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打入内部之讲解下毒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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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钺跟在身后,侍卫们伏在桥底下,倾城相当无奈的看着一个莫先生搞出来的阵仗,自己不睡,还得拖上这么多人陪着他一块儿不睡。
“莫先生是指那天那个毒糕?”倾城叹了口气,到底伸手拉了莫先生一把,“也是在下没说清楚,那糕点本就无毒,再多试几次,还是无毒。”
“这个甘露姑娘已经说了,但是王爷房中我也细细查过,甚至没有多出任何东西。”老头儿抚着胸喘匀气,丝毫没有自己是长辈倾城是后辈的自觉。
“那糕中想必先生也已经查清楚,用了那几味药。”倾城决定好心的提点一下莫先生,虽然不指望他能带着自己去给苏如意切脉,但好歹自己也可以通过他问问看苏如意的脉象。
“并无冲撞。”莫先生这个倒是注意到了,答得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药物本身是并无冲撞,与加进去调味的香芝草也并无冲撞。”倾城最后撂下一句,“王爷平日用惯用的,可是明兰香?”
“莫先生,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朝老头儿拱拱手,倾城提示完毕,打了个哈欠拄着根拐,摸回去睡觉了。
剩下莫先生一个人对着清风明月一桥流水,呆愣愣的摸着自己已经几天没打理的山羊胡子,和失心疯一样一脸淤青的喃喃自语,“妙……妙……实在是妙啊!”
第二天一大早的被甘露折腾起来,倾城一张惨白的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圈,一脸阴沉的任由甘露上下其手……啊不,是梳头发换衣服。
拨弦匆匆经过院子往柴房方向跑,倾城和一群眼带黑圈的侍卫们坐在一起淡定喝粥吃咸菜。
“辛大哥,王爷有话问你,快去。”再跑回来时拨弦身上已经带了点血腥味,倾城装出一副我啥都不知道的避嫌模样,低头认真喝粥。
“姑娘,怎么了?”辛钺一口馒头还没咽下去,被拨弦抓着就跑。
“那几……别问了,昨晚你值夜,王爷肯定要叫你的。”拨弦一把把辛钺手里还抓着的半个馒头撸下去,回头看了眼倾城,又把原来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剩下的侍卫全都楞在了桌子上,倾城从碗里抬起脑袋,“拨弦姑娘,那现在还赶路么?”
拨弦当场黑线,想了想,冲倾城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只得站定了步子,“不知王爷如何安排,拨弦不能回答先生。”
倾城淡定的哦了一声,把啃了一半的馒头又放了回去,拍拍手站起来,“这样,那我先回房睡会儿,要走叫我……”
身后是一干侍卫倒下凳子发出的嘈杂声响。
“拨弦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辛钺被拖了一路,好不容易等到倾城走远了才找着机会开口。
“昨天你一直跟着赵先生?”拨弦急得连平时的客套疏离都顾不上,劈头就开始絮絮叨叨碎碎念,“难道你们就没留一个人在柴房看着?这下好了,王爷还说要留着那六个……”
辛钺脸色唰的一下就给变了,“那六个出……不可能,昨晚赵先生出去时我特意留了四人看着柴房,不可能出事,根本就没人去过!”
拨弦定了定神,站定,一手抹平裙子上的褶皱,放开辛钺,“王爷,要传辛侍卫么。”
“下去,自领五十军棍再来。”箫陌的声音悠悠荡荡的晃过门板,辛钺听得顿时眼前发黑。
倾城晃悠回房间补觉时刚好在转角处听到了这唯一一句墙角,顿时对于辛钺总是能背到各式各样不同黑锅的本事赞叹到五体投地。
“先生!”倾城想睡觉,但并不代表甘露也能睡得着,脑袋才刚刚碰到枕头,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了,侍女提着裙摆毫无形象的冲进来,一把拖起倾城前后死命摇晃,“那个……六个人,六个……六个……”
倾城脸色一白,小幅度呕出一口血。
甘露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倾城又直挺挺的栽回了床上。
“……先生……”甘露被吓得脸比倾城还要白上三分,床沿还没坐热,人又嘣的一下弹起来,直冲出去,“莫先生不好了,先生吐血啦!!!”
倾城抬手扶额,要再让莫先生看下去,她迟早得被下终生残废通知书。
但是既然是吐血中,自己也必然不可能有力气去阻止甘露叫得一客栈都知道。
“……先生。”甘露到底也只冲到了楼梯口就转了回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莫先生被王爷叫去了。”
倾城仰天倒在枕头上,脑袋意思意思的动了动,“知道……出事了。”
“后院六个人,先生,六个人,一个都没留下……”甘露颓然坐倒在椅子里,连门都忘了关。
倾城恨铁不成钢的瞪向走廊。
“什么六个人?”
