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相遇 模糊时空的界线,只是为了遇见那一世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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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玉器铜制琳琅满目,杂耍让我眼睛应接不暇,小吃杂食的贩夫大声的吹捧着自家的吃食如何如何。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我就像土包子进城一样,这家瞅一瞅,那家瞄两眼,再不就直接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把玩,还不时的和若儿逗两句嘴,不亦乐呼。也许我的样子有失了体面,直呕得若儿不顾形象的当街说教起来
“小姐,你怎么像府里的那个李嬷嬷啊?!你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诶诶,小姐……”不远处那一串串鲜红的冰糖葫芦的诱惑,让我撇下那个唠唠叨叨的丫头,“哈哈,若儿,你小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你就饶了我吧~”说着,便塞了一支糖葫芦在追着过来,打算继续念叨的若儿嘴里。“你看看,这不是,安安静静多好~”我转过身准备给自己再选一支的时候,一个男音率先我而出口,
“老板,麻烦将你这里的糖葫芦全部帮我包起来。”全部?那不就是等于说我没得吃了!
“你全要了我吃什么啊!”不由的我便嘀咕了出来,于是感觉到一阵打量的眼光将我从头看到脚。我干脆不去理会站在我旁边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目光,对着老板语气坚定,异常认真的说。“老板,请再给我一支,谢谢~”见着老板怔在那里又有些不知所措,兴许是从没见过哪一家的姑娘竟会在大庭广众下驳别人的面子吧,且不说还是一个男子,毕竟这里是男权主义的世界。看来让老板帮忙是不可能的了,我便自己伸手,遂去那我刚才相中的那支。
“这位姑娘,将才我已经把这里全数买下来了。如若姑娘真是想吃,还请另觅一家吧!”继而转身又问“老板,这要多少银子?”边说着,边让身边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手里拿过什物,阻止我的手和上面的东西接触。然后他身旁另一个人从腰间掏出荷包抖出碎银子,放于那老板的手中。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过身打量起他来,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上下的公子,他的嘴角正化开笑容。一袭海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淡灰色带子,亮黄的流苏挂着一块澄澈的玉佩。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儿,但是却又不像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嘿,不过我今天还就真较劲儿了我。
“这位公子,这儿可还剩这么多,您全都要了?敢情您是打饥荒来的?”我转而看了看周围,一旁正好有一个面点摊,心下一拿捏,便道“正巧这儿旁边不是有家卖面点呢,若您是饿了,把那里所有的打包,岂不是比吃这糖葫芦来得更实在。”旁边的若儿掌不住的笑了,“若儿,你去帮帮这位公子吧~”见着我叫她,许是有些没有回过味儿来,嘴里还含着糖葫芦,就支吾道“是,小姐。”突然又似反映过来一样望我,眼底竟有了埋怨的意味,我的笑意更深了。乘着那人错眼去寻摊子的档儿,我便伸手去拿那上面的葫芦。谁知那人眼疾手快的将旁边的人向后一送,自己站在了我跟前挡住。于是我的手便和葫芦串擦肩而过,他这一举动打得我措手不及,捞了个空不说,净还因为惯性硬生生的摔进了他的胸口。
“还望姑娘别和在下过不去!”他不动声色的让我离开他的胸膛,并和我保持一段距离。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除了微翘的嘴角,我竟还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玩趣儿,好似是我想尽办法的要对他投怀送抱似的。
“我怎么和你过不去了?不就是一串葫芦有什么啊,再说我又不佘你的银子。你又不是猪,能吃的完那么多麽!”不晓是被他适才的那句话刺激了还是为了他那个玩味的笑,我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是挺不错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小鸡肚肠的,亏得还是堂堂男子汉,竟和一个姑娘家争糖葫芦。
