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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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送喜丰隆日,又及新生报到时。
闻名遐迩的贵族高中——天跃中学金碧辉煌的校门口不复往日的静谧,法拉利、保时捷如流水般驶近,在校门口排成一条长龙,乍一看,还以为是世界名车展览会,着西装、扎领带的司机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垂着首,弓着腰,请少爷小姐们下车。
即使是居洋房、住别墅、大场面见识不计其数的他们在目睹传说中的天跃中学时也不禁瞪大了眼,惊奇如头顶的烈日灼热了他们波澜不惊的心,激发了他们的本性,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吵醒了道旁绿林中休憩着的珍鸟,扑腾着翅膀向绿林深处飞去。
韩昀循着道旁的指示牌到办公大楼注册,提交学生档案,并在一位学长的指引下领到了钥匙,来到他将要居住3年的地方——B楼0503室。打开门,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混着劈里啪啦的声音自其中的一间房传出,不由得皱了皱眉,掏出隔音效果良好的耳塞塞入耳中,方认真地打量起寝室:两室一厅,液晶电视、空调、冰箱等一应俱全,厨房里厨具全套,浴室里躺浴、淋浴都行,满意的笑了笑,打开另一间卧室,关上门,一头倒进柔软的大床,惬意地闭上了眼。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韩昀走去打开门,门**着一高大俊俏的男生,男生递给他一张纸说道:“通知4点到下面集合。”又伸手指了指客厅中方桌上的狮子头型传真接收机,转身回了寝室。
按照要求,韩昀换上了备在衣柜中的校服,当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5:55时,打开门,正巧适才所见的男生也开门出来,韩昀微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我叫韩昀,你叫什么名字?”男生抓了抓头发,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客套,略显郝然道:“我叫曾明捷。”
当两人搭乘电梯到楼下的时候,广场上已是闹哄哄一片。
“时间到了,大家安静下,现在按高矮次序站成3排。”
说话的男生有着一张俊秀的脸庞,浓黑的眼眸些微内陷,看着便像是一汪深潭,让人捉摸不清,却又被他吸引,努力地想探知那里的喜怒哀乐,男生此刻表情严肃,穿着跟新生一样的校服,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凌厉,声音里也自有一股子威严。
所以,他的话音刚落,新生们便自觉地停止了交流,按照高矮次序择定自己的位置,韩昀身高一米七二,在女生堆里称得上竹竿,在男生堆里则成了豆芽,非常荣幸地站在了第一排。
待新生们站定后,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你们的学长,彭泽,住2110室,也是B楼的楼长。首先看向你们的左边,A楼,未经允许,不得私自进入,否则后果自负;其次,要记住你们的身份,天跃中学学生间的关系好比放风筝,A楼的是玩家,C楼的是风筝,而你们,是风筝线;最后,看见前面的人工湖了吗?”彭泽转过身,不理新生们的惊奇,冷冷续道,“那里面养着食人鳄。”说完便离开了。
新生们却为学校里居然养着食人鳄这新鲜事儿炸开了锅,大家都或多或少地知道食人鳄是凶残的食肉类两栖动物,许多淡水动物乃至人畜常常是其袭击和吞食的对象,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大多在电视里看到过食人鳄袭击和吞食人的血腥场面以及人类惨烈的呼喊。所以,虽然好奇心浓浓但当某位具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高贵品质的男生嚷嚷着要去一窥食人鳄真容时,附和的人却不多,男生轻蔑地看着那些怯步不前的人,讥讽道:“胆小如鼠!”“你才胆小如鼠呐!”部分新生反驳道。“难道你们不是被食人鳄吓破了胆,不敢去。”“去就去,谁怕谁。”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人工湖走去。
人工湖表面看上去却是宁静而美丽的,似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仕女羞涩地瞧着众人,无言的邀请。夕阳的余晖下,翠色的湖面折射着粼粼波光,一弧形拱桥横过湖的中心架于其上,似雨后美丽的虹桥却无人在上流连,只得几只雀鸟歪着头懒懒的栖息在桥栏上等待着牛郎织女的金风玉露一相逢。湖边垂柳依依,凉风习习,八角琉璃亭内空空荡荡,随置古凳柳叶独享,真真地辜负了这大好风光。
新生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湖边,但见碧水澄澄,深不见底,却无食人鳄踪影,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怀疑学长只是吓唬他们而已,这时,带头的男生一挥手,说:“你们安静下,我下去看看。”
于是众人屏声静气,看着他踩着大理石阶一步步向下搜寻。
“想死的就下去。”
冷冷的声音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地方突兀地响起,让众人心头一跳,更让石阶上的男生惊叫着连连后退,歪倒在地,看清来人后,垂头低低叫了声:“学长。”
看着这些胆大包天的新生,彭泽心里气得要命,却依旧维持着清冷的表情,想来他方才慎重的警告未起到半分作用,他们还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算了,不管他们吧,可是真要让他们步罗军的覆辙?想起罗军,彭泽的身体就禁不住一阵颤抖,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轻轻地闭上眼,将眼底汹涌的雾气压下,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让新生们恍惚学长眼里一闪而过的泪花只是他们的幻觉。
彭泽心痛地注视着这些充满青春朝气、天真烂漫的新生,厉声道:“若不想自己的身体成为食人鳄的晚餐就马上离开。”
新生们为他悲愤的言辞所震慑,加上对方才的一吓还心有余悸,遂听话的离去,半响,那带头的男生才抬起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瞪向身旁的人,“学长来了,你们也不提醒下。”“我们也不知道啊。”“学长来无影,去无踪,真一神人!”男生转头看向孤立在余晖中的学长,瘦高的身影轻飘飘的,似乎随时要择人而噬,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点头道:“死神。”
温柔的风轻轻的吹着,送来了新生们压抑着的嘀咕,彭泽却充耳不闻,缓步走近湖边,泪水终于滑出眼眶,澄澄的湖水渐渐模糊,渐渐变成了红色,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彭泽哽咽道:“罗军……”肩膀被轻轻拍了下,彭泽没有回头。叹息似地声音传至耳边,“泽,别再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不,裴少,你不知道,罗军叫我救他,他叫我救他。”“走吧,罗军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子的。”裴深揽着彭泽的肩迈步离开。
人工湖又恢复了宁静,温暖的阳光洒向湖面,平滑如镜,仔细看,便会发现,湖面,无风,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