甘露猛然惊觉自己失言,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倾城对于毒药的手段大概甩莫先生几条街,于是开始转而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倒戈倾城来为自家小姐洗刷那个从来就不太可能站得住脚的冤屈。
“六个……就是王爷要抓的那六个……嗯,奸细。”到底是没把话说全,倾城眯起眼睛看向甘露,继而又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莫先生早有定论,是赵某多虑了。”
“那六人是自杀?”虽然说明知道绝对不可能是自杀,但还得依着一般人的思维模式往下走,倾城颇有些郁闷的咳嗽两声。
甘露回过神来,赶紧替倾城倒了杯茶。
“这……听说辛侍卫领了五十军棍,王爷说他监管不力……”
相当模糊的一个概念,也几乎是偷梁换柱的典型范例。
不说到底是不是自杀,单说箫陌处理监管人员的态度,这五十军棍既可以说成是监管不力导致人犯自杀而领的,也可以说成是监管不力导致别人摸进来杀了人犯而领的。
“那些人必然是死士。”倾城顺着甘露的话得出了一个完全不靠谱的结论,“宁可自杀也不出卖主子,他们牙齿中或许藏有毒囊。”
甘露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的奇怪。
在她看来那些人不过就是老实本分的厨子和心地颇为善良的侍女以及古怪精灵的药童,怎么到了倾城嘴里就成忍辱负重潜伏于对手身边不时传回消息并随时做好死的打算的弃子了?
“这……先生确定?”抱着脑袋想了半天,甘露头都想大了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
“王爷抓了奸细,那么那些人必然与这次下毒有关。”倾城对于箫陌的判断能力表示出极大的信任,“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仍然出事,外面潜进去杀死他们的几率或许不大,那么,他们以死来保守秘密的可能性相对而言更加说得通。”
不得不说,倾城的分析,在没看到事实的情况下,非常靠谱。
“可是……好像听说不是自杀。”甘露小声抖出第二条劲爆消息,“好像就连用过的匕首还留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很明显,甘露所能接触到的信息并不全。
倾城顿时可以肯定了,既然苏如意把甘露派给自己,那么,这个丫头就目前来说,也在一定程度上,被踢出了政治斗争的中心圈。
她明明还留了两截带着血的树枝,故意掉在地上的门拴,以及几个大号鞋子的血脚印来的。
“同伙么?”倾城继续开始劳心费力的开动脑筋,手指摩挲着下巴,时不时还得兼顾着咳嗽两声以表明自己病号身份,“是怕他们吐露指使人信息?还是……”
“赵先生。”拨弦在门口现身,象征性的敲敲房门震醒房内一个发呆一个发愣的俩人,“王爷有请先生。”
倾城咳得越发的厉害,挣扎着坐起来,一捂嘴,甘露相当容易就看到了白色帕子上的一抹鲜红。
“先生!”
倾城一扯甘露,摆摆手,“不妨,走。”
拨弦递过来拐棍,倾城手指一张,手柄就到了自己掌心上。
帕子顺手塞给甘露,倾城摇摇头,示意她就不用跟着了,“去厨房……莫先生的药方你知道。”
拨弦回头,轻轻扫给甘露一个照做的眼神。
“赵阁主重伤未愈,本王请阁主来,阁主不会见怪吧。”箫陌最擅长的就是口不对心,只不过有的时候不对心能让人看出来,有的时候让人看不出来。
比如说对着苏如意时就能让苏如意看不出来,对着倾城时就能让倾城就能看出来。
而很明显,箫陌现在嘴上抱歉,心里压根一点儿歉疚都没有。
“王爷有话直说。”把身上一大半的重量放在拐棍上,拨弦扶着倾城坐在下首的椅子里,旁边就是脸色不太好看的莫先生。
“赵阁主果然爽快。”箫陌才赞了一句,立刻转去正题,“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用银针都试不出的毒,阁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箫陌好歹还是给莫先生留了点面子,把错儿全推去了银针身上。
倾城一声冷笑,表情不屑中夹杂着鄙视,外加三分“这种问题太小儿科我懒得答”的高傲,以及“你是王爷我没办法必须跟你说”的无奈,“王爷,若要解毒,必先了解所中何毒,流水阁既然专攻解毒,那么,对于下毒的手段,也必然要了解一点。”
苏如意轻轻朝箫陌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个说法的可信度。
“莫先生给我的药中,香芝草的味道特别浓。”倾城顿了顿,拿起茶盏,没顾上喝,又放下,“而于香芝草的味道中,又混有淡淡龙鳞草和崖壁花的味道,夫人习惯用药糕,龙鳞草和崖壁花刚好可以克制晕船,故在下猜想,这两味药应当是给夫人用的,再以香芝草掩盖龙鳞草的腥味,厨房里会这么做,也是正常。”
“但唯一一点,就是王爷平时常用明兰香,此四种药物,无论哪三种混合,都无甚大碍,唯独四种齐聚,则成毒。”
倾城目光溜向莫先生,又转回来,淡然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盖子,“故只要一出有明兰香的房间,那糕点,自然是无毒的。”