但那只是凸显其神秘不可捉摸与高贵不容侵犯,内里却无一不体现出现代化,A楼不像其他的宿舍楼,一层住几个十几个学生,这里一层就只住一个人,天之骄子的傲气与冷漠由此可见一斑。两人进门,毕香看到韩昀,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她慢慢走上前,伸手要摘取韩昀的眼镜,韩昀忙后退一步道:“我高度近视,摘了眼镜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乔若飞拉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毕香并招呼韩昀坐沙发上,然后说道:“他叫韩昀,是新生。”“不是的。”毕香摇了摇头,凝视着韩昀,眼里涌起点点波光,轻声唤:“小凌。”韩昀虽不忍心,也只得说道:“学姐好,我叫韩昀。”陌生的语气让毕香心痛,却消不掉心底那一线希望,走向韩昀身边,韩昀想起身让开,见乔若飞摇头示意,便挺直着身体坐在那儿任毕香打量,毕香坐到韩昀身边,伸手摘下韩昀的眼镜,颤抖着手抚去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有疤痕,没有疤痕!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不是小凌!“找不着了,小凌,找不着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脸上说不出的哀楚,纠人心,乔若飞抽出纸巾为她擦拭眼泪,韩昀戴上眼镜,安慰道:“总会找到的。”毕香语声哽咽,“找不到了,小凌……”,乔若飞将毕香搂进怀里,亲拍着她的肩,无声地注视着她,眼里的心痛韩昀不忍目睹,起身离开了房间。其实A楼的人也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可怕,神乎其神嘛,毕香对弟弟的想念,乔若飞对毕香的深情都让韩昀感动,心情变得轻松起来,道听途说,果然不可信。希望毕香能找到他的弟弟,可是奇怪了,这么好的学校怎么会有人失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