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安东尼的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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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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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城。金雀花王朝的首都。
太阳初升,雾色散退。白条石城门上旌旗招展,不多时,巨大的吊桥被放下,城门大开。
安东尼一路马不停蹄,已经跑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到了城门下。但他必须排队等候入城。
因为还有人比他来的更早,那是些运粮的马车。穷苦的佃农按照领主的旨意,将英格兰领地出产的大麦,青豆,粟子,苹果,梨,葡萄,无花果,一股脑的运进城。
然后是些猪倌,羊倌,牛倌。这些人赶着家畜入城,准备卖给城里的肉铺,酒馆。他们身上散发着猪和牛的骚臭味。但是他们眉开眼笑,看上去快活极了。
安东尼跟在他们后面,心事沉沉。
“我说前面的老兄,你能不能快点啊。我有急事。”安东尼听到后面有人吆喝。他回头看。
来人一身华丽的米兰盔甲,骑着高大的阿拉伯马。身材魁梧,棕褐色的头发和他的大胡子连到了一块。通红的酒糟鼻子格外显眼。看来是他是个贵族。
“抱歉阁下,这得问我前面牛倌,他的牛把城门堵住了。”安东尼答道。
“哈哈,牛津城的牛进不了牛津城的门。牛津城的门堵住了牛津城的人。有趣!”酒糟鼻子高声笑了起来。
安东尼不想理会他,继续等待。
"我说,你一定是个老兵吧。"酒糟鼻子问道,“在哪里打过仗。”
“伊利里亚,埃及,耶路撒冷。”安东尼答道,他不愿意撒谎。
“耶路撒冷?你参加过十字军?”酒糟鼻子高声叫了起来。
安东尼不愿搭理他。
“我说,为这个我们要干一杯。我龙常最喜欢东征的好汉啦。可惜国王理查不让我去。他让我看家。”酒糟鼻子满脸委屈。
“阁下是龙常?英格兰的龙常公爵是阁下何人?”安东尼调转马头。
“是我本人,哈哈哈”龙常公爵笑了起来。
安东尼向龙常公爵行军礼。道:“原来是公爵大人,请原谅我的轻慢。”
“哪里哪里,只要你陪我喝酒,我就原谅你。”龙常不依不饶。
“可是我还有要紧事面见国王理查。”
“你要失望了,他不在英格兰。”龙常公爵抽抽酒糟鼻,怏怏然道。
“那他在哪儿?”
“国王的行踪是英格兰的秘密。”龙常做鬼脸。
“不过你请我喝酒,我就能把秘密出卖给你。哈哈哈。”龙常公爵大笑,好不得意。
于是,两人坐在了城门附近的第一家酒馆。这酒馆有着和老板娘一样风骚的名字,“野美人”。
“好啦,你告诉我,你的身份。”龙常盯着安东尼的眼睛道。
“我是德伯郡的一个猎户。”安东尼答道。
“胡说!”龙常灌了一口啤酒,道:“你的话像这家店的啤酒,兑水啦!”
“哦?”
“你的确是德伯郡的一个猎户,但是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要知道那个身份。”
安东尼忽然意识到,龙常公爵表面上像莽汉,内心却异常精明。难怪他是‘狮心王’理查的心腹爱将。
“这个我不想隐瞒,但你得告诉我,现在英格兰谁在监国,兵权在谁的手里?”
“哈哈,这个简单,监国的是理查陛下的弟弟,约翰。兵权嘛,你看呢?”
“当然在你的手里,理查只相信你,不相信他的弟弟。”
哈哈哈,龙常高声笑了起来。
“我正要找你呢。龙常公爵。今天上帝让我遇到你,我求你帮助我”安东尼道。
“哦,这太有趣啦。我怎么帮你?”
“请你借我五百兵士。”
“去干什么呢?”
“杀尽德伯郡熊森林里面的熊族。”
安东尼将德波菲尔村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龙常公爵。
龙常沉吟了许久。道:“根据熊法典,森林和沼泽是熊的财产。你聚众打猎已是违法。而且熊族战力强悍,如果我们杀灭了德伯郡的熊族,爱尔兰和芬兰的熊肯定会不高兴,如果他们指控我们种族屠杀,进而在北方用兵。那王国就危险啦。北欧的熊,都好惹啊。”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啦?宁愿牺牲英格兰的臣民,向那些畜生妥协?”
“那些熊也是英格兰的臣民,先生!熊法典规定,熊享有人权!你别忘了,我的掌旗官,埃欧雷克-伯尔尼松就是一头熊!而且是一头家世古老的熊,他的曾曾曾祖父还给查理曼大帝扛过旗!”
“简直不可理喻!”安东尼愤然道。他转身想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份。”龙常公爵还惦记这事。
“拜占庭帝国第九军团军团长,我叫马克西姆-安东尼,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弟弟。”
龙常公爵目瞪口呆,:"拜占庭不是亡国了吗?你到英格兰来干什么?"
“是啊?我来干什么呢?”安东尼叹道。以前他也这么问自己,一个亡国奴,到英格兰来干什么,苟延残喘吗?
直到他成为德波菲尔村的一个猎户。直到他发现,他那把杀人的剑也可以用来养活人。他养活了孤女安娜一家,汉斯一家,村长一家,他养活了许许多多人。
从那一天起,他明白了,德波菲尔村就是他第二个祖国。
“为了你说的那个小村子,你可以牺牲一切吗?”龙常仿佛看透了安东尼。
“是的。”
“那好,我帮你干这件事。但是你也要帮我们干一件事。”龙常冷然道。酒糟鼻子往外喷着酒气。他现在像一个酒足饭饱的强盗。
“你说吧,干什么?”安东尼道。
“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告诉你的”
“谁?”
“坎特伯雷大主教,华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