“十三哥~”一个有些愤愤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白裙少女。她旁边还有一名与她年龄相仿月白袍子的少年,嘴角挂着笑容,看样子是看了不少时的好戏。“不吃了~!不就是糖葫芦,何苦还被人这番嘲弄,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走!”见她说着便过来拉站在我跟前的那个人,我这才得认真打量她,真真一个美女,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鼻子挺直,嘴唇红润水盈,白里透红的皮肤,现在正有两团红晕浮在上面,煞是好看。
“这位小姐真是对不住,静儿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说着浅浅的给她欠了个身,“刚才静儿误以为那位公子…才口出谬言,多有得罪,还望小姐你别往心里去才是。”她停下拉扯那人的动作,从头到脚的打量起我来。
“哦~那你刚才可是说我十三哥~?”她把目光转向那人,眼睛转了转,思考了半晌,“那也不行!你说他就是说我,你单给我赔礼可不算,得给我十三哥也赔不是!”说着干脆双手叉腰,趾高气扬道。怎么一开始没看出来她竟是这样一角色,不觉好玩。
“这位公子,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大人大量别计较才是。”我笑了笑,特别放重了‘大人大量’这四个字,血液里的恶作剧细胞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刚才公子应该把话说清楚呐,这么不清不楚的,白招人猜忌。也亏得是这位小姐适时赶到,若是早知道是这么一位阆苑仙葩,那怎么也不会和那无暇美玉争这一只半只的糖葫芦啊。”眼神在他们之间有意无意的来回游荡,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笑得谄媚。
女孩的脸倏地就红了,急急的放开了才挽上那少年的那只手,微嗔道:“休得胡言乱语,什么阆苑仙葩美玉无瑕的,他可是我的哥哥!~”两颊的红晕越发的向更深韵开,像极了那熟透了的苹果。
“这位姑娘,不就是一串葫芦嘛,何必这样打趣我兄妹俩。”说着便从他小厮手中拿过一串,递于我“这串算是我请小姐你的,咱们萍水相逢也是一种缘分,希望小姐你给在下几分薄面。”我接过他手中的葫芦串,便不由分说的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眼神却不舍得放开。
“这位小姐,若是无事,前面不远便有一座茶楼,不如一同前去坐坐罢。”声音不似蓝衣少年的低醇,却是多了几分温润在其中。在场数人皆是一惊,目光齐齐向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的另一少年看去。“刚才十三哥也说了,咱们能相遇便是一种缘分,不知小姐可否赏脸?”我不得不打量起从一出现就被我忽视的那个人,年龄看上去和蓝衣少年相差得无几,但多了一丝傲气、和不羁。一身月白色长袍,将他衬的清秀有余,腰间佩着一个靛青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簇似曾相识,却又唤不出名儿的花,他左不过是十四、五岁,却有着不符年龄的稳重。
“公子说笑了,这茶楼女子可不是能随便坐坐的。再说若是相遇便是缘份的话,那这大街上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就都是有缘之人咯~”我咽下嘴里的那个葫芦,振振有词道。我可不要去茶楼,怪拘束的,哪儿像大街上人来人往既热闹又自由,我想享受这也许是进宫之前最后的自由。“现下我还有一些事情,多谢公子你的糖葫芦,咱们后悔有期。”念着七十二计走为上计的至理明言,于是乎,我就打着哈哈准备和他们别过。
“姑娘你这又是哪里话,你我若是这茫茫人海擦肩而过的路人也罢,只是咱们现在可是有缘之人,姑娘可否念在这我这‘无暇美玉’的糖葫芦上,给个薄面同去坐坐?”声音里带了点戏谑,那蓝衣少年好像是吃准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似的。
“真的是对不住,我向来不喜那些地方,多谢两位公子盛情邀约。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我不管他们是不是应允了我,拉上若儿转身就走。岂不料那白袍少年一个健步上前,不露痕迹的将我的去路一挡,大有你喜欢也得去,不喜欢还是要给我去的架势。看来是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竟给遇上这样的事情了。不过挺有趣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子脚下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于是我装作思考象,而后便说,“想来我那也不是什么太打紧的事儿,茶楼偶去一次也无所谓为过。再既是两位公子的一番好意,可不能糟蹋了,还请带路。”
茶楼
从进门开始,我就不停的打量他们带我进的这座茶楼,不似其它地方的庸俗、鱼龙混杂,更多了几分雅静,淡泊。小二领了我们上二楼,径直安排一座雅间里,翠竹,好别致的名字。
