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陌路 第二十六章 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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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和百里潇的婚姻是绝对的政治婚姻,甚至和一般意义上的不同。
百里潇每天仍然去极乐音的院子,和月下除了用膳的时间几乎碰不上面,两人也很少说话,关系极其淡漠,几乎形同陌路,王府里渐渐就有了议论,什么新王妃那样美丽都不受宠爱,什么二殿下不喜欢二王妃是因为她背后的云国势力,侧王妃乐音是狐媚之人的消息,慢慢传遍了王府上下。
极乐音有些不满,她觉得这样的传言是在挑拨她和月下的关系,月下则对于这些毫无兴趣,她和百里潇的关系越淡越好,这样也能让极乐音开心一些,而在这样的无聊日子里,云陵的传统项目,狩猎开始了。
云陵王室的狩猎,一直是一项传统的王室活动,也是王室王子和贵族重臣们极其看重的一项活动,通常王上会根据每府上获得猎物的多少赏赐相应的物品,很多人也会借此机会判断王上对于几个王子的喜爱程度变化。
云陵的女眷们都以矫健狂放著称,自然骑马功力也不容小窥,往往是给自家王府的很大助力。但是对于百里潇而言就很糟糕,因为在无法派上四大杀手的情况下,来自云国的月下自然一点也不精通骑马狩猎技术,而同样来自云国,虽然身为极乐宫宫主却不擅长武艺的极乐音就更不可能擅长骑射本领了。
百里潇正和两个弟弟无奈地说着这件事的时候,外边的侍卫通报,王妃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月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见白色短款的云陵女子骑马装,给丰满的云陵女人穿的衣着在她身上微微有些大,但是完全掩饰不住纤细的腰身,长长的黑发被她用一根丝带高高束起在脑后,眉目如画,让见惯了她娇弱模样的百里潇等人一时有点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殿下。”月下微微欠了欠身行礼
“你这是。。为什么打扮成这样?”百里潇微微有点惊愕地站了起来。百里若和百里川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殿下,能借给我一匹马么?”
百里潇困惑地看着她:“马?王妃你有什么用处吗?如果出府,我让人备上马车。。”
月下摇了摇头:“我不是出府,只是想要骑马。”
“骑马?”百里潇有点疑惑地看着月下,“你不会骑马,这样冒失骑马会伤着的,为什么会突然想要骑马?”
“我的确不会骑马,但是如果不练习,狩猎比赛怎么办呢?”月下迎上百里潇的目光,微微笑道,“虽然我不擅长狩猎,甚至骑马也不行,但是至少需要努力,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参加狩猎,潇王府的面子上也会过不去的吧。”
百里潇显然都没想到这个,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那没什么,我的骑射技术在我们兄弟里算是最好的——”
月下不卑不亢地笑了笑:“但是这并不是比你们兄弟几个的技术呢。”
百里潇愣了一下,转过脸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府管家:“现在谁还在府上?”
管家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立刻回答:“回殿下,铺纸大人还在府上。”
“哦。”百里潇点了点头,“让铺纸去牵两匹马,带王妃去马场练习骑马——不要太勉强了。”后一句话是对月下说的,目光紧紧盯着月下的脸,月下闻言点了点头,却是很快避开了他的注视,转身跟着管家离开了。
待那个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百里潇才收回了目光,感到身边的两个弟弟正看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怎么了?”
“你说话为什么这么正经了?”百里若皱起了眉毛,“对女人,你的声音不是一向肉麻有恶心但是我们一听就能听出敷衍的吗?为什么刚才的声音那么正经严肃?”
百里潇有点疑惑地皱起眉毛:“真的吗?我没有注意。”
“没有注意?那就更糟糕了。”百里川露出了八卦的神情,“你居然不自觉地对一个女人用这么正式的口吻说话,难道你已经把她放在和你一样的高度了吗?”
