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又见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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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说他闻到包子的香味了,于是同我大谈起包子来,然后我就想到了胖小子,继而想到他那奶味十足却极度恶毒的声音,一个激灵,我醒了。
我想我是遇到克星了。
海棠又唤了我一声,眼中倒有些许哀怨,我抬眼瞅瞅她,也不知她在别扭着什么,于是笑着问:“怎么了?”
“小姐,您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自您拿了一大包的包子回到店里后,您就老是发呆,奴婢说什么您也听不到半句,临了居然还问奴婢怎么了。”
我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这个……她刚才又说了什么是我没有听到的吗?我明明记得她将茶水递给我之后就什么都没说了呀……这个……难道真是我走神走得太厉害了?
“看您也真是太累了,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醒来了还有些神色恍惚……啊,莫不是凉了病了?”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没探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道:“楼下的人都已经散去了,萧伯说他选了二十个人出来,明儿个再做最后的决定。”
海棠很是了解我的心意,也不等我询问,便将我没有听到的话复又说了一遍,我点点头,脑子里突然闪过点点光影,似乎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她,可一时又记不起是什么事了,索性又摇了摇头,从摇椅上坐起身来。
“小姐,是时候用晚饭了。”
此时的窗外已是夕阳西下,花海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自是又一翻景象,看久了,竟有些醉人,我晃晃身体,赶紧将目光收回来,省得真醉倒了而睡去。
洗了把脸,整个人瞬时清醒不少,我拉了海棠便欣然朝大堂奔去,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郁郁之情不知何时早被我扔到了一边。
正值用饭之时,这大堂里早已座无虚席,热闹的气氛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店里那一个个妙龄伙计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一样在圆池四周不停地旋转。
牡丹花……
真不知我是不是睡糊涂了,竟会用这个来形容我的伙计们。桃色生香上上下下百余号人,从海棠到杜鹃,从桂花到水仙,能用上的花名儿都用上了,独独不曾用过牡丹。
记得萧伯问过我为什么不用这个名字,那时的我也没答上来,反正……意识中总觉得牡丹是个会令我很不自在的词儿,但具体是怎么个不自在法,直到现在,我也找不到答案。
“小姐,今晚跳舞的是水仙,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您瞧瞧她刚学的‘水玲珑’呢!”堂内曲声骤起,海棠的眼中染上点点兴奋,店里的伙计们就属水仙与她感情最是要好,此番回来能够看到水仙跳舞,她自是打心眼儿里欢喜。
伴随着缓缓而起的天籁之音,立于池水中央的水仙曼妙的身影在一层薄纱笼罩之下缓缓舒展,舞动,像柔软的丝带随风而起,长长的衣袖与飞舞的衣袂令她的身形愈发轻盈,水雾袅绕,晶莹的皮肤吹弹可破,如水的眸子波光潋滟,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宁静中带着丝丝妖娆,令人无法自拔。
我拉着海棠快速来到池边的空桌旁坐下,一边等着伙计们上菜一边欣赏水仙的舞蹈。今晚的客栈依然人满为患,我发现周围有不少贪婪的目光在水仙身上游来游去,令我很是厌恶,真当我这儿是风月之地了么?来这儿觅食儿的恶狼居然如此之多!
看来雇打手这个事要快些落实才好,这些驱逐恶狼的事情留给他们做最是妥当。呃,我这正当生意怎么越看越不怎么正当了?
正想着,我的目光突然落到圆池的另一侧,那里正坐着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儿,从衣着上看,应该是很有钱的样子,再看他们身旁站着的几个手握长剑满脸煞气的男子,我估摸着他们几个不止有钱那么简单。
最近店里应该很不太平!看到他们,这个想法“嗒”的一声便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可把我吓了一跳。萧伯说的树大招风果然没错,店里要是再多来几个像他们这样的人,然后闹点是非出来,凭我和萧伯,人单力薄的,着实很难摆平。
一曲终,水仙的身影稳稳停在池中央,白中透着一点绿的衣衫盈盈飘落垂到地面,婀娜的身形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如盛开的水仙立在众人的面前。刹时,堂内叫好声不断,水仙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提起裙摆缓缓退下了台。
海棠唤了我一声,想是要说点什么,谁知这话还没出口,堂内传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惊得我急急将目光投向远处。
水仙就站在圆池的对面,嘴角有淡淡的血渍,而她身前站着的那个高高的锦衣男子正对她发着狠话,店里的气氛一时异常低沉。
“怎么回事?!”我蹙眉。
海棠朝水池对面望了一望,压低了声音道:“听水仙说,这一个月来总有一个已有家室的男人想要纳她为妾,她不从,那个男人便隔三差五地来店里找她的麻烦,不得手便不罢休。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我将那男的打量了一番,甩掉手中的杯子便身起朝水仙那边走去。海棠急忙跟上来,拉着我的衣袖道:“小姐,此人的父亲是京中的高官,轻意得罪不得,您可要三思啊!”
大堂四处都是窃窃之声,那些客人投向水仙的目光中多少掺着一些鄙夷之色,见是如此,我心头的火苗更是窜上去不少。远远的,水仙带着丝丝怒意的话语传进耳朵:“今日你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随你回去。”
“这世上还没我廉海得不到的女人,谁人不知这‘桃色生香’打着客栈的名号,做着妓院的生意,你倒是在这里装什么贞洁?”
听到这话,心头那撮火苗“噌”地变成熊熊火焰,我再听不进海棠的劝阻,抄起身旁桌上的酒杯便要朝他砸去。管他祖上是高官还是皇帝,先将他砸得头破血流再说!
然,我攥着酒杯的手还未举过头顶,那个叫廉海的男人已然被人一脚踹下水池,水花高高溅起,湿了池边之人的衣角。
“叫够了吗?叫够了便马上滚出去,若是再让我见到你,我定要让你好看!”说话的便是将廉海踹下水的那个人,我垂下手来将他看了一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倒让我愣在了原地。
三年不见,星辰……似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