“来一壶西湖龙井,点心嘛,也不拘着什么,捡着你们这里的招牌上罢~”刚落座,那蓝衣少年便轻车熟路的吩咐那小二。阳光从窗外懒懒散散的撒了下来,正好泻在了他的身上,有一瞬间,时间似乎定格了,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又仿佛陌生得生死两隔。他好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对着阳光,我有些看不真实他埋在阴暗里的眼睛。
“看什么那么出神呢?莫不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右手握着的空空的紫砂杯子,心不在焉的道。
“我只是瞧着这窗外的天气真真的好,不禁让人神清气爽罢了。公子,怕是想多了吧、”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脸没由得竟有些隐隐发烫,大概已经红了。
“哦~那还请姑娘说说我哪里想多了、!”他的眼睛终于从杯子上拔了下来,嘴角微翘,话语里满是打趣。“我什么倒也是没想,既是姑娘说我想多了,还请姑娘你明示。”
“呵呵,想来是我错了神,还请公子别见怪。”
“那你可以说说刚才你觉得我想到什么了吗?嗯~”一片薄云游过,收敛了阳光,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表情,我有些出神,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那女孩的问话给截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呢?”她细细的看着我,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看得我有些心虚,不知道她是不是注意到我刚才的失神。
“静佳,你可以唤我静儿。”我用笑容掩饰着我的不自然,用余光偷偷瞟过他们,都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倒是我自己多心了。终于舒了一口气。
“谁?是谁在门口?”忽然蓝衣少年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冲着门口一阵低呼。只见小二从外面将茶和点心拿进来,迅速的放到了桌上又退了出去,原来是店小二。气氛忽的略有些许的尴尬,都不知从何说起。我端起桌上的茶浅酌了一口,一股子茶香便逸散在唇齿之间,说不出的感觉。
“嗯,很好听的名字,怡静佳隽,真真是个好名字~哥哥你说呢、”那女子最终打破了沉默,一脸娇笑问着自己的哥哥,全然已失初见时的愤愤不平。原来女子也可以如此的不拘小节,心中不禁对她有了好感。
“静佳?嗯,是个好名字。我是殷祥,他是我弟弟殷禵,还有沫妍,她是我妹子。”他一一指着另外两人很认真的给我介绍着,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我迷糊中的幻境。“不知可否冒昧请教一下令尊?”他执壶又向我已空的杯盏中注入新的液体,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望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若儿,这丫头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接我递去求救的眼光,无奈。
“呵,我阿玛现居礼部侍郎一职,姓瓜尔佳。”
“哦~可是察布海大人~”他的声音里有丝不易觉察的激动,却不知为何被我捕捉到了。见他有此一问,又不知说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微笑着默认了。可是,他为什么知道阿玛呢?“那咱们就真是有缘之人了。”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却忽视了他后来的话。
“对了,如果你是察布海大人的千金,那你不是就要参加此次选秀了?”那个叫殷禵的白袍少年像突然有所悟般的疑问,从进来开始,他就一直沉默着,我看着他也是点点头。“原来……”我看到他嘴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听实在他说的什么,只好做罢。其实听他提起选秀,我有点泄气,等真正进了宫,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到了岁数才能再出来了。我忽然想到什么,可是在脑海中却是一闪而过,抓也抓不住。我呆呆的将桌上的点心放进嘴里,一席人变得安静没有语言。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却是无关紧要的,时间就在沉默里慢慢的流走了。他们得回了,于是我目送他们的马车向前驶去,直至到了街角,转了弯,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空空的,但是那个叫殷祥最后上马车时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们终是有缘之人,一定会再见的,你需记得,我叫殷祥~”背着浑圆的夕阳,若儿带着我向回府的方向走去。