百里潇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四哥的意思是,你对于二嫂和对别的女人不同,对于别的女人你可以敷衍了事,但是对于二嫂你却没有。”百里若解释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是她身后的势力吧?”百里潇面无表情地回答,“又或者她毕竟是我的妻子?名义上的——”
百里若和百里川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交换了一个莫名的眼神。
铺纸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长袍下是深黑色骑马裤装,他长长的黑发被束起在脑后,卷曲的发尾微微扬起在风中,依旧是绿色的长耳坠及肩,因为衣料纤薄,月下在风中看见了他肩膀上若隐若现的绯红色花纹。那是自由伸展着的,色泽浓郁的不知名花朵。
月下觉得那花纹有些莫名的奇特,所以忍不住盯着看了很多眼。
“骑马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以你的身体。。”铺纸用挑剔的眼神看着月下,月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这匹马你骑吧。”铺纸牵过一匹白马走到月下面前,把缰绳丢到她手上,月下定睛看着那匹马,她知道这匹白马,是马棚里性格最温顺柔和的一匹。她看着那匹马笑了笑,笑容让铺纸有点不自然地瞪了她一眼。
“能上马背吗?”铺纸指了指身边的马匹,对月下比划道,“对于你而言是无法很好的控制马匹的,如果马匹移动,就不要轻易上马。所以在上马的时候要确定马匹安静的站在地上,用缰绳保持住对马的控制。如果上马,大多数时候站在马的左侧,用左肩对住马匹的脖子,用左手同时抓住缰和马鬃,左脚踩进马镫,右脚蹬离地面,让身体的重心依旧稳固,动作轻柔一些,不要过于着急,你没有内力,也不会轻功,所以动作要尽量放慢——明白了吗?”月下仔细听着,神色认真而专注,等铺纸说完,才按照他的说辞试着慢慢走近那匹马。
“放轻松些,不要从马后接近马匹,否则它会觉得不安,有可能用后腿蹬踹你——第一次练习可能对你而言比较困难,但是。。呃。。”铺纸念书一样平板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他呆呆看着月下以一个虽然生疏但是异常漂亮的姿势骑上高大的马背,脸色慢慢发生了变化。
“你真的是初学者吗?”他怀疑地问。
“嗯,真的。”月下抖了抖缰绳,盈盈笑道,“或许有些天赋?”
铺纸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可能吧,下面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给我仔细学着,听见了没有?”
“我知道了。”月下温顺地回答,铺纸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月下跟着他慢慢策马前行,动作还有点笨拙,但是也算顺利,当她终于可以比较熟练掌握策马的流程之后,目光又慢慢转向了铺纸肩膀上的印记。
那绯红的,不知是什么花朵图案的印记,到底是什么?
铺纸似乎感到了她的目光,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月下收回了目光,思绪却有些飘远。
“喂!”
“喂!”
“喂!花月下!”铺纸的声音一下下响起,好不容易才唤回月下的思绪,月下转过头,有些抱歉地拉了拉马缰绳,“对不起,走神了。”
“在马背上走神,危险加倍,你给我记住了。”铺纸皱起眉,冷冰冰地提醒道。
“嗯,下次不会了,只不过看见那个想到了其他的东西——”月下指了指铺纸肩膀上的印记,有点无奈地说。
铺纸眼底微微沉了沉,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印记。
“虽然这样问有点不太妥当,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和濯脸上的那只紫蝶。。是一样的来源吗?”
铺纸面无表情地骑马向前,似乎没听见月下说的话。
月下甩了甩马缰绳,追上铺纸的身影:“如果在最终狩猎的时候,我能够打到猎物,你就告诉我好吗?”
“为什么这么执着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铺纸猛地回过头盯着月下,眼神灼灼,月下愣了一下,抬起眼睛注视着远方:“我只是不想看见濯被那些过去的阴影束缚,产生那么浓烈的恨意。。那样的濯。。让人看着很忧伤。”
铺纸沉默了,许久他才冷冷哼了一声:“我只是警告你,这么几天时间,你能安稳呆在马背上的可能性都很小,何况用你纤细的手臂打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事在人为而已。”月下只是淡淡回应。
铺纸没有再回答,他扬起马鞭,近乎发泄般狠狠抽了一下马背,他胯下的黑马长嘶一声,远远跑了开去。月下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淡淡地笑容逐渐消失。
濯,如果能够解开你的心结,你会不会不再露出那样狠毒而又冰冷的神情了?哪怕一件事情也好,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