胤祥,如果知道那时遇见的是你,我是不是就应该逃开,那么现在的我定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马车里
“十三哥,你说静儿会知道咱们的身份不?”那个穿白袍子的叫做殷禵的少年满眼笑意的问着坐在他旁边,正专心致志的望着窗外的蓝衣少年。他没有说女孩的名字,而是以静儿代称,话语里感觉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答,不知道蓝衣少年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少年看着另一人不理他,而同行的女孩似乎也已经沉沉睡着了,顿觉没趣得很,只好玩弄起携在身上的那个荷包。忽而,一个通体碧绿的玉佩滑落少年的手中,上面雕琢一株花,妖艳得不可方物,却深深的透着一种寂寞。少年拿在手里反复把玩着,这块玉,是一个有着澄澈蓝色眼睛的外国传教士给他的,已经跟随了他好些年了,自是爱不释手,连他自己也不明原因。
“她迟早会知道咱们身份的~!你不是也听到她说她要进宫了吗?”正在少年拿着玉陷入沉思时,那叫殷祥的蓝衣少年仿佛是刚醒来般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心思一直从那叫静儿的女孩身上拔不下来,只是一直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才一会儿,他就已经开始想念那个如火焰般鲜明的女孩。看着放在一旁的那些糖葫芦,嘴角竟然弯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眼神里满是温柔。瓜尔佳静佳,如果她真的进宫了,自己能够护着她吗?这样一个别样的女子到了宫里,会改变吗?眼角的余光却不经心的触到自己弟弟手中的那块玉,上面雕刻的那朵花似曾相识,却每每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花。皆是无语,安静的分子在空气里慢慢变得浮躁不安,欲要冲破这份看似默契的沉默,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束缚,任随一路无语。
不承想这两兄弟的这种沉默却被另一人看在眼里,从头到尾她未曾睡着过,一直假寐着,脑子里全是另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的一言一行,却是与其他娇柔做作的女子不同,自然和谐,完全不用隐藏自己的内心,让人在她的面前不用带上面具掩饰骨子里了真正的自己。和那女孩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真挚热忱的十三哥仿佛又回来了,如果她可以一直陪在哥哥身边,让哥哥开心,那……女孩有了自己的想法,也竟就真沉沉的睡去了,嘴角还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旁边的蓝衣少年看得认真,这个妹妹,不知道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他笑了笑,解下自己的外袍,披搭在了女孩身上。
侍郎府
“小姐,小姐~回魂啦~”一张精致的小脸突然放大在眼前。
“若儿,我说你这丫头可是越来越大胆了。没看到我在想事情呢~大呼小叫的没了规矩,仔细着让阿玛知道了,少不得好一顿教训。”嘴上说着,但是看着不停变幻颜色的那张脸,实在没有忍住,被满是笑容的眼睛出卖了。
“小姐,你,打趣别人很好玩吗?每次都是!今儿个下午,你弄得奴婢好生没脸。奴婢真真的以为是呢,结果,你你……”若儿微嗔道,兴是有些激动,脸竟然红了。
“哟哟,听听,这儿还有人来秋后算账了~若儿,我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嘛~”我细细盯着她,可是这丫头居然转过身不理我,似乎还有气没有消。无奈,我起身,上演经常出现的戏码,“这位姑娘,小生这厢失礼了,还望姑娘大人大量别计较才是。”说着还假假的甩了甩袖子。
“小姐,也真是遇上老爷了,要是你在其他人家,这样的性情,还不真知道怎么着。你若是有人家沫妍小姐的一半文静,那就好了~”她用很认真很认真的表情和语气对我说着。
若是她不提到沫妍也罢,“若儿,我总觉得心下不大踏实。你说,若真只是大户人家的儿女,为何我仅是说了阿玛的姓氏,他就知道是谁了。可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你说说呢?~”
“小姐,你多虑了~也许他们是哪位和老爷交好的大人家的呢,只是不愿过多的透露身份罢了~”她急急解释道。我心想也是,也许真是哪家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如果真是这样,你小姐我可就成那愚笨之人了。把身家姓氏全部都和盘托出了,只怕是被别人给卖了还要帮着数银子呢~”我不禁觉得我怎么那么容易相信他人啊。“对了若儿,你刚才有什么事情啊?”
“吖~小姐,你看!都是你!”她突然像恍然大悟的样子“正事儿都差点忘了!老爷适才回来吩咐,今天晚饭摆在花厅呢,说是有什么事情要给小姐交代~而且今天夫人亲自下厨,样样可都是小姐最喜欢的。”
“真的~!那咱们快去吧,让阿玛额娘久等可就不好了~”我放开脑海里的那些有的没的东西,拉上若儿向花厅走去。
我到时阿玛和额娘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原是阿玛明天要离开京畿办差,于是提前给我践行。阿玛辞了亲朋欲要一起热闹热闹的意思,就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一起吃顿饭,所以吃的这顿饭是特别的香。待用过饭,阿玛单独把我叫到了书房。
“静儿,你可知道这里面的凶险,阿玛没用,一切只有靠你自己。阿玛不要你去争什么给咱们光耀门楣,只要你好好便罢。若是阿玛有点用,能让你免选多好。”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沉重,我知道一去那里,我就是脱了缰的马,他是管不着了。“要不阿玛去看看,有没有谁可以帮帮咱,就是让阿玛折了这副老骨头也……”
“阿玛,您快别说了!女儿大了,还要劳烦阿玛如此忧心,女儿真是不孝。”虽是一些无力的话语,但决计字字真切,我感觉到了有冰凉从我脸畔划过。“阿玛若是再那样说,就真是折煞女儿了。女儿不图什么,为的就是不让您再担忧,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也就别再提那些话,若是阿玛有个什么,让女儿该情何以堪呢……”声音渐进哽咽,一时我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疼爱我的阿玛。只好握住他的手,无声的回应着他给我的爱。
“静儿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阿玛原是准备亲自送你的,可是哪想这指派之事来的如此不凑巧。”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娘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淡蓝色的荷包。
“额娘,静儿自知是不孝。还望您多多烦心,帮静儿好好照顾阿玛。自是孩儿的亲额娘走了以后,这家里大大小小的担子就落在您身上了,这几年您辛苦了,静儿不能常侍你们左右,还望你们担待。”我说着便直直跪下,“阿玛,静儿指不定哪一天回来,希望回来的时候,额娘不要再是形单影只,就当是阿玛疼女儿也好。”说完,我就敛了眼,不去看他的眼睛。阿玛愣愣的站在那儿半晌,舒而点了点头。还是额娘走过来将我扶起来,为我拭去眼泪,也连连点着头。
“静儿,你如是对我,真是承不住。你阿玛有我照顾你大可放心。”她抹了抹自己眼角悄悄滑落的泪水“只是那里真的是个人心险恶地方,可你却又如此单纯。唉,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才是。这是我今天去求的平安符,荷包是我前儿绣的,你带着就图个平安。”将那荷包递于我,她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只是肩膀的抽搐泄露了她的脆弱。想是她应该也是极其疼爱这个孩子的吧,即使不是她亲生的。
“阿玛,额娘,是女儿的不是了,白白招惹你们伤心。这又不是不回来了,是不是~”我率先打破了这种压抑,“等女儿够了年岁便放出来了,咱们一家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生活,让静儿好好孝顺你们。”阿玛反手握住了额娘的手,“你也罢了吧!为夫承实是对不住你,这些年是苦了你了~明个儿还要再麻烦你给静儿打点打点,这个家,以后还都要你担待着了~…”还未等阿玛说完,额娘就已经哭倒在阿玛怀里。
我悄悄的退了出来,望着天上挂的那轮圆月“额娘,您不会怪女儿吧~”
果然第二天父亲早早的就走了,额娘帮里忙外的给我收拾着。我知道在她给我的那个荷包里除了她给我求的平安符外,还有不少银两。若儿听额娘房里的陪嫁丫头说,是额娘当年嫁给阿玛时娘家给的嫁妆,她背着我们拿去当掉了。我将荷包放在最贴身的地方,感觉着寄托在上面的那份浓浓的爱。
走得那天,我没有同意她来送我,我怕她会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